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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晏家自是以大局为重。”
“军中不干净,你爹身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可别我这好不容易蒙住了周诩,又出了什么岔子。”
“我知道分寸,会注意的。有我晏家这边密奏朝廷北胡异状,想来秦氏也会重视一二。”
“文蓁,你不妨建议你爹,传书秦家。”程知微微一笑,开口道出了方才在心下定下的正事儿。
“就说,北胡近日异常增兵,攻势却一反常态。
日前一场大战,定北将军傅城战死,傅家军受到重创,燕州大营兵力折损,士气低迷。
可近日,北胡却一改咄咄逼人的攻击态势,反而一触即溃。你爹察觉不妥,暗中调查,却是发觉,大皇子密至燕北,与胡人往来甚密。”
“……啊?”晏文蓁惊疑出声,但看着眼前这人,还是波澜不惊,一副寻常自若的样子。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傅徵,你透露大皇子动向与秦氏,你,你还捏造……,这也未免……?”
“文蓁,燕北绝不容有失。若是燕北无事,大皇子是否在燕北,北胡是否知道大皇子在燕北,那又有什么打紧?”
“啊……?!”这是什么道理?这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周诩纵然再不济,也不至于勾结北胡……”
“文蓁,让你爹暗示秦家,周诩可能已经与北胡定下盟约。北胡配合周诩起兵,事成之后,周诩割让燕北。”
“这……?!”为什么?
“这不可能么?周诩不可能借北胡势力?周诩不可能答应割地换援?
需知,盟约怎么定,同践约怎么做,那可是两码事儿。需知,割出去的地,还能取回来。需知,一城一地,偏远北境,怎么能同大好河山比?”
“那又如何?”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
“呵,文蓁,你别忘了,那秦氏监军激得我阿兄出兵,我阿兄遇伏那日他也在场。我阿兄阵亡,众位将士丧生,他一个弱质文臣,倒是溜得飞快,至今还活蹦乱跳的。
再者,那内鬼传递军机,自称是晏家人。文蓁,你该知晓,这世间势力,此消彼长,就那么多。在这个关头,哪来得这般巧,有哪一家横空出世?”
“你,你是说秦家?”
“我只说可能性。
秦家有这个动机。大皇子势力多在军中,用异族来消耗,秦家也不是做不出来。
呵,什么山河国土,什么百姓民生,哪里有实实在在掌握在手里的权力滋味好?”
“可能性?秦家有勾结北胡的动机?你就…凭着这般没影的臆测行事?再胡编乱造另一件没影的事儿?”晏文蓁目瞪口呆,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微顿片刻,“好,就算,就算如你意,秦家当真认为大皇子勾结北胡,那又如何?”
“如何?秦家我也不是很了解,不过,依着秦家的行事手法,以及素来名声,想来反应也就是那么几种。
若是秦家和北胡早有首尾,他会生疑,会觉着,胡人狮子大开口,贪得无厌,两边通吃。可是,他不会愿意开战,他不会就此和胡人撕破脸,他许是会选择安抚胡人,加大筹码,再多输送好处。
若是秦家此前和北胡并无瓜葛,那么,周诩和北胡定盟这事儿本身,就是一个大威胁。秦家必然会想方设法,破坏周诩的一切助力。说不好,也会选择重利拉拢,好让胡人反水,对付大皇子。”
“呵,”说到此处,程知讥讽一笑,“其实,我是不信秦家和北胡毫无瓜葛的。
北胡二十余年来,在大周眼皮子底下飞速扩张,以赤兀极其人的心机眼光,这能说成是只凭借运气?
大周党争不歇,内斗不止,没人注意到外边邻居,这你信么?反正,我是不信的。
我若是赤兀极,必然会上下打点,尤其是秦家这一窝子位居高位、贪婪无知的蠢货,真是再好不过的队友助力了。”
“秦家该死,罪不容诛,”晏文蓁亦是义愤填膺,可却是注意着,没有被程知带着跑偏了,“可是,这个,和你先前说的,又有什么关系?”
“文蓁,我还没有说完。”
“……”
“你父亲除却暗示秦家有大事情,还可以带去解决之法。
让你父亲告诉秦家,你晏家势必守卫燕北,一旦周诩异动,北胡异动,便昭告天下周诩通敌卖国的恶行。让秦家做好准备,燕北一动,立即拥立三皇子,宣布周诩为叛逆,着令三军诛之。”
“嘶,你,……”眼前这人,寻常无波的话语,云淡风轻的姿态,却是令晏文蓁倒抽一口冷气。
已然反应过来,再不需要那人细讲。
艰涩开口,“你…是要给秦家一个理由?
秦家只要相信,相信我晏家会和大皇子正面对上,必定会乐见其成,会推波助澜。而燕北是我父亲的根基,我父亲必然会如你所言那般,誓死守卫。这点,毋庸怀疑。秦家,会信。
更有甚者,秦家不会相信,胡人有破关之力。他只会认为,大皇子以燕北为筹码献敌,晏家对大皇子厌恶透顶,这一回,是我晏家示好,正式绑上了三皇子这条船。”
停顿数息,“再者,三皇子如今,实则身处燕北,待到击退北胡,我晏家当真可以…可以直接…坐享从龙之功,以新帝之名,兵指京都,诛除奸佞,整肃朝堂……
我说的,对么?傅徵?”
“然也。我早就说过了,知我者,文蓁也。”
……
晏文蓁哑然,“那你呢?你如此筹谋,你想要什么?你能得到什么?”
“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哈哈哈,”程知朗声大笑,“我傅徵想要的,我会亲自去取。
而今大争之世,正如文蓁你所言,当是有志之士挺身而出、当仁不让之际,岂能将这大好河山拱手让于小人蠢材糟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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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此番定下心思,首先嘛,是为试探文蓁态度。这个,依着自己对文蓁性情的了解,她的反应也猜的差不离。
这只是顺带。关键的是接下来这一点。
程知要借着文蓁之口,向她的父亲,向那个贪恋权势、毫无操守的晏五大人,透露那么几点信息。
作者有话要说:
文蓁晕乎乎的:这是什么道理?这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晃晃脑袋:唔,得注意着,不能被眼前这人带着跑偏了……
程知莞尔一笑:我媳妇真可爱。只是,我的逻辑,一向自成体系。哦,还特别会撒欢,一会子就不知道放飞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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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我家又停电了,这一个月来都是第几回了?!找了个地儿,先上传起,今天就先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