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动筷吃饭,齐勋给鲁晓蔓夹鱼挑刺,鲁晓蔓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不停地聊了起来。
“宋亦晴,你是不知道,你生病的时候,方怀安可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你,那感情,真是让人羡慕。”
她当然知道!虽然她没有睁开眼睛,但她的灵魂漂浮在身体上空,方怀安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
宋亦晴眉眼带笑,这段奇特的经历,她没办法跟别人分享,只能应承道:“原来不知道,但现在你不是告诉我了吗?没办法,谁让我找到一个好丈夫呢。你不要羡慕啊!”
“切,谁羡慕你呀!”
她一把搂过齐勋:“我家男人可不比你家男人差。”
言语之中,那得意满满又自豪的神情,仿佛她男人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方怀安无奈,她们两个幼稚的攀比,根本毫无意义。
但见她们两个比得开心,也就任由他们去了。
齐勋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给鲁晓蔓夹菜。
等她吃了个七七八八,他才开始往自己的嘴里塞。
“瑾年在京都可一切都好?”
“应该挺好的。”
这个小家伙每次给他们打电话,语气轻快,诉说着在京都的各类见闻,有趣又生动。
“哦,那就行。”
齐勋像是无意间的随口询问,但方怀安知道,他这也是在关心齐慧。
方利民的事情,他还没有跟他讲过。
今日聚餐氛围不错,正好有机会跟他说。
“有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讲一下。”
齐勋悬着的筷子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最后一块红烧肉上,从宋亦晴的虎口夺食,然后放进了鲁晓蔓的碗里。
方怀安瞪了他一眼,这个臭小子,一点不懂的尊老爱幼,欺负到自己媳妇的头上了!
齐勋识相的放下了筷子,认真的听他讲话。
“我这次去京都,除了送妈和瑾年回去,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
“和方利民有关?”
齐勋早已猜到了一二,毕竟方利民内推的事情在大院内闹得沸沸扬扬。
大多数人都猜不透他的做法,但他却知道一二。
一是为了避嫌,不想挡了他和方怀安的前程。二有可能是因为齐慧。
“是。”
齐勋从小的性格就与他不同,他是外冷心热,但齐勋是外热心冷。
很少有人能真正走进他的心里,所以就显得他对一切都很热情又很冷淡。
这和他们从小成长的环境有关,他都不能原谅齐慧,应该更不会原谅方利民了吧。
方怀安颇为担心:“方利民说想重新追求咱妈。”
他说完,看向齐勋的表情。
齐勋了然的“哦”了一声。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追求幸福的权利,他不会干涉齐慧,更不会干涉方利民。
不管这二人是原配还是黄昏新恋,在他眼中,跟他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反应并不激烈,方怀安有些意外。
“你不反对吗?”
齐勋脑袋里蹦出一个问号:“我为什么要反对?”
方怀安摸了一下下巴:“是我想多了,我以为你会反对。”
“方利民是我血缘上的父亲,这是我没办法选择和改变的事实。至于他要追齐慧还是别人,都是他的自由,我无权过问。”
齐勋比他想得更豁达,恐怕其中有也有鲁晓蔓的功劳。
他目前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对别人的事情就变得宽容了。
他捏了捏鼻子:“你说得对。”
齐勋见他小心翼翼的模样,调侃道:“你不会以为我会生气吧。”
方怀安微微一笑,他真是那样觉得的。
齐勋耸了耸肩:“我可没那么小气。说吧,方利民要重新追齐慧,恐怕不那么容易吧。”
提到此次进京的经历,方怀安撇了撇嘴。
他天生工作的劳碌命,在京都还抓获了一群盗窃团伙。
他把这段故事,一字不落地讲给他们听。
宋亦晴嘴角带着油渍:“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呢?”
想到他身无分文地走在大街上,她便开始后怕。
“我怕你担心,所以当时就没有。”
出门在外,大家大多报喜不报忧。
宋亦晴埋怨道:“那你们当时真的穿过半个京都,去的婆婆家里?”
“嗯。好在我们都是军人出身,行军的本事一点没有浪费。”
方怀安难得的幽默,这句话刚好戳中了鲁晓蔓的笑点,逗得她捧腹大笑。
“方队长说得对,不能浪费咱们的本事。”
宋亦晴不明白她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用手指戳了戳她:“这有什么好笑的吗?”
“这还不好笑吗?堂堂特战队队长带着大院首长来了一个十五公里拉练,那画面想想都觉得搞笑。”
经她这么一说,方怀安仿佛又回忆起那日的狼狈。
京都的初冬被省城冷多了,二人在寒风里脚步匆匆,引人侧目。
方怀安微微挑眉:“首长拉练你就觉得这么好笑了?那你若是亲眼看见首长用抹布擦地,是不是要笑晕了过去?”
鲁晓蔓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宋亦晴也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她们二人活像村口听八卦的农村妇女。
“当然是真的了。不然你以为我们兄弟俩这么疼老婆是遗传了谁?”
齐勋接过话来,眼睛微眯,似乎也带着笑意。
鲁晓蔓顿时来了精神:“快,详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两个身无分文找上门,我妈不想收留他。他就说要给我妈打工,死缠烂打。最后,我妈没办法就雇佣他当保洁,每天三层楼的地板用抹布擦一遍。”
“三层楼?每天一遍?”
“嗯。”
鲁晓蔓和宋亦晴倒吸一口凉气,随即相视一眼,若论御夫有术,她们两个还要不断地跟齐慧学习。
“他是来真的,还是敷衍了事?”
“我妈巴不得他敷衍了事,找个借口把他踹出门去呢。他不敢。”
齐勋似乎很了解他们二人:“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想到方利民的处境,众人觉得有些悲惨又有些好笑。
但如他所说,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没有人强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