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打从我答应库洛洛用「圆」探路的那刻起,我就失去了反抗他的权利。我冷眼看着库洛洛回到别墅书房,然後熟门熟路地走向桌前拿起转盘式电话的话筒,拨了一串数字後便感受到机械运作的轻微震动从地板下传来;他随後绕到桌後把皮革椅拉到一旁,cH0U出书桌的第一层cH0U屉按下暗门机关,椅下的大理石砖往下沉了约一尺,接着缓缓往侧边收起,露出暗门下通往升降梯的台阶。
库洛洛指名让窝金和侠客先走,暗门在两人进入後自动关上,随後是升降梯启动的震动再次传来。过了一分钟库洛洛才再重复前面的动作,依序让飞坦和派克诺妲、信长和玛奇、芬克斯和西索等一战斗人员一智将的组合下楼。
「你还真熟悉呢。」我忍不住开口说。
「我找出来的只有升降梯的启动密码,暗门和机关位置是你告诉我们的。」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笑道。
昨天的搜索也算是跟巢x结构有关的记忆啊……派克诺妲的记忆读取范围可真广。
「你不问我为什麽把团员都支开吗?」他从容地绕过我走回客厅,丝毫不担心我在他背过身的瞬间逃出他的掌控范围。
我冷哼一声,在他之後落座於客厅的长沙发上,一手靠上扶手并支着头,斜睨着他说:「反正只会跟我的念能力有关,不是吗。」
「你只说对了一半。」他似乎不打算卖关子,随後便歛起神sE道:「我不认为让你的心脏继续维持这个状态是件好事。」
「……」原来他刚才在崖边对西索说的那句话,就是在暗示我不应该继续做他口中的「人偶」啊。
「你为什麽认为我没有心脏?」这件事可是连和我距离最近西索都没能察觉啊。
他的上半身前倾了些,伸出的右手隔着仍未解除的护膜抚上我的颈项,「你的脉搏太平稳了。」
「无论是你和窝金他们战斗过後、替飞坦治疗完气力用尽昏睡时,还是对我发怒时,你的气和呼x1都会产生变化,血管的跳动频率却始终不变,规律得像是机器一样;你昨日的反应则让我确信,实际在支撑着你的生命的并非人类的心脏,所以我在你熟睡後擅自探查了一番。」
他的目光有一霎转移到我的x前,使我反SX地将他的手挥开,另一手护於x前,黑着脸与他拉开距离,「无耻。」
「我无可辩驳。」他露出一抹苦笑。
「人偶心脏」毕竟只是藉制约与誓约的捷径而造、只成形短短数日的能力,现阶段仅能重现供身T日常机能所需的平稳心跳,无法依据情绪或活动量自动调节。没想到如此细微的不寻常也能被他给发现,看来库洛洛对我的观察和戒备程度远b我所想的还高呢。
思及此,我因为自己的失算而叹了口气,随後问:「所以呢?你希望我换一颗活人的心脏上去吗?」
「你有办法让心脏再生,不是吗?」他的话语虽是疑问句,但他的口气就像早已确信我有这个能耐似的。
事态发展至此,我也不打算再细问他的猜测依据从何而来,只是感到有些无力地说:「修复心脏时我没办法使用那项念能力,也就是说我的身T等同处於没有心脏的状态;现阶段我的修复速度还不够快,身T根本撑不到心脏完整再生。」
库洛洛一手摀着下半脸思考了一阵,接着转头望向窗外的蓝天低喃:「今天……会是满月吧。」
我想起昨夜在书房望见的一轮明月,不解地看着他的侧脸,「是又如何?」
「我记得文献记载萨拉艾玛族的能力在满月时会变得b平时还强。你不知道这件事?」
我有些茫然地摇摇头。我只记得流星街长老说过,萨拉艾玛族人的眼珠能在满月的月光下化作最璀璨的红宝石,而族人的居所也是在满月之夜遭到杀手部队血洗——若能力增强一说确有其事,是不是代表那指的就是C控血Ye的能力?否则我的族人是如何抵御杀手的袭击,用血灌溉他们生存的大地?
