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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实力是一个国家强大与否的根基,但是无论在任何时候,经济实力的强大都不会是国家强大的可靠保证,只有军事实力的强大才是国家强盛的唯一可靠依据,这一点是早已被中外的历史所证明了的,别的不说,就拿宋朝来举例子好了,当时的宋,无论北宋还是南宋的经济实力都是当时世界上最强的,可下场又如何呢?还不是被金、蒙元打得落花流水。
现如今的大清就综合经济实力来说依旧是世界上最强的,可军事力量却已经落后于时代了,不单是武器装备上,战术思想及指挥架构也远远地落后于时代——海军还算好些,毕竟胤祚投入了巨量的资金搞出了几支武备上还算先进的舰队,也搞了个航海学校,舰队的管理机构也趋近于当今海军的主流,可陆军呢?完还是支以大刀长矛为主的“土著”军队,其指挥架构、战术思想还停留在冷兵器时代。
求变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以大清目前的国防力量要想御敌于国门之外勉强可以做到,毕竟跟大清接壤的强国仅有俄罗斯这只还不算太强大的北极熊罢了,可要想争雄于世界强国之林则远远不足,再者,若是保持现状不变的话,不久的将来,随着世界火器革新的日新月异,大清就算想御敌于国门之外都不可得了。与其坐等到被人打疼了才求变化,倒不如自己先变革,这一点胤祚是有着清楚的认识的,可问题是他清楚,朝臣们并不清楚,那帮子守旧的八旗权贵也不见得会赞同胤祚求变的愿望,要想强行变革是行不通的,就算胤祚是个强势皇帝也一样——祖制摆在那儿呢,胤祚若是不顾朝臣们的反对一意孤行,一个不小心,其结果很可能连自个儿的皇位都保不住。
八旗在大清一直是国家武力的最可靠保证,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八旗子弟活着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当兵,打小了起他们就得练习骑马射箭,每年还得参加两次考核,成绩不合格者的处罚是很重的,只有考核成绩优良的才能从军,才能领到更多的粮饷,否则只能拿基本的旗人补贴。无法进入军队的旗人生活是很贫困的,即便是胤祚搞出了个八旗商号,算是解决了八旗富余旗人的生活问题,但是从军与否的待遇还是差距巨大的,也正是因为此,派驻东瀛的差使才会如此的抢手。
骑马射箭说起来都是技术活儿,没有长时间的训练根本无法娴熟,而八旗子弟的优势就在这里,反观火器时代的军队又是如何呢?一个啥都不懂的农家子弟只要经过三、四个月的强化训练,他就可以算是一个勉强合格的军人了,如此一来,八旗子弟弓马娴熟的优势就没了,那帮子八旗权贵又不是傻子,如何会赞同胤祚的革新举措?要想说服那帮子八旗权贵无疑是件很难的事情,可再难胤祚也得去做——没了八旗的支持,一帮子兄弟们能让胤祚安稳地坐在皇位上?因此胤祚不得不小心再小心。
胤祚从不打无把握的仗,军制改革是胤祚政体改革的第一步,绝不容许有任何的闪失,该预先做的准备还得私下加紧去做,远卓元年四月二十九日酉时,内廷发出旨意,召上三旗正副都统养心殿议事。
按清制,上三旗是皇帝的亲兵,所有上三旗的旗人都是皇帝的奴才,不过要想得到这帮子奴才的认可却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胤祚搞出的八旗商号算是给了满汉八旗一个天大的甜头,在八旗中的威信自然是很高的,可光靠这一点就想改变八旗的固有地位,那也同样是不可能的事儿,要想让八旗乖乖听话,首先要降服的就是这上三旗的奴才们。
“奴才等参见主子,给主子请安了。”一帮子上三旗都统们一走进养心殿,立马各自跪倒在地,大礼参拜胤祚。
“都起来罢,朕继位至今,始终忙于政务,一直没个空闲跟尔等好生聚聚,怎么说尔等都是朕的奴才,朕龙潜之时就跟尔等熟了,倒也不差些时日,今儿个朕恰好有闲,就顺便叫尔等来聚聚,朕也好尔等叙叙话,谈谈心。”高坐在上首的胤祚笑容满面地招呼道。
“奴才等谢主隆恩。”一帮子都统很是恭敬地磕了个头,这才起身各自站好。
“鄂山,朕听说你的四子从东瀛带回了不少钱财,还拐带了几个东瀛美女,那浑小子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嘛,怎么没孝敬你这个做老子的几个?”胤祚笑呵呵地打趣道。
鄂山身为正黄旗都统,向来是八旗都统们的主心骨,早前就被胤祚收拾过,知道胤祚的厉害,心里头虽然知道胤祚叫他们来绝对不是来聊聊那么简单,可也不敢多问,此时见胤祚打趣自个儿,老脸难得地一红,嘿嘿地笑道:“主子明鉴,奴才年纪一大把了,早玩不动那些勾当了,嘿嘿,想是想,可没劲折腾了。”
鄂山的话逗得满屋子的都统都忍俊不住笑了起来,胤祚哈哈大笑地指着鄂山道:“你这老东西,人老心不老嘛,朕就不信你能那么老实。罢了,罢了,不说这等浑事,唔,鄂山啊,朕帮你算了个帐,自打八旗商号成立至今,你一家一共进帐了二十五万两银子,对吧?”
