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十分钟,120车终于来了,夏一航跟着他们往车上跑,他看了一眼曲朗,把头往里一甩,曲朗立刻明白其中的含义跟了上来。
医护人员很快就给女人打上吊瓶,其中一个年龄大一些的医生说:“放心吧,就是失血太多了,但不危及生命,她自己是做了止血的措施的。”
几个人把女人送到离他们最近的医院,在车上一个医护人员说:“她怎么这么面熟?好像是……”
她想了又想,在夏一航和曲朗焦急的目光下,终于说:“我想起来了,她是樊花似锦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樊什么来着?”
“樊董事长?”夏一航吃了一惊问:“你确定吗?”
那人点了点头说:“肯定是她,她前几天来孩子的学校,正好是我去的,她当时还在台上讲了话,那所学校她资助了很多钱,就是前两天的事,所以记得很清楚。”
夏一航一听,微微叹了一口气说:“又是一个企业家,我们现在这几个案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都是市里一等一的人物。”
“对,叫樊可儿。”女医护人员突然想起来了,这时夏一航也拿起手机调出相应的资料,认可了这种说法。
纪楠楠也在车上,她频频点头。
樊可儿是梅澜江市数一数二的女企业家,而最出名的还是她背后的家族企业。
樊家的生意在上个世纪就已名满天下,尤其是她的父亲,几乎是国知名的企业家。
樊可儿的横空出世缘于一场悲剧,她的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同时丧生,这让在美国生活了几年的樊可儿不得不提前回国接任家族企业。
樊可儿父母当年出事的时候,整个媒体一片哗然,谁都不相信一个黄毛丫头会把一个百年老店经营好,可樊可儿上手不到一年的时间,樊氏企业就平稳过渡,几乎没经过任何的风波。
樊可儿被推进手术室里治疗,夏一航吩咐留守在家的人员赶紧检查车辆,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物品,一定要仔细搜,别落下任何的死角。
他看了一眼纪楠楠说:“你别在这里了,赶紧回队里,找资料调查一下她的社会关系,现在的关键是她从什么地方过来,案发现场是哪里。”
纪楠楠点头离开了。
“怎么样?有兴趣一起吗?”夏一航问。
曲朗点点头。
“你觉得应该从哪里入手?”夏一航再问。
“告诉队里的人看一下她的手机和行车记录仪,看她最后一次通话是谁,车子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是不是她的家,也许早一点进入现场会获得意想不到的证据。”
夏一航点头,打电话给王锡明。
一切都安排好了,医生也出来了说:“她伤得不重,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腰上好像是中了一刀,流血过多再加上害怕……”
医生说:“就算醒过来了,估计也不能接受寻问,她还在反应期。”
夏一航还想说什么,看看身边还有一个小警察和曲朗,就说:“既然这样,我就在这里守着,你们先回去休息一下,一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
小警察走了,曲朗说:“我再等一会儿,如果有机会去现场,那可就不一样了,多少蛛丝马迹最终都是从现场获得的。”
夏一航点头。
夏一航在医院的走廊上来回徘徊着,看樊可儿的伤势虽然不重,但她身上的血说明经历了一场重大的人身事故,她是杀人了还是有人要杀她未果?如果她还不尽快醒来,有可能犯罪嫌疑人就要跑了。
他看了一眼外面还在下的雨,长长叹了一口气。
樊可儿在药物的作用下终于醒了过来,虽然她依旧虚弱和紧张,但明显能看出来,她是清醒的。
夏一航没让自己与她谈话,而是派来了温柔漂亮的白小帆。
“樊总,你醒了,我是刑侦处的,你不要紧张,现在的你是安的,你能不能把过程跟我们好好讲一讲?最好把出事地点先告诉我们,让我们保护好现场。”
白小帆语气温柔,好像不是在办案,而是陪客人聊天。
夏一航和曲朗就站在她身后,但他们是穿着便装的人。
樊可儿看了一下四周,知道自己到了医院,她无意往窗外看了一眼,又紧张的哆嗦了一下,心有余悸地说:
“我杀人了,皇冠大街阳光委78号……”说完就把眼睛闭上了,有泪水从里面不断地涌出来。
夏一航急问:“你用什么杀的人?他是谁你知道吗?”
半天,樊可儿睁开了眼睛说:“我用枪杀了人,他是谁我真的不知道,但他有枪。”
“有枪?”夏一航有些疑惑,再问什么,樊可儿基本就不睁眼了,看样是吓得不清。
纪楠楠打来电话,说调取行车记录仪的人也知道了地址,夏一航叮嘱了白小帆要照顾好樊可儿,一会儿他会再派几个人过来与她轮换,自己带队直接冲进雨里。
曲朗寸步不离地跟着夏一航。
见多识广的侦察员们,尽管有心里准备,却没想到一场血腥的场面就摆在他们面前。
早时的倾盆大雨,已然变成毛毛细雨,他们到达皇冠大街的别墅区的时候,天已大亮了。
别墅78号座落在别墅区的中间部分,因为这是梅澜江数一数二的高档小区,别墅之间相互间隔得距离好像老死不相往来一样。
最让人郁闷的是,每个别墅都用两米多高的铁栅栏围住,虽然楼房的格局彰显了富贵,但也如一个牢笼一样令人窒息。
夏一航和曲朗第一时间跨进院里,别墅的大门敞开着,里面还有灯光,夏一航他们刚一进门,一股血腥之气冲入鼻腔,而映入眼帘的更是血腥的场面。
客厅里到处都是血,顺着血印到了卧室,只见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此时的他早已身亡。
他是趴着的姿态,头部至少中了两枪,身下的血把床单部染红了……
那把应该是凶器的手枪就静静躺在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