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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明知前面是个大火坑,他硬着头皮也得往里跳。”听完了胤祚对今儿个朝堂争论的经过之后,邬思道冷笑了一下道:“钱法、币制之改革原本就关系到户部的命根子,若是户部没了控制钱法的权力,这户部也就基本上被架空了,玉露料定四爷定会上本请求主导此事的,不过四爷定不会用心于钱法之事,打的算计不过是‘拖’字罢了。”
嘿,那倒是,若是这钱法、币制改革别说落到咱手中,即便是落到其他阿哥手中都没老四的好果子吃,老四除了请命主持此事之外,倒也没有别的法子,倒是这个‘拖’字诀却有些麻烦。胤祚皱了下眉头道:“以二位先生看来,该如何破这个‘拖’字?”
“这有何难,左右不过是两条罢了。”林轩毅哈哈一笑道:“一是王爷也上书自请其事,并言明完成之期限,唔,就已五年为期好了,厉何料定圣上断不会将此事交于王爷,然则圣上必定会给四爷一个相当的期限,如此一来四爷即便是想拖也没辙;再者,王爷还可以掺沙子,推荐人去协助四爷,从旁逼迫四爷去完成此事。”
嗯哼,这话有道理,唔,那个叫杨名时的小官儿貌似就合适,既耿直又懂得点金融,家里头还是搞钱庄的,呵呵,这货倒是可以用一下。胤祚笑了一下道:“本王今儿个散朝时遇到个妙人儿,叫杨名时,听起来像是懂得不少钱法、币制的勾当,据说家里还是开钱庄的,让‘鸿鹄’查查他的底,若是没问题本王就保他一本,让他跟老四打打浑去,省得老四闲着没事整日价算计着本王。”
邬思道管着“鸿鹄”,此时见胤祚交待了下来,点了下头道:“这事情倒是好办,左右不过是一、两日的功夫而已。”停了停接着道:“王爷此次能破科举大案,李卫的功劳却是不小,不知王爷打算如何打赏此子?”
厄,这些天光顾者忙乎钱法、币制的折子,倒是忘了打赏那些子功臣,咦,老邬同志咋突然提起李卫,难不成李卫那臭小子撞了老邬的木钟?胤祚心里头叨咕着,可脸上却是笑着说道:“也是,若不是先生提醒,本王险些就忘记此事了,呵呵,惭愧,惭愧。”
胤祚那点儿小心思哪能瞒得过邬思道,邬思道一拈胡须道:“今日一早王爷去上了早朝,狗儿可是紧巴巴地撞木钟来了,他脸皮薄,没敢跟王爷提,托玉露向王爷求个人。”
求个人?啥意思?啊,这臭小子该不会是打算迎娶翠儿了吧?嘿,这臭小子会脸皮薄,这天下只怕没脸皮厚的人了。胤祚立刻猜透了邬思道的谜底,笑着说道:“狗儿怕是思春了吧,嘿,只要翠儿没意见,本王倒是乐于成的,这狗儿虽说不喜欢读书,可身上那股子机灵劲却是旁人比不上的,本王寻思着是不是给这小子纳个官,外放磨砺一下。”胤祚想起了前世那会儿李狗儿可是当了不小的官儿,虽不敢确定这个狗儿便一定是彼“狗儿”,可机灵劲却是一样的,也有心看看李卫的造化,指不定还真能成大器。
邬、林二人倒是没想到胤祚会提出让李卫去当官,各自愣了一下,突地大笑起来,林轩毅边笑边道:“这狗儿真要是当了官,谁当他的上司只怕都得被气死,不过这小子机灵,磨砺一下也许能成器。”
“这事儿倒是不急,过几日让人拿本王的帖子到户部给狗儿纳个七品的顶戴,回头本王到吏部看看有什么缺再定。今日就议到这罢了,本王有些乏了,先行一步。”胤祚挥了下手,悠然地向后院行去。
虽说胤祚在书房里头已然应承了将翠儿许配给李卫,只是翠儿是兰月儿的贴身丫环,再者,内事可都归兰月儿在管,这事儿胤祚还是得跟兰月儿通个气不是?左右今儿个散朝也不早了,又议了回事,也到了用午膳的时间,胤祚打算索性到兰月儿院子里头用了膳,顺便谈谈李卫的婚事,刚走到院子门口却见兰月儿正送一个中年妇人出院子,细细一看却是兰月儿的嫂子福宁氏,胤祚愣了一下才上前招呼道:“嫂子来了,屋里坐去,用了膳再走不迟。”
福宁氏见胤祚来到近前,顿时有些慌乱,赶紧福了一下回道:“奴婢见过王爷,谢王爷了,奴婢家中还有事就不多打搅了,奴婢先行告退。”
“哦,也好,小月儿,你就送送嫂子,头前庄子里送来的那些山货捡出些上品给你嫂子捎回去,算是本王的一点心意。”胤祚笑着点了下头,自顾自地进了院子,往弘扬所住的小院而去。
弘扬身为世子自然有着世子的待遇,有着自己的院子,紧挨着兰月儿所住的主院,就隔着一扇月门而已,胤祚穿过月门,顺着长廊走了一段便进了弘扬的院子,不过刚到门口,胤祚便停住了——弘扬正背着文呢。
唔,不错,肯用功就成。胤祚站门边听了一阵,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进去打搅弘扬,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径自回了兰月儿的主房,吩咐翠儿去安排膳食,自个儿仰面躺在船上,闭目养起神来。
“爷,该用午膳了。”不知何时兰月儿已然进了屋,站在床边低声说了一句。
“哦,好。”胤祚一挺身站了起来,看了看兰月儿道:“怎么,你大哥又输光了?”
