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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病床上的师父沈若山,还有身边的师母,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面对疾病的无能为力,甚至有些乱了阵脚。
师母说沈若山一直在说自己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想必就是阿云失踪的事情吧。
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疙瘩,也一直藏在他的心里。
对于这件事,我的心里一直有着一个大大的问号,我始终相信,阿云的失踪,沈若山一定是心知肚明的。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事,沈若山一直没有说。
“咳咳……别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病床上的沈若山发出了一个有些微弱的声音。
声音虽然微弱,但中气十足,依然透露着沈若山一直以来的威严。
听到沈若山的声音后,我赶紧站起身,走到病床边,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师父。”
沈若山睁开眼睛,目光依旧坚定,透露着锐利的光:“你怎么来了?”
“是师母告诉我的。”我轻声说道。
“唉,我告诉她谁也不让说的。”沈若山的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中透着无奈。
“师父,别怪师母,这次我从任西市回来,本来就准备去看你的,只是……”我抿了抿嘴,话到嘴边没有说完。
沈若山怔怔地看着我,像是不认识我一样,目光死死盯着我,表情非常严肃。
这是一种不怒自威,仅仅是和他对视一眼,就让人胆寒。每一个老刑警都会有这种眼神,这种眼神不是天生的,而是在一次一次的打击罪犯的经历中练出来的。
“任西市……离汉远市很近啊。”沈若山看着我,长长感叹了一声。
我微微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没错,距离很近,而且这次我还去了萧河镇。”
“萧河镇?”沈若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额头上的三条皱纹,透露着无尽的沧桑。
“对,萧河镇。”我沉声肯定了一句,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我回到了6·25大案的旧址,又一次遇见了六芒星。”
听我说完,沈若山缓缓闭上了眼睛,思索了一番。
大约过了一分钟,沈若山的眼睛慢慢睁开,对我说道:“扶我起来。”
我定了定神,起身走到床尾,摇动了一下把手,病床的一头慢慢升起,让沈若山坐了起来。
这时候,身后的师母缓缓起身,用力抽泣了一下,发出一个沉稳的声音:“你们先聊着,我去楼下给你买点水果吃。”
师母就是这样的一个性格,从来不参与沈若山工作上的事情,她听到沈若山的话后,立刻就找个借口离开病房回避了。
师母走后,沈若山看着我,脸色瞬间就变了,变得格外严肃认真,他现在虽然身在病房,但立刻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你查到什么了吗?”沈若山忽然问我。
我点点头,认真地说道:“查到了一些关于六芒星的线索。”
“说说看。”沈若山发出一个十分威严的声音。
“这个六芒星组织,就是为了犯罪而犯罪的,他们有几名主要的高级成员,还有无数个加入六芒星组织的潜在犯罪者。整个六芒星组织都在完成各自的目的,也就是犯罪。而六芒星组织就是给他们提供犯罪帮助的。作为交换,这些人在犯罪之后,需要用六芒星祭坛来献祭七宗罪死者的灵魂。”我沉声说道。
沈若山点了点头,看着我,轻声说道:“你继续说。”
看着沈若山的态度,这些事情他应该早就了解到了。
于是我继续说道:“而这些六芒星的高级成员,是为了另一个目标——让一个神秘人获得永生。”
沈若山看着我,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继续说道:“你继续说。”
他的这个突如其来的笑容让我一时间有些发懵,难道这件事他也知道?
如果是这样,那么关于六芒星组织的事情,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
我定了定神,缓缓开口说着:“我在想,既然六芒星的核心组织是在境外的东南亚某国,跨国调查不现实,需要公安部和外交部的批准,要费很大的力气。而且这个六芒星献祭,似乎是南洋的一种叫作降头术的民间信仰,真要调查起来,非常困难。”
“所以你准备怎么办?”沈若山认真地问我。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我在想,既然挖出六芒星组织比较困难,那么不如来一个釜底抽薪,挖出这个神秘人是谁,如果神秘人被咱们发现,那么六芒星的核心目的献祭七宗罪而获得永生也就失去了意义。”
沈若山点了点头,同意我的想法,但他紧接着反问了我一句:“你确定挖出神秘人,要比挖出六芒星组织更加容易吗?”
沈若山的这一句话,一针见血,直接说进了我的内心。
但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就不知道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问他:“师父,叶云到底是怎么失踪的?他现在在哪?是生是死?”
听我提起叶云,沈若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怔怔地看着我,没有开口说话。
“师父,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一定是知道的对吧?”我迎着他的目光看去,又一次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
这个疑虑,在叶云失踪的那一年,我曾经无数次问过他。
但这次和三年前一样,沈若山依然没有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事到如今,你还是觉得是我把阿云弄丢的?”沈若山的眼神有些颤抖,声音也变得有些飘忽。
“师父,我……”
沈若山摆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幽幽说道:“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阿云的事情,我也一直在调查,不过我已经有一些眉目了,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沈若山的一番话,让我更懵了,我认真地盯着他,缓缓问道:“师父,师母说你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完……不会是这件事吧?”
沈若山微微一笑,看着我,长叹一声:“是啊,这件事不做完,我死也不会瞑目的。”
“可是你的身体……”我有些犹豫,也有些心疼。
“放心吧,我一定会等到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的……如果……我的身体真的不允许我完成这件事,我会去找你的。”沈若山苦笑一声,这声音,是看淡了生死的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