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跑的柯言几乎是立刻被抓到,但幸不辱命的是他分走了大半的人手。
他被保镖们粗暴的押送到一个小房间,是一个如果厂长在她一定能一眼认出的,她哥哥被刑求的房间。
多年过去,房内的刑具也与时俱进,柯言被押进电椅,四肢用束缚带捆绑後保镖们离开,过了一会,皮鞋与地面接触发出声响,那声音从容靠近。
柯言知道来人是谁,他记得这声音,果不其然是昨天就应该走的西装男。
西装男居高临下,彷佛恩赐般开口:"欺骗江诲劫走商品,宋夏看破意图决定追回商品,我说的没错吧,你的剧本。"
他双手搭在柯言的椅子上:"你说你算计了这麽久,有算到你会是这样的下场吗?"
柯言不语,被保镖用伤的嘴角开始泛青,西装男直起身:"我曾经看好你。"
他转身离开,换成柯言没见过的人进来,那人戴着口罩,对这里非常熟悉,声音很媚:"那让我们开始慢慢玩吧~"
柯言随着口罩的动作,发出不堪承受的尖叫,堪堪停下喘息时,又是一阵,直到声音嘶哑也没停止。
另一边,宋夏被拽进一个像牢房的房间,跟白sE房一样,全是白的,只有一块大萤幕,是这房间唯一的颜sE。
许是为了方便观看,他有一面墙这麽大,保镖们出去锁上房门後,萤幕通电显出力求身临其境感的高画质影像。
看清萤幕的那瞬间宋夏的脸像是被房间同化般毫无血sE,他失态了,从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如此失态,他连滚带爬,几乎是跪着走近那个萤幕,他半跪着用双手捧着那画面里虚弱的柯言。
柯言椅下有火盆,手指没了指甲,双脚以奇怪的角度无力垂下,嘴里鲜血溢出,本来整齐的牙多了几处空洞,头上大片血sE,几处已没毛发,身上有无数次被水泼的痕迹,面sE苍白到彷佛没有了气息,最新鲜的伤口是左边头部还在溢出的血洞,那里原本有一只耳朵,旁边加害他的人正开心地收回电锯,宋夏几乎能想像电锯发出声音缓缓靠近耳朵的恐慌感,却不能想像慢慢被小片三角形割下的痛苦。
宋夏第一次希望柯言现在已经Si了。
他几乎无法发出声音,空气酸涩的卡在喉头。他想叫,想喊柯言,想靠近他,可却连呜咽都做不到:"柯柯"
椅子通过电流,像是回应宋夏一般,柯言发出惨叫--嘶哑、痛苦快寂静於零的尖叫。
''''停下!快停下啊啊啊啊——''''宋夏在心里哀嚎,x口被巨石压到不能呼x1:''''不要这麽对他啊啊啊''''
他眼眶泛红,桃花瓣拥有了血sE纹路,露水衬着更加鲜YAn,萤幕那边像是听到宋夏的呐喊,停止电击,宋夏看着柯言无力低垂的头,手几乎要刺进萤幕。
''''这是惩罚。''''宋夏恍惚间似乎听见尹格在他耳边低语:''''你要是听话,乖乖地待着不就没事了吗?''''
