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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意和李贺约在君豪顶层的西餐厅里,她过去的时候,李贺还没有到,说是有事耽搁了,要晚一点。
跟服务员要了一杯咖啡,楚意抬头不经意扫到斜对面的一桌,看到一披着长发的女子,她长得不算惊艳,但是耐看型,很有气质,一看就知道出身良好。
楚意觉得面熟,细细一思量,恍然想起来,这位不就是之前晏北倾的相亲对象。
好像叫顾溪。
之所以对她印象深刻,因为当年她和晏北倾在一起时,这位是他的第一个相亲对象,家世好,学识高,气质绝,性格也极好,几乎是完美的,让她一度很嫉妒。
说实话,白栀在这位面前,也不过如此。
顾溪端起红酒杯跟对面的人碰了一下,浅浅品了一口放下,脸上带着笑意,真诚亲切但不会过度殷勤。
她的眼睛很美,是那种散发着智慧和温柔的美。
楚意不由好奇坐在她对面的人,因为座位遮挡,她只能看到男人的后脑勺,还有放在桌角的手。
因为隔得远,她只看到那双手很大很白,但以一种不太自然的方式搭在桌子上,有些僵硬。
这时服务员上才,他侧了一下头,露出优越的侧颜。
晏北倾!
楚意眼神滞了一下,而后收回视线,淡淡笑了笑,转头往窗外的夜景。
等了好一会儿,李贺还没来。
她给李贺发信息,他很快回过来。
“抱歉啊,再给我十分钟。”
楚意收起手机,这时看到顾溪起身朝洗手间去了,她眼镜不由自主的又望了过去。
晏北倾喝干了杯中的红酒,这时坐直身子去拿酒瓶,许是没使上力,刚拿起来,那酒瓶就脱手了,继而打着滚往桌边滚去。
晏北倾要拿,但手抖的厉害,眼睁睁看着酒瓶摔到地上。
啪的一声!
红酒洒了满地,而这一声也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他做在座位上,怔怔的看着一地狼藉。
服务员赶忙过来收拾,问他有没有伤到。
晏北倾摆了一下手,继而站起身,往洗手间去了。
楚意长叹一口气,有些想起身离开,而这时候李贺终于急匆匆赶了过来。
他一边往这边走一边喊服务员,“果汁,一大杯,谢谢。”
李贺坐在楚意对面坐下,先喘了几口气,才道:“抱歉啊,让你等这么久。”
楚意见李贺一身朴素的穿着,她倒是已经十分习惯了,只是她怎么闻到一股女士香水的味道,“你刚约会呢?”
“啊?”
“既然约会,那就改天再见面也行,你这大龄单身男青年好不容易有桃花,得抓住机会。”
李贺笑,“不是,一个朋友而已。”
楚意点头,这时服务员送来果汁,她看着李贺一口气灌了大半杯下去,这才问道:“我让你查的那事有眉目了?”
李贺顿了一下,道:“如果你想知道真相,我可以说给你听,但其实你也不一定非要知道。”
楚意默了一会儿,“也许我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会更好,但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李贺点头,“其实真相不复杂,你爸和你妈大学相恋,毕业后二人一起开了工作室,当然开始不会太顺利,但好在他们坚持过来了,工作室变成公司。接着他们二人结婚,很快有了你,而你妈为了照顾家庭,从公司退下来当了职主妇。肖蓉儿离过婚,带着一个孩子,她给你爸当秘书,不知何时二人就有了私情。你妈发现以后,愤怒之下和你爸离婚,她什么都没有要只要了你,然后带你离开。但其实,你妈把生活想得太简单了,她独自带着你,并没有过得很好,还遇到一个渣男,日子过得很苦,即便如此,她也从未找过你爸。”
楚意听完,久久的沉默。
肖蓉儿说她妈是小三,宋时予给她变了一个苦情的故事,故事中她妈破坏了他们的感情。
而即便过得再苦,她妈都没有跟她提起过宋时予,也没有向他求助,反而是出车祸后,让她在她死后发一张在云霞山山顶的自拍到她的空间。
她妈一辈子没妥协,但却不放心她,希望在她时候能有父亲来照顾她的女儿。
她很像冲到宋时予和肖蓉儿面前问问,他们怎么有脸把自己干的那些龌龊事转嫁到她妈身上。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
甚至肖蓉儿披着正义的外皮,对她嫉恶如仇!
李贺叹了口气,“抱歉。”
楚意摇头,“其实我差不多猜到一些,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谢谢。”
楚意脑子有些乱,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一人,她匆匆道过谦后,坐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
可掏钥匙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上没有包了。
她愣了一愣,赶忙往回走,但见晏北倾走过来了,手里还拿着她的包。
“我的包……”
“刚掉在餐厅门口了。”
楚意抿嘴,所以刚才她撞的人是他。
“谢……谢谢。”
她拿过包,打开翻钥匙,包明明不大,但怎么都看不到。
“我的车钥匙呢,明明放包里,我记得清清楚楚的。”
因为有些慌,没有拿稳,包掉地上,里面东西都洒出来了,她忙蹲下收拾,这时候也看到了车钥匙。
她将东西塞进包里,又跟晏北倾道了一声谢,转身要上车。
“张扬等会儿才过来,你能送我回家吗?”
楚意抬头,他说的话,她听到了,但有些不懂。
晏北倾双手插进兜里,“我暂时开不了车。”
楚意想到他双手,默了片刻,“好,上车吧。”
坐进车里,楚意将想将车钥匙插进钥匙孔,但眼睛是花的,手是抖的,一直插不进去。
晏北倾叹了口气,抓住她的手,“发生什么事了?”
“没啊,什么事都没发生。”她道。
晏北倾靠向车座,“那就给自己一些时间,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楚意泄气般靠进车座里,好一会儿后,她苦笑:“曾经我以为迟来的父爱是老天爷对我的弥补,现在才发现老天爷没那么好心。晏北倾,我不能哭的,但真的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