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怀之敲定了最后的细节,将修改后的合同交到宋亦晴手中。
“你看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签吧。”
宋亦晴不敢有一丝马虎,从前到后又看了一遍。
价格符合她的预期,工期时间足够,最重要的是他们不付定金直接付尾款。
“没问题。”
她大笔一挥,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阮怀之也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合同一式两份,二人各自保留一份。
宋亦晴站起来,主动伸出了手:“阮先生,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他们整整谈了三个多小时,中午饭吃得比较晚,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虽然宋亦晴不饿,但她应该略尽地主之谊。
“阮先生,今天晚上有约吗?不如我们一起吃个便饭?”
“宋小姐邀请,就算有约,我也一定要推迟啊。”
他穿上外套,笔挺的西装放在他身上,便带了一种成熟稳重的气质。
“那不知道阮先生是否介意带家属?”
她伸手揽过方怀安的胳膊。
方怀安直勾勾地看着他,好像只要他脱口说出一个不字,他一拳就能将他打扁。
阮怀之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但迫于男人的胸怀,只得说道:“当然不介意。”
方怀安轻轻出了一口气,算你小子识相。
宋亦晴让张秘书安排了一个幽静的餐厅,今天晚上他们准备吃粤菜。
主要是她中午吃火锅太辣,胃里不舒服,特别想喝一口热热乎乎的海鲜粥。
张秘书不负所托,选了一家粤菜很出名的饭馆。
浙城喜欢吃粤菜的名流,都会选择这一家。
包间内只有他们四个人,圆形的小实木桌,周围摆了四把椅子。
“阮先生,请坐。”
没有了在办公室谈合同的拘谨,阮怀之打开了话匣子。
“宋小姐年轻有为,以后一定能干一番大事。”
“阮先生过奖了,其实我志不在此,家里的事业早晚都要交给铁根打理的。”
她现在是代理人,能做的一切,她都会尽力去做。
“铁根年纪还小,这件事不急。”
他们二人说话,张秘书和方怀安完全没有插嘴的机会。
“你来浙城有段时间了,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订单签了之后,准备回去待两天。然后等交货的时候,我会再过来一次。”
两个省份相邻,开车只需几个小时,所以她不介意再来一次。
“那我再想见到你,岂不是要等好几个月之后?”
阮怀之当着方怀安的面,明晃晃地倾诉自己对她的与众不同。
宋亦晴略显尴尬:“有缘自会相见。”
“那看来我和宋小姐的缘分不浅,浙城这么大,你来,我们就会遇到了。”
他的话题全部都是围绕宋亦晴,一旁的方怀安像个摆设一样。
他不想驳了宋亦晴的面子,一直在给她夹餐添粥。
至于阮怀之,全当他是个跳梁小丑,看他表演。
宋亦晴不喜欢两个男人暗地里刀光剑影的感觉。
她主动把话题引到了方怀安的身上:“说起来也是,怀安可是找了我一天多的时间呢!”
阮怀之不接话,气氛突然尴尬。
张秘书得知饭局带她后,还在沾沾自喜。
毕竟这家粤菜不便宜,在这吃一顿,足足是她半个月的工资。
平时她舍不得,有了这次机会,她准备敞开肚皮使劲吃。
但光听着他们几人说话,这顿饭吃完容易消化不良。
宋亦晴递给她一个眼神,让她接话。
张秘书塞进嘴里一颗虾,囫囵吞枣似的咽下去:“啊,方先生找宋董事是被耽搁了,不然的话,用不上一天多。”
既然他们硬要提方怀安,那他不介意也来说一说。
“方先生工作特殊,出来这么长时间了,难道对你没有影响吗?”
“这是我的问题,不劳阮先生操心。”
“我不是操心,只是担心你工作繁忙,没有时间陪宋小姐。”
这话说的婊里婊气,方怀安按耐不住心中无明的小火苗又要窜了出来。
他没有时间,难道阮怀之就有时间陪她了!
这小子从始至终都没安好心。
“我将家庭和工作平衡的很好,不会像阮先生这样,为了事业,年纪一大把,还没有结婚。”
婊里婊气的话谁不会说,他说的更溜!
偏偏挑他不愿意听的,说个没完。
“阮先生要操心我们夫妻俩的事,不如先操心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听说您和露娜小姐订婚很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阮怀之放下筷子:“还没有决定。不过请方先生放心,我结婚一定会通知你的。”
“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他们要么就不说,说起来边剑拔弩张。
张秘书特别担心他们两个一言不合便把桌子掀了,好在最后二人又重新拿起了筷子。
她长舒一口气,又偷偷地夹了两块排骨。
“改革开放的浪潮是时代的机遇,方先生有没有想过出来创业呢?毕竟你那个工作,想要出人头地并不简单。”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从商或者从军,是我个人的选择。”
他又剩下一句话,不劳您操心!
“我只是觉得你们这一行危险太多,不如做生意赚钱快,时间自由。而且宋小姐把罗家的产业打理得这么好,你们两个一起,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阮怀之是在劝他吃软饭?
从军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任何人都没办法撼动。
他更不允许阮怀之在这里说三道四。
“阮先生追求的是纸醉金迷,我追求的是精忠报国。我们两个的理想不同,没有沟通的意义。”
“但方先生不能否认,这个年代,商人可比当兵要好多了。”
“哪里好?”
“我指的是身份地位,收益及时间……”
方怀安无语,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贬低军人,抬高自己。
他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外人是没办法融入或是和他讲道理的。
见他久久不说话,阮怀之竟然厚着脸皮问:“方先生,生气了吗?我只是一时口快,没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