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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怀宇颇有感触,叹息道:“意剑门中若是按辈分算,杨老算得上是我的师叔了。剑心一脉的传人本就十分难寻,而本派之中的传人只剩下杨老和你堂哥了。杨老一生苦修,也算对剑道有所造诣,只是修为无法突破,停留在结丹修为数十年。修真界中,但凡能够看到的剑谱功法,杨老都有所知晓。只是一些大宗门的道法乃是不传之秘,更不会让外人得见,所以杨老只好在凡尘之中寻找一些剑术高超之人,希望这些人能够悟出一些道理。”
这杨国柱乃是忠厚之人,一旦认准死理,就算撞破了头也不会后悔。虽然痴迷剑道,自身的修为却毫无突破,也是整个意剑门的遗憾。还是意剑门的上一代掌门时候,就有不少人让杨国柱收一个弟子來传承剑心一道。可是杨国柱本身修为低下,又认准自己非要寻得一种可以传承剑心之法的方式,才迟迟不做决定。可是年岁毕竟不饶人,几十年的时间就在恍惚之间流走。直到杨国柱见到叶云练习苍云九剑走火入魔,出手解救之后,才勉强决定手下叶云。然而论辈分的话,叶云竟是同陈怀宇一辈。
杨国柱早先不收弟子,突然來这么一下就让人受不了了。门中自然非议不少,只得让叶云做了个记名弟子。加上剑心一道的特殊修行之法,叶云也不好留在意剑门修行,只好带着修行功法口诀回到洛水。岂不知叶云本就是镇南司马的官职,平日里几乎沒有空闲,哪里能专心修行?况且叶云资质再好,沒有人指点,那三洞真要就如同天书一般。若非千叶将三洞真要通篇注释一遍在传给叶云,恐怕叶云还只是一头雾水。
叶云在外自称是杨国柱的弟子,可是意剑门的其他人却只当叶云为新进弟子,平日也以师兄弟称谓。
千叶听叶云提起过着杨国柱,身量高大威武,浑身一股威严之气。若是陈怀宇的师叔的话,恐怕也有一百多岁了。不过能停留在结丹期数十年,在修真界也算是极品了。
“杨国柱是堂哥的师傅,又是结丹修士,当然最好不过。”千叶笑道。
陈怀宇暗自心道:“老夫还是元婴修士呢。”忽地想到意剑门的麻烦还要靠眼前的筑基修士解决,不禁脸上赔笑。
“这杨老在什么地方?我们这就去请他來相助。若是能够收服六书剑,你意剑门可就赚大了。”朱妍儿笑道。
陈怀宇不可置否,缓缓道:“你们來的还真是时候,杨老云游四方,几天前方才回到门中。走吧,我们回去看看。”
千叶二人点点头,看着陈怀宇将秘境重新封印之后才慢慢走下山去。路途中几人御剑而行,倒也快速,只得片刻功夫,便到了意剑门中。
只见行人匆匆,來來去去,见到陈怀宇纷纷行李。三人径直來到杨国柱的修行之地,乃是一片幽静小院。门众弟子路过之时,都不敢大声喧哗。这一处本是剑心一脉传法之地,只是剑心一道沒有传人,才落得如此冷清。然而无数弟子都津津乐道剑心一脉的前辈们的风云往事,每每遇到杨国柱,都是恭敬异常。
不知何故,千叶心头忽地升起一阵不祥之感。只觉此处的气息死寂,让人压抑。这是辩机之术的一种本能反应,千叶越是走进,就越觉得不对劲。朱妍儿和陈怀宇都是一脸兴奋,好像沒有察觉到一丝不对的地方。
千叶只觉得步子越來越重,走到最后,竟让停了下來。抬头一看,只见一道黑色气息在云头涌动。周遭的元力急速变化,像是被某种东西压迫一般。
三人走了几步,忽觉一道巨大的影子从面前砸落。还沒來得及辨清形式,各人早已施展身法避开。一把重重的剑如同巨大的斧头,镶嵌在地上的青石上。一个身形巨大的汉子走了出來,拦住三人去路。
陈怀宇不觉大怒,自己乃是一派掌门,先是在赤精子面前卑躬屈膝,早就丢了脸面。熟料现在又冒出了这么一个人物,忍不住想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千叶仔细一看那汉子,身材高大,足足高出自己小半个身子。浑身青筋暴露,穿着一副铠甲。双手握住重剑,轻轻一抬,拔了起來抗在肩头。气息浑厚,神力不小。
“你是什么人,为何出现在意剑门?”陈怀宇大呼道。
朱妍儿冷哼一声:“还是一派掌门呢。”话音未落,一把细小袖剑藏在袖口之中,飞身出去。
重剑挥舞起來,带出一阵狂风,朝着朱妍儿又飞了出來。朱妍儿展开化神御风术,早早避开剑风,微微一晃,移动道巨汉身侧,小剑迅速刺出。只听得一声“叮”地一下,厚厚的铠甲将小剑挡住。朱妍儿一击不中,身子飞起在重剑之上一踢,半空一个旋转,扭身将小剑刺出。朱妍儿一连变化好几种身法,速度都快速之极,却都被铠甲挡了出去。
“挑他的铠甲。”千叶轻声喝道。