兰月儿家中只有一兄长察哈尔,别的本事没有,吃喝嫖赌倒是样样精通,原本兰月儿父母还在时倒也不敢放肆,可自打前两年父母先后逝去之后,家中的余财早被他挥霍个精光了,若不是兰月儿帮衬着,察哈尔早就该把家都给卖了,头前还不时地打着胤祚的旗号四下骗吃骗喝,蒙了不少不明底细的人,后头被胤祚察觉了之后,狠狠地教训了他一番,这才收敛了些,可豪赌依旧,没了钱就让福宁氏管兰月儿要,兰月儿可是没少瞒着胤祚替哥哥还赌债。
兰月儿那点儿小勾当哪能真儿个瞒住胤祚,只不过胤祚看在夫妻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反正家里头银子多,倒也不在乎那些零散的银子,只要兰月儿不是太过份,胤祚原本也不打算计较的,今儿个正好瞧见了,也就顺口问了一声。
兰月儿叹了口气道:“爷,奴家就这么个哥哥,虽是不成器了些,可总归是自家人,奴家也知道爷不待见他,奴家也不敢多嘴,只是……”兰月儿有些迟疑地停了话,一脸子为难地看着胤祚。
自家人?娘的,谁摊上这么个自家人谁就等着倒霉吧,嗯,小月儿咋话都没说完,难不成那个纨绔八旗又惹出啥祸端来了。胤祚板着脸道:“察哈尔又整出啥妖蛾子了?嗯,说说看。”
“爷,事情是这样的,依老例,哥哥可以纳捐为官的,所需银两也不算多,头前嫂子说及哥哥打算寻份差使,托了人到吏部通了关节,说是两千两银子就成,能外放个守备的,哥哥钱不趁手,便让嫂子来借,奴家没敢应承,这事儿还得爷做主。”兰月儿低声说道。
当官?就那货的熊样一准是个大贪官,娘的,没地祸害了百姓。胤祚心中火起,可也不好向兰月儿发,自个儿默默地思考着:这年月那些子八旗子弟早已没有了父辈们的血性,一千个人里头也挑不出几个好的,偏生个个还都仗着是旗人、功勋之后,吃喝嫖赌样样能,其他的啥都不会,指着朝廷的奉银过日子,不过一群寄生虫而已,可就是这么些人要想当官却是容易得很,个个神通广大,绕几个弯子都能跟皇家牵上关系,这里头问题着实太大了,这官制若是不改革,朝堂腐朽就是不可避免之事,可即便是咱上了位,要想变革只怕也不容易,唉,这事儿还真是棘手得很。
“爷,爷,先用膳罢。”兰月儿见胤祚想得有些走神了,眼瞅着都过了午膳的时间,不得不小声地提醒了一句。
“哦,好。”胤祚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兰月儿道:“你哥哥的事儿,你就别管了,他若是不当官还好,当了官只怕会遗祸后人的。”兰月儿没敢争辩,低低地应了声是,跟着胤祚走出了房向饭厅而去。
胤祚一向注重饮食,饭菜都是大厨的手艺,自然是好的,可胤祚今儿个却有些食不知味,总想着这旗人官制该如何改革,只是一时间也不知从何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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