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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其人,心性绵软,易受身边人影响;偏听偏信,偏又识人不明。不通军政,却听之任之;一次败绩,便懦弱逃避。个人喜好,却影响国家选才;偏见成见,用来意定朝政决策。
这样的人,真的能坐稳皇位?真的能掌舵天下?
您看,当日连我挥个刀,他都一副没见过血的样子。秦怀远一哭诉,他一个感动,查也没查又心软了。”
程靖严肃了表情,“你想说什么?”
程知知道这是平康侯开始正视起自己所言,遂接着道:“然则,静安伯府为昭王外家,平康侯府又是宋氏姻亲,程家与昭王,早已是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况其他皇子也是平庸,未必会比昭王更好。
再者,温和善良的帝王顾念情谊,总比刻薄寡恩的暴君好。
心性绵软,可以多加磨砺,见多了鲜血与卑劣,那颗帝王之心怎么着都会变硬。偏听偏信,那就除去小人,由可信赖的人见宠于帝王。不通军政可以学,学不好就只需懂得由好的人去做。恐惧失败,就让他看到成功。懦弱逃避,便让他知晓避无可避。偏见成见,就由亲眼所见来代替。至于个人喜好,那时就并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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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还是有调教余地的,看在他是本尊的意中人,是平康侯府绑定的主君,是文蓁的大哥,是个好人,看在他曾以身殉国,看在他在怒极的情形下也未曾实施暴行,程知还是决定选择他。
至于北周,程知本来作为后世人,奉行的自是大一统论调。只是北周,上一世把一个卖国贼捧为政治招牌,这一世又很可能成为秦怀远选择的对象,程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选择助北周一统天下。何况,程青瑜乃是大邺人,若程知用这副身子做了什么,岂不是也成为自己所痛恨的通敌叛国的卖国贼?再说,大邺经济繁荣,若是扩军练兵,重视军备,若干年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大邺也可通过北伐完成一统。
由此可得,昭王陈恪还是此刻的最佳选择。
/其实,程知比较想不通北周的想法。诚然国家不讲道德,只讲利益,不介意用卖国贼,只要好用有用。
然则,就没有人想想,秦怀远不是兵败投降,也不是只身投奔,他是在承载了一个帝王的最后信任之后,转身就给卖了敌国。这样的人敢用?是认为天下一统,他卖无可卖?还是认为北周不是南邺,能让他忠心不二?
再者,国家都不讲道德了,对秦怀远讲什么道德,用完之后处置掉就是。君不见,勾践灭吴后,第一个杀的就是被他贿赂替他说话的太宰嚭,理由就是嚭卖国,不敢用。
高管厚禄养着,说是当政治招牌,可是邺朝遗民都恨死了他,谁敢来归顺新朝?何况后来邺朝土地上的鲜血也表明了这个招牌没起什么作用。
说是显示新朝宽仁,用人唯才,论功行赏?可是秦怀远除了向上爬还会什么?诗文?北周重武轻文,用一个战败国的文人干嘛?功绩?除了卖国还干了什么?
程知只能说,大概这个国家,骨子里是不在乎这些的,没有什么忠孝仁义的概念,说不定还挺欣赏这种识时务的行为。这也是程知不选北周的重要原因。毕竟,自己还是更为欣赏,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国家有脊梁,国民有气节,这样的国度才能走的更远,文明而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