''''看啊,都是你害的。''''
口罩转身,捣鼓了一杯沸腾中的不明YeT,他先大力搧醒柯言,才捏住他脸侧,不顾他呛咳的灌下YeT。
灼烫得让柯言叫不出声,口罩灌完YeT放开柯言,柯言痛苦得不住用後脑勺捶着椅背,想缓解痛意,但根本没用,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嘴里正在出血。
怵目惊心。
这还没完,口罩看着柯言椅下的火炉将铁片火红得差不多後,用夹子卡紧铁片,对着柯言的腹部就是一下。
柯言反SX弓起身,疯狂cH0U搐,嘴里的血呛进气管,他却不能反应咳出,他几乎是没意识了。
"是是我"宋夏喑哑,他无力的倒退几步,感同身受的发着抖,手掌攥得生疼,泛出几朵娇羞的玫瑰,桃花开始枯败褐h,失去光泽。
口罩收回烙铁,再对着柯言泼一盆热水,烫伤的地方泛起刺激,柯言睁眼,口罩扶住柯言的头,拿出一个小刀,宋夏就跟着柯言一起,看着锐利的刀尖往眼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後接触,眼睛滴出血。
"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宋夏终於叫出声,撕心裂肺,随着语言被cH0U走全部力气,他瘫坐在地上。
柯言张着嘴,声带被破坏得只能痾痾喘息,像只溺水的鱼只会蠕动挣扎,他徒劳的瞪大双眼护住眼皮,口罩习以为常的无视手下人的反应,方寸不乱的从眼球正中间刺入,他动作很轻,像是怕吓到眼球般动作轻柔,口罩先慢慢地挖上半颗,把眼睛轻轻放好,擦乾净小刀,再挖下半颗。
失去支撑的柯言头无力垂下,气若游丝,整个人就靠着束缚带的支撑才得已坐在椅子上而不滑落,口罩将挖出的眼睛用的乾乾净净,整齐排好,才发出一声满足的叹谓。
宋夏的眼充斥Si寂,手脱力的跌落腿侧,玫瑰大方盛开。
门锁响动,宋夏愣愣的转头,西装男开门,他恭敬着对宋夏道:"当家让你前去一述。"
宋夏像个傀儡,只照着话做,让走就走,让停就停,他们走到酒店後面的景观树林,碧草青青,显得停在那的黑sE保时捷很是显眼,西装男道:"停,到了。"
宋夏依言停下脚步,西装男再次开口:"把跟警方通讯的东西丢出来。"
宋夏蹲下,脱鞋,将足弓处的半月形物T丢出去。
果然什麽东西都藏鞋里,西装男嫌恶,对这程度的都算绞尽脑汁的宋夏悲怜道:""破坏它。"
宋夏走到它前面,毫不犹豫的踩碎。
尹格坐在车里,看着宋夏笑了。
"你终於变成我喜欢的样子了。"尹格站起身,走到宋夏面前,伸出手让他抬起头,与灰败枯萎的桃花对视:"你的眼睛真美。"
宋夏像个娃娃任由摆弄,尹格却是突然想到什麽:"啊,不对,还差一点。"
他抬手,就有人拖着已无人气的柯言过来,他们架住柯言双手,任由柯言的腿在地上磨下血r0U,留一地血痕,而柯言已对这种痛楚没有反应。
宋夏睁着眼,像是没意识到来人是谁。
他们压住柯言让他跪下,虽然不太成功但没人在意,西装男将宋夏推到柯言面前,让人扯住柯言的头发让他抬头。
宋夏毫无焦距的眼终於看向柯言,但也仅仅是看向。
柯言剩下的那只眼被打得有点肿胀,他费力的睁开一条缝隙,涣散许久的眼缓缓聚焦,似是澄澈,却很快又涣散,不过没关系,他终於看见宋夏了。
"美好的重逢。"尹格为他们的场景点了标题,他亲自上前递给宋夏一把枪,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兴奋:"宋夏,杀了他。"
风吹过,宋夏抬起手,枪口对着柯言。
柯言强撑着,越过枪口看宋夏,像是努力微笑般,嘴角努力往外扯,笑得b哭还难看。
"成为''''尹格''''。"
随着他话音落下,宋夏机器似的指尖一叩。
''''砰''''的一声,柯言脑袋飞溅出温热的血星星点点地落到宋夏手上,柯言身T重重的瘫软在地,他听见了声音。
一、按计划进行。
宋夏跟着枪声惊醒。
他是赤着上身睡的,一年过去他已经不是乾瘪的豆苗,单薄的身T有了浅浅的肌r0U,布满纵横交错的伤疤,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尹因为换当家的动荡不安已经到了尾声,宋夏作为明面上的''''尹格''''天天被埋伏追杀的日子也终於可以准备结束,至少已经不会半夜睁眼床边站着一个人拿着刀对自己砍了。
但也代表他不再有用了。
他走回床头,将没喝完的水倒进花瓶里,他神sE缱绻温柔,动作细润,温暖的桃花却被无情冰封,瓶中玫瑰孤单盛放鲜YAn。
拿着牙刷走去浴室,今天周一,他习惯X地点开手机信箱,零点整准时收到一封邮件,熟练打开,里面是陆耀之上礼拜的生活动态,宋夏边刷牙边,即使只是日复一日的日常也珍视的按下储存。
他知道这些情报都是用来威胁他的。
宋夏漱口洗脸,脱掉睡K看了眼大腿上渐渐癒合的枪伤,熟练地伸手狠狠一挖,顿时鲜血再次狂流,他没有用床头花瓶旁边那个破旧的医疗箱,而是用桌上随意散落成团甚至还掺着血的绷带,宋夏近乎虔诚地替自己包紮。
这是陆耀之给的伤。
换上西装踏出门,他戴上面无表情,门外已经有大汉押住江诲等着他了。
江诲手背在後面绑着,低着头,过长的头发让宋夏什麽表情都看不到,所以他走过去伸手捏住江诲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如同宋夏所想,眼里无光、了无生机,但是清醒。
宋夏满意的放开他下巴,这样就对了,不然怎麽对得起自己半年前特意对他的悉心照料呢?