朱妍儿立即会意,只见袖中小剑旋转不定,不断地在巨汉身边游走。就当巨汉变招之时,手臂微微抬起。朱妍儿瞅准时机,手中一个符诀按在袖剑上,脱手飞出。一道寒光刺入巨汉腋下,便见朱妍儿手中滑动不止。那袖剑竟然随着铠甲中的缝隙割开,将丝线纷纷划断。
“哗啦”之声不绝于耳,巨汉的铠甲顿时掉落一地。就在此时,一道浑厚的剑气涌到汉子胸口,将汉子击飞出去。一旁的陈怀宇踏步上前,一把长剑直抵巨汉咽喉。
只听得一阵屋里哇啦的声音冲巨汉口中发出,像是在咒骂眼前三人。千叶眉头一皱,喝道:“你不是大赢国的人,到底來自什么地方。”那汉子似乎听不懂千叶的话,仍旧喊个不停。
“陈老头,你倒也会见机行事。看见我把他的铠甲脱掉,方才出手。”朱妍儿笑道。
陈怀宇置若罔闻道:“怎么说我也是一派掌门,岂能让他伤了姑娘。”
朱妍儿只觉陈怀宇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莞尔笑道:“这人不是意剑门的人,也不是修真者,否则我早就动手了。可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这可就要问我的师叔了。”陈怀宇道。
千叶伸出手來,作势将汉子扶起。只见汉子将千叶的手甩开,径自跑了进去。三人一同向内走去,只见小院之中,一个长须白发的老者拿着一卷古旧的书简细心研读。汉子跑到老者面前,拽着老者的衣袖摇摆起來。
“怎么,这是在撒娇么?”朱妍儿不解道。
长须老者点了点头,站起身來。转头看见陈怀宇,面上微微怒道:“姓陈的小子,我哪里得罪你了,欺负我新收的徒弟么。你当我死了不成,我还沒死吧,这意剑门就不把我放在眼中了?”
陈怀宇颇感头疼,悻悻地走了过去,笑道:“师叔息怒,是我眼拙,沒看出这是您老的弟子。我一看此子相貌不凡,以后定能成大器。你看巧不巧,你才刚收了个弟子,我就寻得了这东西來孝敬您老來乐。”说着将那卷剑书符诀递了过去。
这老者就是三人所要找的杨国柱,相貌清气,天庭饱满。略微看了下千叶和朱妍儿,脸上不喜不怒,将卷轴打开。
杨国柱粗粗一看,神情大变,看到最后,竟然激动不已。将卷轴合上之后,重重地大叹一声道:“天可怜见,这剑书符诀乃是本。沒想到我都一百三十余岁了,还能见到这剑书符诀。怀宇啊,我意剑门终于得到了部的剑书符诀,这可是大喜啊。”
“呵呵,非但如此。连三洞真要的所有神咒,也都齐了。加上本门所传,总共十二卷三洞神咒。如今,都在意剑门。”陈怀宇笑道。
杨国柱连连点头,喜极而泣,低声道:“这下我也算对得起仙师了。记得当日师傅仙去,临终之时念念不忘剑心一道。老夫行将就木,时常有愧于心。不想今日终于得见,自此以后,我也能将剑心一道发扬光大了。”
“前辈且慢伤怀,眼下还有要事相商。我等并非刻意冒犯,只是在外面被这人袭击,不得已才出手将其制服的。”千叶上前行了一礼道。
陈怀宇反应过來,缓缓道:“师叔,这次真的要你帮帮忙了。”
“诶,你对意剑门有极大的贡献,老夫岂能不答应你。”杨国柱道。
“那我先问问师叔,能否以地书之法施展飞英入云诀?”陈怀宇大喜道。
这下,杨国柱却一改方才的激动,大惊道:“你想怎样,莫不是收服六书剑吧。”陈怀宇反问道:“师叔说的不错,沒想到师叔竟然知道开解之法,那倒也省事了。”
杨国柱又是连连摇手,将剑书符诀收好,低声道:“这是不行的,莫说你我修为不到,就算是修为再高的人,也动不得六书剑。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那些名剑有六书剑镇压,只能在剑冢之中埋葬。要是名剑出世,天下大乱啊。”
“师叔,难道你就沒看见如今的意剑门已经成什么样了么?莫说那些修真大宗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就是我们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么。”陈怀宇大急道。
“你怎么说都沒用,六书剑事关重大,我也是有所考虑。况且就算我知道开解的法子,凭我现在的能力,也做不到的。六书之法乃是剑书符诀的基础,六书剑更是将八显之书融合在一起,剑心同道。六书祖师飞升之后,再也沒有人配用这把剑。
多年來,我不断地研习各种书艺,无意中得到八显中地书玄法。可是这飞英入云诀乃是书符诀的精要,我也只知道名字,从未修行过。如今剑书符诀在我手中,也要不少时间才能参透。
你不是不知道,当日显残剑之主三洞真君,也威能将六书剑折于剑下,我这点微末伎俩,又能做的了什么。就是我答应你,也是做不到的。”杨国柱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