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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徐文蓁瞧着纸上疑似地址的几行字,不明所以。
“这是…火一药。”程知犹疑了一瞬,也止于一瞬。
作为穿越者必备神器,程知早在前几个小世界,就经由多次试验,对一些初始的制作熟练掌握了。踏上修行之路后,倚仗内力护体,便已经完可以单独一个人配制出原始火一药,制作出简单的炸一药包。只是程知一贯遵循历史规律,尊重历史进程,此前两个世界从未将成品拿出现世,不过掩在幕后,悄然对科技发展做出些许推动。
这一回,会想到要直接用上火一药,实是事急从权。
此战过后,崔光召不是一般人,固然可以绝境突破,满血复活,可其他人,伤的伤,死的死,有麻烦的有麻烦,却是不可逆的。
顾知昘深受重伤,损了根本,在徐文蓁截挡、徐家人断后之下,才捡回条命。徐文蓁为了救人也伤得不轻,而其他跟着崔光召前来的崔氏族人、跟着徐文蓁赶来的徐家一众,除一两个还算幸运的,余者都尽数折了。
这事儿阻不了崔光召,别人是代替不了他的。他要来,顾知昘同他生死相许,又有什么理由阻止。程知最是明白这种知其不可为而仍为的坚守,作为至亲,她能做的就是给其加力,为其护航。
而此间徐文蓁出手,叫成豫察觉端倪,他其后遂借廖开之手,引皇帝对内阁发难。徐楷谨慎,抓不着凭据,可徐家人的尸首,这一队人手,在这个当口,就算是莫须有,也足够激起皇帝的猜忌。这些悍不畏死的汉子,程知也要救上一救。
至于崔氏族人,同样的,能救的程知当然要救。
所以,先天不够,就只有技术来凑了。好在在大越背景下,传统火一药的威力算不得特别逆天,而且程知有绝对的把握,自己带出来的火一药信息,只会锁死在自己身上。
既然已经有了决断,程知也不再矫情,便利索地将杀器交托给了徐文蓁。
“你可以把它当作火油的加强版,只是,它不但能用来焚烧尸骨,还能用来炸开山石,炸开人群。你去这个地址部取来,接下来的行动,大概会用得上。”说着,手上又递过一张纸,“这是使用方法同注意事项,记住了。”
“……”
数息过后,程知缩回了手,劲力一吐,纸张化作粉屑。
“……”
“这东西,在暗器里头算是威力特别大的,是我私下里悄悄研究的,文蓁你可是世间知道的第一人,要为我保密呦。”
徐文蓁、徐文蓁瘫着一张脸,对这发展还有点懵,“……那我谢谢你了哦。”
“文蓁,是我要谢谢你。我长这么大,十余年独来独往,素无友朋,若不是遇上了你,此刻想来,我竟是无从托付。此我幸也。”
程知兵家圣手,惯会奇正相辅,见缝插针。她这一下忽地卖惨煽情,在平淡寻常的叙述下,犹为击中人心。
瞧见徐文蓁嘴唇嗡动,似要开口却呐呐难言,程知垂眸微阖,掩过眼底的狡黠。再抬头,又接续起正事。
——戛然而止方有余味悠长。
“文蓁,还是得劳你去见一见我那姐姐同准姐夫。这物什,也给他们备下了,你取走之后,略试一试,估摸着量,按人手分一分。我那姐姐还不清楚知不知情,文蓁你便探一探,若是被瞒着,就交与崔公子,若是知情,就直接给她。”按上一回他二人同时出现,顾知昘应是知情了。
“嗯,好,知道了。”
徐文蓁点了点头,明白顾绥这是想借徐家的名头。今日话出她口的,她既是不欲提及,那只好搬出爹爹的名头糊弄糊弄了。只是些许暗示,料想以崔光召的为人,也不会追着问徐家是不是知道什么,是从哪儿知道了什么。
“大战在即,我也是不想与他们多说旁的再分心。那一日,我也会在场,你看着斟酌同他们说,让他们心下有个准备,也让他们安心。不必再忧虑我,我会见机应对。”
“……”得,这也不好掰扯,所以就干脆内里都别提。
徐文蓁再又点头,“我明白的,看来我爹这个首辅还挺够唬人的。”
“是江湖庙堂都敬着首辅大人,是我那姐姐准姐夫信着你这好友。你什么不说,他们只道你不方便,是在暗自冒险相助。”
程知心下一动,眼前浮现出那日四人同坐,崔、顾二人被她余光锁定下收入眼底的几番眉眼官司,忍不住微微一笑。君子坦荡,至真至诚,芝兰之交,莫不若此。
“……”徐文蓁轻嗤,嘴角撇了撇,眼波一横,“你就算准了去吧,”便以为今夜至此,收获已是够了,超出预期许多,“罢了,心无旁骛也是好事。只要另一边功成,崔少侠便不至恋战。”
只是,程知自然接续的下一句,又带出信息。
“使他心无旁骛是想他战个痛快。”
“……啊?”