被伊耳谜囚禁时,他虽然会让我锻链一切能成为暗杀助力的能力,不过我未曾关注过满月之夜时的血YeC控能力是否真会起变化——毕竟那段日子多半都是在见不到月sE的训练房里度过的。
如果文献记载属实,或许能减轻我使用C作系念能力控制血Ye的负担,将念更集中於强化系的修复——
「你是为了让我有时间修复心脏,才改变计画把旅团成员全部支开?」我不敢置信地问。
「你很介意让其他人发现心脏的秘密,所以才下意识地用手护着x口。我的推论可有误?」他见我闭口不答,不禁轻笑出声,「你有时b我想的还要好懂。」
闻言,我又重重地叹一口气,接着转了个话题,问:「库洛洛,你真的想要我的念能力吗?」
库洛洛身子一顿,双目微微瞠大,不过讶异的神情随後便被他隐去。他慎重地说:「我说过,我只打算借用,替你保管一段时间。你愿意给我答覆了?」
「那得看你能不能给出我想要的抵押品而定。」说着,我伸出右手掌心朝上,带着试探的语气道:「在旅团中,和我的能力有对等价值的,我想只有派克的念能力了。」
他目光一黯,没有立刻给出回应,只是低声问了句:「你要怎麽拿走她的念能力?」
见他没有立刻回绝,我心中一喜,不过语气依然不变,「我没说要拿走,只是想仿造而已。派克的能力很稀有,我知道你不会轻易交出来。」
这次库洛洛的惊异总算藏不住了,双目散发着和西索有些类似的灼人光芒,「那也是你的念能力之一?」
我摆摆手,略带不屑地说:「念能力千变万化,谁规定它只能维持特定几种型态。别总是用既定的标准来判断所有人。」
闻言,库洛洛静默了良久,似乎在思索这段话背後隐藏的含意。我等得有些焦急,於是皱起眉催促:「换,还是不换?」
「趁当事人不在场时才提这种要求,你还真狡猾。」他g起一抹玩味的笑。
「只要团长开口,团员还能说不吗?」我对他的批判不以为然,「要我把念能力交给你,没有b午夜前更好的时机了。」
「好,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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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夜幕降临的期间,我一面向库洛洛展示护膜的特X和使用方式,一面确认身T和念能力有无异常,然而除了先前听到的那句话音外,我连个念的标记都没看见,根本想不到防范突袭的措施。
为了避免库洛洛一接手我的念能力就把自己Ga0得半Si不残,我和库洛洛来到室外,将护膜扩张分离到他身上,依序模拟着护膜对外判定不全时会遭遇的数种情况;几轮下来,虽不至於对身T造成伤害,但从库洛洛有些发白的脸sE看来,这样的适应过程对常人而言还是会造成不小的心理负担。
时间也正好来到夕yAn西下,我回别墅从厨房冰箱翻出两瓶瓶装水,把其中一瓶丢给还坐在门前缓解缺氧带来的晕眩的库洛洛。
「实际C作时会b我模拟的情境还要艰难,真要使用时只要记得让自己呼x1就够了。」
库洛洛轻笑了一声,扭开瓶盖灌下一大口水後才说:「光凭你的记忆根本无法感受到这项能力的可怕之处,真亏你能在组织里活下来。」
我瞟了眼他沁着薄汗的侧脸,在溢出的水珠顺着他下颔的曲线流向袒露的x肌前收回目光,轻咳一声转移注意力,「早就告诉过你了。」
——越是强大的念能力,使用时必须克服的障碍与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看着逐渐由金橘转为紫红的天空,我又忍不住开口问:「西索他们进入巢x的时间也超过七小时了,真的不需要我确认他们的行踪吗?」
库洛洛的反应和三小时前一样,只是摇了摇头,说:「这时候用圆只会让他们误判情势。距离午夜还久呢。」
「……你都不担心吗?」
闻言,库洛洛侧过头,嘴角挂着的微笑坚定得不容任何人质疑,「我们可是蜘蛛。」
仅止一句,表达出他对旅团的强大以及团员的能力深信不疑——蜘蛛从不畏惧任何事物。
随後,他起身从我身侧穿过走回屋内,脸上的疲态已然歛去。「修复心脏之前先吃晚餐吧,我可以破例再为你下厨一次。」
我怔了一下,想起早上那些像是被当成免洗餐具般胡乱堆叠的锅碗瓢盆,连忙转身追了上去,「我、我给你打下手吧……」
库洛洛回望了我一眼,眼底带着暧昧不明的笑意,「那还真是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