鄂山不知道胤祚为何突然提起这事儿,心头不免一紧,紧赶着回答道:“回主子的话,若是不算小犬从东瀛带回来的,倒真是这个数,不知主子……”
“唔,那就好。”胤祚点了点头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突地转向了正百旗都统赫塔,面色略带一丝悲痛地道:“赫塔,朕知道你长子、次子都没于喀喇乌苏河之役,朕很是痛心,嗯,朕已经让人在外立了碑,但凡我朝战死之将士均列名其上,每年清明朕都要亲自祭奠。”
赫塔家有四子,除长子、次子战死之外,三子、幼子目下正在西宁军中,赫塔素性刚强,在一帮子满、汉八旗中最是好战之人,此时听到胤祚说起自家两个儿子的不幸,心中一酸,眼圈红了一下,躬着身子道:“奴才谢主子宏恩,犬子们身为主子的奴才,原本就该沙场效命,就算战死也是鬼雄。”
“好!这话朕爱听,尔之忠心朕不会忘记的,朕一定会再次发兵征剿准格尔部,为我大清战死之先烈讨回个公道,朕对尔等可是寄予厚望的。”胤祚面色激动地说道。
“奴才等愿效犬马之劳,为主子血战沙场,虽死不辞!”一干子都统们立刻跪倒在地,大声宣誓起来。
“好,这才是朕的贴心奴才,朕心甚慰。”胤祚霍然起立,很是激动状地走下了前墀,踱到了一帮子都统的身前,手虚虚一扶道:“快快起来,快快起来,朕能有尔等这般忠心的奴才,是朕的福气。”
“奴才等谢主子隆恩。”一帮子都统们个个作热泪盈眶装,哪怕没泪,到了这份上拼着命也得挤出几滴来,要不咋显出自个儿的忠心?
得,气氛调得差不多了,该办正事了。胤祚见好就收,话锋一转道:“朕富有四海,但凡朕能给尔等的,朕绝不会含糊,唔,八旗商号现如今日益壮大,尔等能有银子拿,朕看着也很是开心,可朕心中却还有隐忧啊,唉。”
鄂山是只老狐狸,一听胤祚这话就知道要进入正题了,两只老眼一转,却不开口接话,赫塔性子急,第一个开口道:“主子放心,谁敢跟主子过不去,奴才们定砍了他的狗头!”
“嗯,尔等的忠心朕信得过,朕在想一件事儿,唔,尔等也都知道我大清前后多少次西征了,可总是未能尽功,是我大清将士不努力,还是我大清将士不英勇?朕想这些都不是理由罢,喀喇乌苏河之役我大清六万将士血染沙场,无一贪生怕死之徒,可到了底儿还是……唉,每念及此,朕的心里就不好受啊,朕原本打算今年继续征剿准格尔的,可又遇上了天灾,朕也无能为力。唉,朕不能看着前线将士的血白流,朕决心将最好的武器装备我大清的将士,为战死之先烈讨回公道!”胤祚一脸子坚毅地说道。
一帮子都统都高声叫起好了,唯有鄂山脸色变幻得飞快,低着头想了想,小声地问道:“主子说的可是火器?”
“不错,正是火器,朕已经让工部生产了新型的枪炮,准备近日就要选一营兵马进行换装,以检验其战斗力。”胤祚斜了鄂山一眼道:“朕打算重新编组军队,所有入选将士一律加以考核,唔,暂定一千人好了,上三旗每旗二百人,其余满、汉八旗择优入选。”
“主子,奴才……”鄂山顿了一下,咽了口唾沫道:“主子,先皇有过遗命,火器之术有饽弓马传家之道,这个……”
一帮子原本激动万分的八旗都统到了此时才明白过来胤祚叫他们来是何用意,个个面面相觑地相互看着,心中都不免有些慌乱,倒不是为了啥子康熙老爷子的遗命,而是关心自个儿能不能保住手中的权势问题——一者,按清制,军队的组成都是八旗编制,谁能参军,八旗都统的话语权可是很大的,二来,八旗的优势就是弓马,火器一上,八旗的优势就少了泰半,如何再能压住绿营一头?军队里讲求的就是谁拳头大,谁说话响。
,就知道鄂山会跳出来,嘿,老子早等着你了。胤祚笑了一下道:“先皇造冲天炮、子母弹可都是创新之举,当时怎么没见鄂大人跳出来反对?嗯?再说了,朕打算从八旗商号里拿出些股份来,凡是进入新军的八旗子弟都能得到双倍的股份,唔,既是要换装,自然是先从八旗做起,尔等须帮着朕把好关,朕还指望着八旗能再创新功呢。”
“主子,这个双倍股份是……”鄂山眼珠子一转,小声地问道。
“朕是八旗商号的大股东嘛,这些股份自然是从朕的份额里支出,朕打算若是火器营能成事儿,以后凡是换装的八旗旗营都拿双倍股份好了。”胤祚笑了一下道。
一帮子都统都不是傻子,人人都会算账,这双倍的股份可是一大笔的收入啊,有推荐权在手,光是荐人参军就能从中捞出一大笔的银子来,再者八旗先换装,先试验,怎么着也比绿营上手得早,虽说将来可能会有些麻烦,不过看在钱的份上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换不换装可是差了一倍的股份,真要是诏令一下,各旗营还不抢着换装才是怪事了。
“奴才等自当遵从主子之命!为主子效力万死不辞!”看在钱的份上,一帮子都统个个口号喊得山响。
“嗯,那就好,看到尔等的忠心所在,朕心甚慰啊,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明日早朝时,朕还指望着尔等为朕摇旗呢,都跪安罢。”胤祚哈哈一笑,挥手示意众都统各自退下。
嘿,一帮子贪财的家伙,等朝议一过,新军一旦成型,尔等就算哭都来不及了。胤祚看着那帮子退下去的都统们,嘴角一弯,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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