“他携怒而至,倾尽力,于他,才是机缘。”却是拐回先前。
“机缘?你又说回机缘?”
“此涉天元宗旧事,涉义父隐秘,总的说来,崔光召需要的,就是一个极字。心志震荡,大收大放之下,便是境晋松动、触碰边界之机。”
“便如你?”
“嗯?”
“便如你向原朝寻力竭?”
“文蓁,……”程知目光一凝,注视着这个她生命中如今最为重要的女子,眼中灼然大盛,口中喃喃,“此我幸也……。”
“……”
徐文蓁的视线还不曾移开。这一瞬,她仿佛陷进一片幽深无际的黑夜,又仿佛于极夜中见到一道夺目金光冲天而起。她有些沉醉,有些迷离,耳边一会儿是宛若响雷的低语,一会儿是胸腔咚咚的震动。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脑中不知怎地,又莫名闪过少时游历天山,闪过那天山冰川下包裹蛰伏的岩浆,闪过那岩浆喷薄迸裂、呼啸激涌的景象。
好似瞬息,好似许久,徐文蓁忽地一惊,周身颤了颤,如被火焰灼着了一般,慌慌张张地错开眼、低下头。
半晌之后,许是烛光摇曳,许是夜色朦胧,当她再抬起头,直视那个人的时候,她知道,有什么东西隐隐约约不一样了。
那个人或许也是。
徐文蓁抿抿唇,奇异地生出些倔强、生出些挑衅,此刻,她不打算挑破这萦绕在二人之间的奇怪气息。
默念了几遍清心诀,数息之后,徐文蓁便又是那个波澜未惊、沉静如常的徐文蓁。
徐文蓁作势笑了笑,“你同崔少侠曾有过几句问答,你点出他同原厂督几处相似之处。顾大人,你既得你义父亲传,同崔少侠交手又觉熟悉,那我可否认为,你义父、崔少侠、还有你,在某些方面,是一脉相承的?”
“可。”
程知唇边噙着笑,眼中亮晶晶的,并不为眼下旖旎暧昧散去而可惜。她只觉着,徐文蓁此刻一本正经、一心扑在公事上的模样可爱极了。
作为知心爱人、贴心伴侣,自是要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进能闺房做快乐事,退能案前忧天下忧。程知这便迅速跟着,切换回工作状态。
“文蓁,我发觉,锦衣卫可能已经在动土了。而大坑那块地,正是廖开使人守着的。”
徐文蓁神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会儿就挖哪有效果?也不可能没动静?”
“不挖,不就不引人注目了?”
“……啊?”
“挖还是要到最后一日到点挖,只是,若是另外又藏了几具尸骨……”
“万人坑前拖住出现的人,同时再又拿出几具尸骨,乱他们方寸,甚至逼他们就范?”
徐文蓁语调陡然一沉,程知却是摇了摇头。
“未必是同时。我对厂卫行事还算了解。他们当中,有些人,…的确秉性变态。他们喜欢享受猎物苦苦挣扎而不得的快感,尤其是欣赏猎物自以为有了希望、下一刻却又坠入绝望的崩溃情态。”
“……”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臆测。”并不是。这是上一回廖开的做法。
“所以,我同你通气,是想你在后,与崔公子他们分作两路,以策不测。我与姐姐他们火一药,是要最大限度缩短时间,少点幺蛾子。我与你火一药,就是以作救命用。
你告诉崔公子火一药之威,你告诉他若有必为之事你徐家会援手,这都是给他身边人添几分安,可以安他心,这无妨。对他自身而言,他的至悲、至痛、至怒,不会因此而消减。加之义父的功力,廖开的阴损,…所以,我说挺过去了就是机缘。所以,我不打算见他,旁的事不打算与他多说。”
程知面容果决,旁人瞧着甚至有些冷酷,“他需要的不是理智计算,而是无我之战。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时不可待,留给他成长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将要面对的是世间最顶尖的两大高手。”
话已至此,徐文蓁哪还能不明白,除开原朝,还有成焘在后。她第三次郑重地点了点头,本质上,她同眼前这个才是同一类人。
“还有一点待要把握的,”程知眯了眯眼,指节动了动,“时间。咱们送支援,不好早于崔光召向师门陈情。若是早了,叫成豫发觉丁点,说不得成氏就不出人了,说不得他就盯上你徐家,要再生事端。”
“嗯,”徐文蓁目光沉了沉,“这个人,…我有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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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兵家圣手/知心爱人/贴心伴侣/知:噢耶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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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敏感词用常见分隔符都不咋管用了,谐音火妖、货腰、豁邀输入法打出来的看起来怪怪的,拆字火草约也哪里看着怪怪的,本来想用特殊符号,用&取and之意试试看行不,但是更新之后自己先看了一遍,阅读体验不是很好,还是改回汉字了,用汉字一来隔一下。
不知不觉就到三百章啦。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篇文离种树越来越近啦,感谢一路过来还在陪伴的小伙伴!谢谢你们的鼓励和支持!
按例来个小彩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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