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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还亮着灯,透过病房门上面的玻璃,我看见了坐在病床上的祁雪卉。
轻轻推开门,我首先看见的是一个坐在门口椅子上的警员。
“秦队。”
他见到我之后,立刻站起身和我打着招呼。
我点点头,目光随后看向房间中央的病床,病床上坐着一个脸色苍白,穿着病号服的女人,正痴痴地看着我。
她就是祁雪卉。
很显然,祁雪卉也看见了我,瞬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拍了拍身边警员的胳膊,示意让他出去,我要和祁雪卉单独聊一聊。
警员点点头,转身走出了病房,并反手关上了房门。
我随手拉起门口的椅子,朝着祁雪卉走去,最后把椅子放在了病床边的不远处,缓缓坐下。
现在,我们相隔着两米的距离。
“听说你点名要见我?”
我认真地看着她,缓缓开口说道。
祁雪卉今天的脸色很是憔悴,没有了修身的职业装,也没有了精致的妆容,她现在穿的是医院的病号服,脸上是绝对的素颜。
但不可否认的是,即便她是素颜,也非常漂亮。
她把堆在床上被子胡乱地抱在怀里,扭身丢在床头的位置,现在我才看见,她赤着脚,呈现一个鸭子坐的坐姿。
她看见我之后,一直控制不住地流着眼泪。
现在,她用力抽了一下鼻子,轻轻拍了拍身边的空位:“你坐过来。”
她的这个邀请真是让我莫名其妙,我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你找我来,不会就是和我闲聊的吧?”
祁雪卉用手背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哽咽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但是你得坐过来,我一个人害怕,你坐在我身边,我有安感。”
讲道理,没有人男人会拒绝一个女人坐到她身边的邀请,更何况是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的邀请。
我定了定神,慢慢站起身,走到祁雪卉的身边坐下。
见我坐的位置自己还有些距离,祁雪卉急忙向我身边靠了靠,紧紧挽住我的胳膊,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地看着我,柔声说道:“秦先生,我承认我之前因为你警察的身份想要勾引你,但是我现在没有那个想法,希望你不要误会,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我是真的害怕,这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个傻木头坐在门口,我和他说话也不理我。”
祁雪卉不停地向我述说着自己的委屈,说着说着,泪水又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我没有开口,因为我相信,等她的情绪稳定之后,自己会把一切都主动地告诉我的。
“秦先生,我承认,我之前对你有些隐瞒,不过现在我已经想好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之前担心你会觉得我是一个滥情的人,所以我向你有意隐瞒我的感情史,但我现在不会了。”祁雪卉说着说着,不停地抽泣,但是我能感觉到,她正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见她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我转头看着她,认真地问道:“还是那个问题,孟博超,你到底认识不认识他,你们是什么关系?”
祁雪卉怔怔地看着我,双手从我的臂弯慢慢拿开,她低着头,缓缓说起了自己和孟博超的事情——
“那是九年前的事情了……
我今年三十四岁了,一直没有结婚,因为一直都没有遇到那个我爱的人。
如果不能和自己相爱的人相伴一生,我宁可不结婚,即便我已经三十多了,但是我一直认为感情的事情宁缺毋滥。
我之前确实有过几段恋情,但是都不长久,并不是公司里他们传的那样,我是为了公关部门的工作才和他们交往的。
至于和他们分开的原因,也是在经过交往之后,我觉得他们并不是能和我相伴一生的人。
我和孟博超的相识,是在九年前的一次公关部门的聚会上,那时候胡连杨还在公司上班,我是通过胡连杨认识的孟博超。
那是我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一见钟情,我仅仅和孟博超见过一面,我就觉得自己已经爱上他了。
那次聚会之后,我不断通过胡连杨打探孟博超的事情,那时我才知道,孟博超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有一个儿子。
可是我爱他,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是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于是,我开始和孟博超私下联系,慢慢地,我们的感情开始升温。
联系了大半年之后,我才知道孟博超的过往以及他现在的情况,他以前做过矿工,是一名爆破手,赚了不少钱,后来矿场封闭,又给了他一笔数额不小的安置费。
他沉迷制作炸弹,每天就在家里制作炸弹,平时在外打零工,虽然工资不多,但是因为有本钱,家里还算是比较富裕的。
虽然我知道,私下制作爆炸物是违法的事情,但是孟博超只在家里制作炸弹,从来没有给别人提供过,更没有伤过人。制作炸弹是他的爱好,他把制作炸弹当成一种科研,当成一种毕生奋斗的目标。
就在这时,他说,他也爱上了我。
一年之后,他突然决定要我一笔钱,让我在公司附近买一个房子,方便自己上下班。他还说他要离婚,要娶我。
我当时并不相信,因为这都是男人的花言巧语。
但是当我收到那笔钱之后,还有看到了他的离婚协议之后,我震惊了。
这个男人真的为了我做出了改变。
就在我们的未来有了方向,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孟博超突然入狱了!
当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我可以等他,但是孟博超被判处的是无期徒刑,那一刻,我感到我的人生一片黑暗。
那时候公司正在准备转型,公司和感情双重的压力,把我压垮了,我整个人都绝望了。
后来,我才知道,宁州市发生的两起爆炸案,每一起爆炸之后背后都是孟博超提供的炸弹。
现在,他是一名杀人犯。
我没有办法,只能给这段刚刚开始的感情,画上了一个句号。
我调整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一切都慢慢地好了起来。
可是,我的办公室突然来了一个人……”
听祁雪卉说完,我忽然皱起了眉头,急忙问她:“是谁?”
祁雪卉摇摇头,也非常疑惑地对我说道:“是一个小男孩,我当时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隐隐感觉到,他应该就是孟博超的儿子,孟湘。”
“他找你做什么?”我立刻警觉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他看我的眼神,很是凶狠,像是要把我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