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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建集集团ceo偌大的办公室里,郭梓琳手撑着下巴,盯着电脑屏幕前的那一张放大版的婚礼现场的照片久久移不开眼神,高倍单反相机下的那对新婚夫妇,男的俊朗,脸上带着少见的微笑,他一袭黑色的得体和西装配上新婚那一袭一看就出自enzoanibe的奢华婚纱,相得益彰,互放光彩,让人挪不开眼睛。
可是看在郭梓琳的眼里是痛。那样的美好注定不属于自己。曾经她认为帅气而心仪的新郎,她理所应当的会拥有,如今却已然没有那么多的理所当然。
叮零零,叮零零,一阵电话响,郭梓琳过了好一会儿才恍过神来,关了眼前的网页,迅速地把自己的情绪调到奋斗的状态。
电话是秘书雷奥娜打过来的,她小心的请示:“郭总,财务部总监李总在外面要说见您。”
“请他进来吧。”
郭梓琳把电话挂了,笔端敲着桌面,一面思量着公司现在的局势。李总来无非是为了集团前阵子扩航线向银行贷款的二十亿马上要到期,而公司现在的现金流没有那么多钱的事。
她接手建集才知道,管理一个大集团需要方方面面的去协调那么多的事,她没有做甩手掌柜的命,这二十亿便是她权委托原来的特助勤叔所捅出的篓子。郭梓琳对于船务物流这一块完不懂,问她这个季什么服饰元素最流行,她可以和你如数家珍,倒背如流,可是你要问她哪条航线最赚钱,下季整个大贸易环境主要会对哪条航线产生业务影响,需要做哪些调整,她完是懵的。
勤叔也算是跟着郭建国好些年的特别助理了,郭梓琳信任他,就像信任自己的父亲一样。所以当他提出要增加欧洲航线,增船,增人,联系新的码头时,郭梓琳便权交给他去处理了。
这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按照当时银行的借款合同,现在需要归还50的本金,也就是十亿,欧洲航线一再难产,至今没有投运,准确的说是这根本就是一条多条的设置,新购的船只是到位了,但是没有货物拉,只有三分之一的运力在运行,其他的天天在吃钱,而别的航线又是饱合的,还没有办法进行资源合理利用。这只烫手的山芋,郭梓琳只能自己捧着。
李总敲了敲门,听到郭梓琳的声音然后进来。
“李叔,现在有什么新的情况?”
公司高层大部分是郭梓琳的长辈,郭梓琳都是这样带着他们的辈份称呼他们,让人觉得亲近。可是管公司也不是亲近就可以完事的。往往越是亲近,越容易出乱子。
财务总监李总把手里的文件摊开来放在郭梓琳面前的桌上,摇了摇头说:“情况不是很理想,这是我们请会计事务所对欧洲新增航线的审计报告,刨除这个项目前期的各项打点和现在所看到的我们码头停泊着的一艘货轮,其余的三只船只都是向青岛一家船务公司租赁的,租赁合同签了五年,也就是这五年花了我们近十个亿。其中的猫腻,自然是钱都进了个人的腰包。”
“什么?那些船不是我们的?那公司先前没有审查制度吗?”
郭梓琳听着冷汗都冒出来了。原来还想着虽然这条航线是投资失败了,但是至少船还在,实在没有办法她可转租或是转卖,可以兑现一部分的现金流,足以应付银行的问题。可是现在她要拿什么来缓解这个危机?
“这是租赁合同。公司的审查制度当然是很完备的,可是勤叔是建集的元老,他知道哪里有空子可钻,这次便是在申报项目上玩了一个文字游戏,当时您批了项目资金是二十亿,在勤叔提供的项目购置清单中签了字,却没有特别强调是购买还是租赁船只,只是写着:供航线需要的船只,码头建设和人员使用。”
郭梓琳感觉一阵心痛,要怪只怪她自己不懂得这水有多深。可是勤叔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是建集的元老,他帐户下的资产已够他和他的儿子这辈子都花不完了。
“听说勤叔的儿子在澳门豪赌输了不少钱,他又是借了高利贷,不敢和家里人说,利滚利,欠了一个大窟窿,勤叔把自己的老本填上去还不够,便动了项目的主意。”
李总向郭梓琳说道。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郭梓琳是真的没辙了。
“您看要不要报案?”
李总建议道,接着说:“告勤叔欺诈,这些证据都在,他肯定是跑不掉的。但是一但立案,那我们新增的欧洲这条线就彻底没戏了。受欧洲金融低迷之势影响,今年的外贸业务量同比缩减了80,现在是僧多粥少,大家都在抢这着这块市场的业务来接。人家又凭什么把业务给我们这条靠租赁别人的船只没有保障的公司来做?”
“可是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在公司里发生,如果这次不对勤叔的事进行彻查,那就是一种纵容。”
郭梓琳义愤填膺地说道。
“勤叔多么精明的一个人,这几天都没有见着他了,很有可能在我们让会计事务所着手审计这个项目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感觉了。这会儿估计他已经去到一个我们找不到的国家。”
“欺人太甚!”
郭梓琳真是快要气炸了,她按了秘书雷奥娜的电话利落地说:“马上请勤叔来我办公室一趟。”
办公室里是阵静默,李总和郭梓琳都在等待雷奥娜的回复,等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可是过了一会儿等来的是雷奥娜的汇报:“勤叔三天前已经离境了,他的秘书说他去欧洲联系新航线的事情去了。”
郭梓琳无力地跌坐在真皮大班椅上,摆了摆手让雷奥娜出去。她痛心的不是这二十个亿,而是一种恐惧,她不知道这偌大的建集集团里还潜藏着多少个她觉察不到的二个亿的危机,她怕父亲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就这样败在她的手里。
李总毕竟是建集的元老,这些年比这大风大浪的事都经历过了,他倒显得冷静很多。他望着眼前这个还稚嫩想做好却又无力的女老板说:“这十个亿,公司虽然差不多,可是不能把所有流动资金都补在这事上,那会带来更大的危机。要不您看看您的熟人中有没有可以帮忙借用一下的,下一步,我们壮士断腕,把这条线给砍掉,套回一些现金就可以还上。另一方面我们去找勤叔,让他能吐出多少吐出多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