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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用你假惺惺。”长依依轻声嘀咕着。
“在说什么,”她爷爷厉声道:“错了便是错了,还不向人家端茶谢罪。”
“爷爷,他又没怎么样,在说我们和名草堂本就是对头,你何必要去……”她望了一眼长空铁青的面,不敢再说下去,从小什么时候爷爷都依着她,也养成了她骄横跋扈的性格,可若是爷爷真的生气了,她立即变得和兔宝宝一般的乖了。
长依依举起酒杯站起身来,背对着长空怒视着白雪道:“得罪!还请阁下赎罪。”
白雪玩味儿的看着长空,他不明白这个雄霸一方的剑术高人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奕剑听雨阁这些年足不出户,他此番出来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欠了张起波人情吗,即便如此,长空也不需要向白雪这番退让,礼下于人,必有所图。
白雪心中想了很多,可面上无动于色,哈哈道:“没事没事,都是闹着玩嘛。”
“爷爷,当年的事情根本不管你的事,何况为了证明您的清白,您已经自斩了一条手臂,这样还不够吗?”长依依快语道。
“无须多言,”长空左手摸了把自己空荡荡的右手衣袖,冲白雪道:“无论当年的事情如何,此时老夫心中问心无愧,更不惧怕外人目光。”
他的胳膊竟然是自己斩掉的,柴飞飞也提过当年的事情,他始终不信小树林的伏杀是长空带领的,白雪没想到长空刚烈至此,起身肃然道:“前辈严重了,当年家师也说过,无论是前辈的武功还是人品他都佩服的很,只是世事多变,未能一会,实在可惜。”
“哎,他也算是个人杰,可惜……”长空起身,先向张老元帅行了一礼,道:“老夫不胜酒力,已经倦了便先回房休息了。”
“长阁主请。”张起波也起身方要招呼那随侍酒席的老人送他先回房,长空又道:“依依你陪我回去。”
“是。”长依依没想到爷爷要自己送他,只好愤愤道。
“此番老夫出门来,只为了守护蟠龙一个月,其余江湖恩怨绝不想沾惹,至于其他人,雪少也还请放心,老夫定会严加管教。”这位老人瘦削的身躯此时爆发出慑人的威势,他的话便是事实,让人不得不相信。
白雪不卑不亢道:“前辈敬请放心,在下也绝不会做出一些误人误己的蠢事。”
“好,你是个聪明人,与聪明人合作总是比较愉快的,哈哈哈!”长空大笑携带长依依离席而去。
“前辈高人,的确不同凡响。”那一直在摆弄酒壶的面白中年男子一拍矮几,高喝道:“当大喝一杯!”
白雪好奇的望了他一眼,忽然也一拍自己面前的矮几,大声道:“独饮有什么意思,我陪你!”
“好。”那中年男子随手一丢掌中酒杯,举起半斤重的酒壶仰头牛饮,“咕嘟咕嘟”烈酒沿着他的咽喉刺入胃脘,“痛快!”
白雪暗赞一声好,也仰头一口吞下一壶烈酒,烈酒入腹,咳嗽声大起,可他还是不要命似的疯狂往肚内灌。
“好!这酒喝的干脆,我听闻江湖中人说白雪是所有酒鬼眼中最好的朋友,”那中年男子翘起大拇指道:“就凭这股喝酒的架势,我夜叉便交了你这个朋友。”
“夜叉?”夜叉最早来源于古天竺神话,本是佛经中一种形象丑恶的鬼,财神俱毗罗的侍从,守护其在吉罗娑山的园林和山中的财富,勇健暴恶,能食人,后受佛之教化而成为护法之神,列为天龙八部众之一,是个能吃鬼的神,又有敏捷、勇健、轻灵、秘密等意思。
白雪一怔,忽然想起一个传说,江湖多游侠,而这个夜叉便是个独行侠,他平生两大爱好,第一喝酒,第二爱管闲事,只因其面白如宣纸,武功极高,一对铁拳天下无双,故又称白夜叉,张起波居然请到了这等人物,白雪不禁对最后一个还未认识的女子越发的好奇了。
张起波似乎看穿了白雪的想法,他哈哈笑道:“夜叉铁拳,乾达婆寻香,他们两位都是老夫多年至交,此次前来相助,你们年轻人认识极快,倒是可以好好交流一番。”
那乾达婆冲白雪微微侧着一点头,娇媚无限,那股奇特的檀香似有还无,白雪露出了他练习多年八个牙齿的标准微笑,道:“原来,我倒是忘了,姑娘见谅。”
乾达婆开口道:“久闻雪少乃是风流中人,不知可闻出我这个檀香中有些什么香料呢?”
白雪对女儿香自是极熟悉,可对香料方面他实在不熟悉,正想开口说不知,却不经意的看见那随侍的白发老者冲自己画个了手势,那本是个极普通的手势,可白雪忽然福如心至,脱口而出道:“龙诞香。”
乾达婆含笑赞道:“雪少名不虚传。”
白雪勉强一笑,却将注意力放到了那个白发老人身上,“这个人怎么会歌儿与我的手语,他到底是什么人?”
张起波见白雪直勾勾的望着那白发老人,介绍道:“他是阿迦,在府里快十年了,这些年来老夫不习惯别人,都是他帮着照料着这个家。”
“快十年?”白雪现在对于十年这个时间长度十分的敏感,他刚要再说话,那阿迦却抢先一步上来给他换了个酒壶,一边做了个“不要问”的手势,开口道:“老奴能为元帅尽力,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堂堂一个元帅府几乎没有侍卫和仆人,准确的说到目前为止,白雪也只看见了这么一个老仆,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观,也许这其中隐藏了别人所不知道的秘密,可白雪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已不再问下去。
上边,元帅夫人忽然笑道:“有酒有香也该有歌,贱妾不量,愿为大家献一曲。”
“好啊,美娜当年你抚琴一曲,震惊这都城三千太学生,今日老夫托了雪少有幸,能再次一闻,快慰平生!”张起波大喜道。
众人纷纷起座连称不敢,元帅夫人亲自抚琴,这待遇太大,消受不起。
元帅夫人高美娜温婉一笑,“各位切勿推辞,大家为外子所请前来相助,贱妾身无所长,只能抚奏一曲,见笑大方了。”她的声音听来如春风扑面,让人说不出的舒服。
白雪也听说过这位夫人的一些传闻,心底叹道这个元帅夫人实在是天下贤内助之典范,温婉大方,高贵典雅,虽然不是原配夫人,可这些年元帅府的大家业都是这么一个女人的柔弱肩膀担着,实在不易,他又不经意间见到张栀言的面色似乎不愉,老夫少妻大女,这其中自然也有说不出的故事和纠缠,只是一个男人如果遇见这么一位贤妻不娶,那么他也是瞎了双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