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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越天授二十一年春,正月刚过。
正阳殿,皇帝召内阁议事。
杨端一早得了奏报,心下有数。前番思忖之事,至此,已是稳当。眼下再一道诏谕的功夫,知会一声,无人敢驳。
殿内,几句言语过后,下首臣工眼见皇帝绷着一张脸,只冷眼瞧着,各自脑中思绪翻飞,渐渐息了声。悄然四顾,纷纷眼观鼻、鼻观心,一下趋于静谧。
杨端见状,颇为得意。撇了撇嘴角,无声哼了哼。
定定瞧了一会儿,余光扫过静立一旁的男子,再一次叹道,这可真是一把好刀。只是,这刀既是因主而现世,那便该至死握在主人手中。刀再利,也不该生出其他心思来。
杨端的目光带着一抹居高临下的怜悯。先天高手又如何,手段卓绝又如何,却连个真正的男人也做不了了。
收回目光,待要下令拟旨,却是见着殿前守卫匆匆闯入,口呼陛下,语调尖锐而怪异。杨端眉头拧起,心下不悦,只瞧着来人砰地一声伏跪在地——
“禀、禀陛下,东宫、东宫来报,……”那守卫脸色煞白,语音颤抖。
皇帝行事暴虐,必会拿传讯之人撒气,守卫一时绝望,这回只怕大限已到。咬咬牙,语速飞快,“太子殿下薨。”
“什么?你,你再给朕说一遍?”惊怒声响起。
“东宫来报,今晨内侍侍候殿下更衣洗漱,却是发现、发现殿下安然而卧,可已无气息。……”
——砰!
“……拖下去。”
大袖一甩,“摆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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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东缉事厂。
“太子暴毙,陛下着本督彻查。你们有何想法?”
上首之人头冠乌纱描金曲脚帽,身着葵花胸背团领衫,衣摆沿着脚踏及地,铺陈开来。身子就随意斜倚着,脸微微侧着,盯着手中茶汤,间或轻抿一口。
这会儿,耳边奏报请示声稍歇,便放下茶盏,淡淡开口。
……
程知此刻正立于堂中,眸子低垂。
这一回,一有意识,还没待反应,便是接到了一道所谓督主相召的命令。
程知乍一听闻督主二字,立马飞速感受了下这具新身体。眨眨眼,再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衫打扮。
——着团领衫,有暗纹花样,系乌角带,踏皂靴。
结合着来人躬身行礼,口称顾大人,一副低眉顺眼的姿态,再瞧那一身相似的打扮,只绣纹绶带不同、制式略有差异,程知心下有了些许猜测。
恭声应诺,便跟着来人急急走了。
路不远,都是练家子,没几步就到了。就这几步路的时间,换做是以往,那是不怎么够的。可上一方小世界,程知布局造势,激起生死诀,这功法开启之后,便是然不同了。
系统功能已然回归,程知凝神细探,本尊记忆同世界主线顷刻灌入。
程知先是一喜,这磅礴的信息洪流,自己接收起来不曾有半点不适。看来,入道之后,这等疑似开拓神识的修行是可以累积的,这是独属于自己的力量。而后扫过内容,再是一叹。系统果真还是一如既往地,这般爱折腾。
没等程知再多感慨,地方已经到了。
……
一入内,先是一张画像,风格写意。程知粗粗瞄了一眼,瞧不出来。调动脑中记忆,遂知这是此方世界有名的忠良先贤。此处堂前高悬,是为警示众人——忠君体国,奉公守法,行事审慎,勿枉勿纵。
再往里,便是内堂了。堂中已有几人,分东西站定,垂首候着。程知甫一踏入,便是脚步一顿,身体僵硬。一股森然而压抑的气息自心底生出,背上汗毛瞬间立起。
程知赶忙压制这种本能,放缓呼吸,调整面色,放松肢体。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敢调动内息。
这是武者面对危险的下意识感知,而能够让今时今日的自己产生这种程度反应的,唉,程知默默叹了口气,必然是世间至强者,危险至极。
略微抬了抬头,悄然一瞥,正是那个人了。东厂督主,凶名冠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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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方世界,是一个大一统王朝,唤作大越。纵有边患、盗匪、流民作乱,也不至威胁皇帝统治。只是,大越王朝存在一个有别于其他国度的最大特点,就是尚武。
江湖与朝堂并立。武林门派,武道高手,受人尊崇,极有地位。帮派掌门,高位弟子,可比官员。
这一局面,是源于那段大越立国的历史传奇。
史料记载,前朝末年,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扩张,吞并,称王,被灭;投效,取代,犯上,弑主;每天都在上演,陷入循环,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那个时候,人人自危,朝不保夕;民生凋敝,世道艰难。那段黑暗血腥的战乱整整持续了百余年,直到携天命降世的杨氏家主杨越之,遇上了匡扶道统的入世宗师项天。
他二人,一者惊才绝艳,帝王之姿,一者修为盖世,千军莫敌。于乱世联手,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神州大地。十数年后,杨越之称帝,收拢山河,建立大越;项天大道有成,破碎虚空而去。
项天入世十余载,创立天门,指点弟子数人,留下绝世功法天衍录。项天一脉,对修习者资质要求堪称苛刻。入天门者,根骨、悟性、心智,皆为世间上上品。待项天离去后,其门下弟子互有不服,皆据正统,各自开宗立派,天门自此不存。
过了几百年,传承至本朝。当今皇帝,乃是先帝第二子,杨端。
朝堂上,各项制度框架,沿袭开国皇帝杨越之所创。决策权、行政权、监察权分离,君权、臣权互有制衡。政事由内阁共议,群臣以内阁首辅为尊。监察系统独立,部分任命权在帝王。
江湖上,山头林立,奉一宗一教三大派为长。这六家,都是传自昔年天门。而那曾经引得众人垂涎争抢的天衍录,因着寻常人难以获益,辗转多人之手,便渐渐失了消息,不知所踪。
然而,由着世界主线,程知却是知道,这一年,大越天授二十一年,那存在于传说中的天衍录,将要现世,震惊世人。而这一切,便系于上首那个正在拂盖品茗的不世天才——原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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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大家好呀!有些日子没见了,这会手头事情差不多结束,看来之前估计的还算比较准。
主线已定,正在努力动笔。这几天更了一章新故事开头,先发占个位,顺带来一波小心意小彩头。习惯照旧,十十美,先到先得。感谢大家支持,谢谢!
我去埋头存稿了,争取尽快达成尽量日更频率。
要不要猜猜这一回主线人物是干啥的?目前出场的都不是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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