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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被开了瓢的客户叫王石,在饭桌上聊天的时候,安木得知他是姐姐要谈订单的客户。
四十多岁的年纪,做耐高温产品的。
一开始的时候,气氛还算融洽,推杯换盏,安瑶已经被打磨成圆滑客气的模样,只是眉眼间还留着当初的些许冷艳,说出来的话非常客气,酒也一杯一杯地敬着。
安木没怎么见过这种场面,她没出嫁前都是别人捧着她,更何况嫁给温放野后,哪有人敢一直灌她酒。
可她看安瑶说逢迎话的模样,犹豫再三,还是接了酒。
她不是傻子,能看出来安瑶带她来这场酒局的心思,是看不得自己独自享福,她在这里被人磋磨,也是想她的温太太身份谋些好处。
从前也不是没这种事,安木半推半就地应了,没跟安瑶说过她想要离婚的事。
只是这一回,王石喝醉了酒,脑子不再清醒,以为温太太坐在这里接他的敬酒,还客客气气地敬他,他就能对温放野指指点点了。
“他温放野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投了个好胎?!”王石眼中流露出嫉恨,他在这张酒桌上一呼百应,人人讨好,真到了上流社会的宴席却不值一提,而温放野单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明白自己与他的差距。
无论如何努力都跨不过去的天堑,穷尽一生都不能与他平起平坐。
“你喝醉了。”安木冷淡地看着王石。
王石笑了一笑,伸手搭安木的肩膀,言辞鄙夷:“你傲给谁看呢?不就是贪图他有钱有权,人家不要你都上赶着张腿?”
然后安木就看见红酒瓶砰的砸在他的头上,粘稠的鲜血蜿蜒地顺着王石满脸的横肉流下来,和酒的颜色很相似。
安瑶忍不住动了手。
王石暴怒地掀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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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可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弄到了王石住的病房。
温放野颇有礼貌地敲了敲单人病房的门。
稍微等了半分钟,就有红着眼哭泣的中年女人过来开门,神色警惕:“你们是谁?”
门缝里露出来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人,头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
安瑶那一下没收力,实打实地部砸男人的脑袋上。
“听说王总身体抱恙,特意过来探望。”温放野随口胡诌道,他矜贵自持,疏离温和,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中年女人闻言开始垂泪:“老王一直对人客客气气的,谁知道走在路上就能被歹徒用酒瓶敲了脑袋,他这个岁数了,脑震荡该怎么办?”
一边说着一边侧身请他们进来。
安木温和地笑了:“他是这么告诉你的吗,是歹徒敲的?”
她的手背还在隐隐作痛,脸上的笑越发真诚:“是我敲的呢。”
王太太抹眼泪的手停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安木,没想到罪魁祸首敢在病房当着家属的面承认,顿时疯癫起来,扑上来喊着:“你怎么敢?”
可温放野的气场过于慑人,站在安木身前的姿态过于强硬,王太太的张牙舞爪没一下就偃旗息鼓,甚至不再敢抬头对手温放野的眼睛。
王石颤颤巍巍地喊:“温总。”
手脚俱是冰冷。
安瑶现在是人人都可以踩一脚的泥,但安木还不是。他当时是真的喝昏了头,又被应承得飘飘然,不然怎么会对安木口出狂言?
这不是等着被温放野收拾吗?
温放野还是文质彬彬、温雅贵重的模样,言辞却散着铜臭味,“我太太受了伤,王总打算怎么处理?”
温放野看着衣冠楚楚,干的是敲诈的歹徒勾当,跟王石算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狮子大开口地要十万。
“你们这也欺人太甚!”王太太指着人骂,“她就是手擦破点皮,我家的都躺在床上脑震荡了!我要告你们讹诈!”
温放野眼睛冷下来,习惯性的笑容从脸上褪下,他是攻击性很强的长相,只是常常笑着,让人以为脾性温和,同他的姓氏一样。
但一旦冷下脸,看上去锋芒毕露又凶,语气沉沉,撕破了温和假象。
“他也配我太太擦破点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