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刘备。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就算早早的埋伏在城外,也不见得有此恰当。
我刚从东门吏口中得知黄巾叛军的兵力布置情况,张飞就率骑兵杀到城外。岂非是苍天佑我大汉?
汪老五早早的打开了另一扇大门,等侯着骑兵冲杀进来。
骑兵们在临近东门时开始减速。张飞一骑冲上吊桥,勒马跃下:“大哥好本事,竟已赚了城门等侯。”
“莫要多说。城里只有两千守兵,想必现在他们已经听到了马蹄声。你速速领兵入城,留下一曲就行。切记进城后莫要扰民。”我急切的道。
“积军侯,速速上前听令。大哥放心,俺去也。”张飞跃回马上,率八百骑呐喊着冲杀进城去。只见马上骑士个个精神抖擞,斗志昂扬的从身边策马奔过,我似乎感受到了他们收复失地的喜悦。
黄巾乱起,各地失城陷地,月余未复。迺县陷落仅仅数日,今夜将又重回到大汉治下,怎能不叫人兴奋非常。
“老五,你去迎接中屯与下屯两部,务必将他们带往西城。”
汪老五受命策马而去。
一个矮个子青年小跑了过来,对我拱手行礼:“校尉有何吩咐?”
“你是积军侯?”
“卑职积永贵。”
“速速带上你曲人马,随我来!”话一说完,不等他有反应,我就跃上战马,一扬长鞭,沿护城河朝西奔去。
纵马急驰了不久,就见到西城大门紧闭,看来西城叛军尚未赶来救援。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透过高高的城墙依然能听到里面呐喊撕杀声不断。
“积军侯,你领一屯骑兵伏在西门右侧,我率另一屯伏在左侧。只要黄巾叛军前来救援,不管敌军有多少人马,你我一齐率军杀出。是否清楚?”
“攻城打援,卑职明白。”
“好,去吧。”我自己稀里糊涂的用上了这一招,却浑然不知。看来我的军事素质要提高才行。
积军侯率一屯骑兵潜伏去了。我在简单的与另一屯长(东汉军制:五人一伍、有伍长;十人一什、有什长;五十人一队,有队率;百人一屯,有屯长;二百人一曲,有军侯;四百人一部,有司马。五个部为一个营,即为一独立的作战单位,通常统军者称将军或是校尉。)沟通之后,便埋伏在了左侧,静侯西城叛军的大驾光临。
“西城援军会来吗?”邓茂问道。
“当然会。就算叛军主将看出来这是攻城打援之计,这场硬场他还是要打的。自古就没有眼看自己城池陷落,而不救援的道理。”屯长细细分析道。
“不愧是屯长。你给我说说这攻城打援之计怎样运用。”邓茂来了兴趣,追着屯长寻根问底。现在是埋伏,不能乱说话。只是我也想听听,顺便充充电,就没有出面阻止。
“攻城打援是围城打援的一个特例。攻城打援的任务有两重,一重是攻城,另一重是打援。实行这两重任务的兵力大体相当。围点打援的任务只有一重,那就是打援。所以用来围城的兵力可以少一些,把重点兵力放在打援这一块。”
“结合眼下的实例就是张司马率重兵攻城,争取早点攻下城池,然后投入打援的战斗里。再则是中屯部与下屯部既将赶到,所以我们这里打援的兵力可以稍少一些。”屯长说的头头是道。
“受教,受教。”邓茂拱手嘻笑称谢。
“自家兄弟,不用客气。”
“屯长如此真知卓见,是否受过训练?”我好奇的发问。
“训练?没有。只是偶尔看看《史书》、《孙子三十六篇》。”
丘铭跑了过来:“大人,西面有动静。”
我们转眼望去,前方忽明忽暗的闪着稀星光亮,慢慢光亮越来越明,越来越多,尽成燎原之势。
“大概两千步兵。”屯长兴奋的道。
“何以知道数量是两千,又为何是步兵?”我疑惑的问道。叛军还在远处,怎么能分的这么清楚?
“黄巾叛军的军队建制与我大汉的相同,都是二千人为一营。再看这些火把的密集层度与分散的范围,像是两千人的规模。综合这两点就可以断定前方援军为两千人。以火把靠近我们的速度来看,速度比一般情况下稍微快些,但是还赶不上骑兵的速度,应该是步兵急行。”
“精彩。精彩!”我拍手称道。惹来他们一阵疑惑的眼神。才明白这时代尚没有定义鼓掌为喝彩。一扫尴尬:“传令曲,整肃阵型,勿要发出大的声响。我要给他们来个攻其不备!”
两千叛军越来越近,在密集的火把下已经看清众多的叛军急行而来,手里的兵器反着寒冷的火光。
叛军已经在三百步外。
“突击!”我扬刀一马当先冲在前头,后面喊杀声骤起。
两千叛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呐喊声所惊惧,发现中了埋伏,竟然仍掉火把掉头就跑,如潮一般溃退。顿时前方又归入灰暗。
很快其它骑兵超过了我,被他们远远的甩在了马后。前面已经传来阵阵哀嚎。
“冲啊!”我嘶喊着,策马狂奔了数百步终于赶上一个漏网叛军。我兴奋非常,挥刀由下而上斜斜砍去,顺着急驰的前冲之势将刀挥下,刀过处,只见一股粘稠液体喷出。由于马速过快,竟使身上没有沾半滴。因为我清楚的看见它们向后退去。
刚才那一击差点令我掉下马来。砍敌时只觉刀柄上传来千斤之力,刀似砍在大石头上让手腕震的生疼。才想起来手里握的是步兵刀,并不是骑兵的环手刀。
我策马直追,大地在马蹄下急速的倒退。
前方传来的哀嚎声已经变的异常悲惨。
抬眼望去,百步外黑漆漆的一大片,竟比灰夜还要浓黑。细辨之下,大惊失色!
盾墙!
用步兵盾牌磊起的坚不可催的铁墙。像一个恶魔一般盘膝坐在大地之上,周围的万物尽为其所挡,周围的灰暗尽为其所用,恐怖与黑暗在四周游走。
盾牌之间忽然刺出又收回的是长长的铁枪,就像墙上突然闪现的铁刺,更像恶魔的牙齿,将冲至的骑兵生命一一咬尽,却还贪婪的盯着远处的骑兵。
这种盾兵与长枪兵的组合正是轻骑兵的克星。
人仰马翻间,近百骑兵的战力消失的无影无踪。
惊讶愤恨之余,只得强勒缰绳。马头突然高昂,前蹄高悬,在前冲之势下已经失去了重心。连人带马侧翻,重重的摔在地上,悬空的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鬼门关。
这一翻倒,如同车祸一般让我感到头晕地旋,心神仍然处在急惧振荡之中,感觉这个世界开始虚无飘渺起来。
左胳膊的巨痛让我突然清醒。
“呸!”我从地上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死盯着三十步外的盾墙,吐了一口血痰参半的粘稠液体。尽管胳膊疼痛难当,嘴角渗着鲜血,却令我不禁邪笑着咧了咧嘴。
我喜欢这疼痛,因为死人是不会有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