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群人鱼龙混杂,若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干这种性命朝不保夕的差使?当然,与现代社会一样,也不排除个别对冒险有特殊嗜好的尚勇之士。
云清不属于二者,既不是穷凶之徒,也没有冒险癖,做自己该做的事是他劝慰自己最好的解释,有了这个解释,自然就有了勇气。
这几日虽然对于寄兽毫无头绪,也并非绝无建功,猎妖者便是他在凌晨一家酒馆听两个面目狰狞的凶徒说起。
“寄兽是最低等的妖。”
他们的酒话无疑引起了云清的注意。
别人坐的老远,云清偏要凑过去,在付出了几两银子的酒钱后,俩人对这个出手大方的叫花子反倒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所以,他们几乎无所不谈的聊起了这么一个松散的组织,也让云清知道了这个组织在中京府的落角点,烟雨楼!
云清也头一次听说了领路人这个称谓,原来,这个职业需要一个推荐人,也可以理解为师傅之类。
在合适的捕兽季,一般需要组队围猎,一个人前往九死一生,所以,领路人这个角色有它存在的理由。
听俩人说,他们也曾遇到过蛮荒之地的原住民,为了生存也会自发组队而没有领路人一说。
二人笑笑,说那个另当别论,在这里还得守这规矩。
至于中京附近豢养寄兽一事,二人茫然,也许他们不知道才是事实,那种地方的消息,云清就没在这俩两人身上抱有太大的希望。
从他们的神态表情里云清还读出了其它的味道,想银子的味道!
果然,离开酒馆之后,在一条偏僻的小巷中,俩人拦住了云清的去路,五品武者,本以为可以横行无忌,但在云清眼里,也不过相当于玄修二层明玄境而已,两三个回合二人爬在地上开始求饶。
云清不相信鳄鱼真的会有眼泪,以这两人熟练的手法相信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勾当,结果是,两名恶人彻底失去了来之不易的五品武者修为。
云清相信,这比杀了他们还要极致,尤其对于那些狼顾鸢视之徒。
废了他们的武功,等于没收了生存工具,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们的仇人、受害者一定会成为凶徒们余生的噩梦!
烟雨楼,位于中京府城元街柳成巷,云清并不担心他俩回到这里,没有了獠牙,同行里欲食其肉者不知何几。
烟雨楼也不是楼,而是一座塔,这里的幽闭与中京府雕樑画柱,车水马龙的元街格格不入。
没有人愿意路过这里,更不用说站在年久失修却一直屹立不倒的塔前好奇张望了。
“这里总有一股煞气,似乎光线也要暗淡很多!怪不得一般人避之不及。”
云清双手抱于胸前,感受着它的古怪与邪异。
“你站好了,让我看看~”
塔门内滚出了一个圆球状的物体冲着云清撞来,途中发出打呼噜一般的声音。
云清赶紧躲闪,站稳后仔细一瞧,原来是个胖子,那五短身材,曹小曹和他比起来,简直可以称之为标致。
“躲什么躲?拿来!”
眼前的乞丐像见到瘟神般的躲避令胖子很不高兴。
他极力瞪大眼睛想表现出很威严的样子,然而在说出每一个字的时候,那两条细细的八字须总会随着口中的气息上下飘动。
云清肺部剧烈颤抖,学着胖子的神态睁圆眼睛反问道:“拿什么?”
“荐贴啊~”
“这个真没有!”云清乐了,并未表现在脸上。
胖子绕着云清打量一周,嘀咕道:“没贴~~~这个好办,又像五品又像六品?”
看不出来,胖子索性问道:“说,到底是武者几品?”
云清想了想,认真答道:“嗯,六品。”
其实以云清当前神藏二层炼体圆满的修为,也相当于武者六品,因修炼的功法特殊,以战力而论,玄修三层炼玄境也不是他的对手,除非那些天资卓越的玄修。
以此来衡量,云清的实力堪比武者九品。
胖子搓着肉乎乎的手,“嗯,六品,不错不错,年纪轻轻有此修为万中无一。”
云清笑笑,并不答话。
“叫师傅!”
胖子挺着肚子,突然冒了一句。
“什么?”虽然从俩名恶徒口中知道了领路人一说,但胖子如此直接还是让云清略微错愕。
“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来干嘛的,如果我只是路过呢?”
“你看看周围。”胖子神秘兮兮说道。
云清心里一个咯噔,“有埋伏?难不成要强留?”
他放出神识,转过头又看了一周,人毛也不见一个。
“是不是没有人?”胖子气定神闲。
云清更加不解,“是啊,是没人。”
胖子悠悠说道:“没人就对了,那你说,没人愿意来这里,你来这里不是为了成为猎妖者,还能是什么?”
“我嘞个去!”云清暗骂了一句现代话,哭笑不得。
“真叫?”
“叫!叫了我带你进去入册。”胖子肯定的点点头。
云清被这个胖子逗的乐开了花:“你总得介绍一下自己,至少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
胖子一楞,似乎觉得急切的连自己都过意不去了,慌忙道:“呃,对对,我,齐西,武者八品!”
说道修为的时候,胖子又一脸傲然。
“齐师傅!”
云清双手一揖,真诚的叫了一声。
虽然不明白烟雨楼为什么会有齐西这个出淤泥的青莲,但师傅这两个字,云清不能不敬。
“嗳~~”
胖子高兴坏了,扯着云清就往里面跑,跑了几步想起了什么,停下问道:“对了,你是谁?从哪里来?”
云清想骂街,这个师傅能不能靠点谱?真要去了蛮荒,会不会团灭?也罢,本来万事只能靠自己,为什么非得依赖他人?
虽然心思惴惴不安,云清还是笑眯眯的回道:“我叫青云,龙化人。”
进了那扇厚重的塔门,胖子“咚咚”踩着木质楼梯带着云清拾阶而上。
“齐师傅,等等。”云清停下叫道。
脑海里回忆着凶徒聊起的关于寄兽的话,似乎也只有那么一句“寄兽是最低等的妖兽”,其它聊起的也就是关于猎妖者组织的一些杂事,也可能他们所知有限,信息并不是很多。
胖子笨重的脚步声没了,艰难的在狭窄的楼梯上转过身,问道:“小青,怎么了?”
“小青?”云清再一次被胖子雷倒,出声问道:“不是应该在一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