半年前,宋夏命悬一线,好不容易撑过,躺在加护病房的时候尹格来了,他说作为辛苦的奖励告诉宋夏,其实江诲的老婆早就Si了,他所谓的找老婆仅仅是一点毒品跟随便一个植物人的幻觉而已,就连衣服都是为了哄骗他找人缝补的。
这麽多年的坚持与Ai其实b梦一场还可笑。
尹格让宋夏好好养伤,并且给他一个地址,说是他可以去找江诲了,只要别Si想怎麽玩都行。
宋夏在医院多躺几天才去找的江诲,那时他瘫坐在房间唯一的沙发里吞云吐雾,一脸迷离。
房内不大陈设简单,一张沙发一张矮桌,桌上一个满到溢出的菸灰缸、几盒烟和毒品这样而已,半年不见的江诲双颊凹陷,眼下青乌一片,瘦骨嶙峋,隔着衣服都能看见肋骨纹路,下身不堪的W渍浓厚,一地针头。
宋夏见状也不急,在外面等到江诲清醒的时候才走进去,手撑在沙发背上,将江诲圈在沙发里。
江诲像是什麽也没感觉到般,魂不守舍的看着手里的照片,宋夏低头瞥了眼,又直直地看着江诲的眼睛,似是低喃:"你就没有想过,你守着的,也许早就不是你老婆了?"
"她是我老婆!"江诲闻言像是受惊的猫从沙发上弹起,泛h的双眼爆凸的朝宋夏看去却没聚焦,他用双手SiSi的捏住手里的照片:"她是我老婆!"
宋夏嘴角一挑,宛如恶魔低语:"你再仔细看看?"
江诲斜着眼,听从宋夏的语言将照片拿高,抖着手指抚0照片努力辨认:"看呀这是我这个就是我老婆老婆老婆?"
江诲看着早已被泪水模糊的照片,像是受惊般丢掉它,疯狂用双手扯着自己的头发,到处徒劳的旋转寻找:"老婆!老婆你在哪?老婆!老婆啊啊啊啊--"
宋夏为他关上门。
每每想起那场面都让宋夏心情愉悦,他抬脚走出大楼坐上车,大汉跟江诲则坐在後面一辆,宋夏示意司机开车,目的地警局总部。
抵达後宋夏下车,往前上台阶,後面大汉跟江诲走在宋夏後两步位,宋夏推开警署门,门里,总长抬头,跟宋夏对视。
宋夏冷漠的桃花眼没有波澜,抬手示意身後大汉,後者便压着人往前一步:"警署要找的毒枭我们找到了,就是他,可惜毒瘾太深,已经不会说话写字了。"
总长谨慎的走到宋夏面前,他看出了这位才有话语权:"所以二位是专门押送他的?为什麽不报警等我们去?"
"因为要等啊。"宋夏没有避讳总长目光,但也兴致缺缺:"他抓到的,有事跟他说。"他指着大汉,然後转身找个椅子坐上,闭目歇息,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总长见状还想说点什麽,却被大汉拦住:"有什麽事跟我说就可以了。"
总长无奈,带着大汉跟江诲进审讯室。
宋夏闭着眼,在脑袋里玩着手指游戏一加一,目前八战三胜,到了能不能逆转颓势的关键时候,宋夏谨慎的发出进攻,耳边一阵脚步声越来越靠近,最後停在他面前。
宋夏睁开眼,陆耀之站在他前面,微微弯腰靠近他,关切道:"先生你还好吗?你看起来不太舒服。"
"…"宋夏松开皱着的眉,眼神冷淡:"你多虑了,我只是在想事情。"
陆耀之直起身,似乎有点尴尬:"好的,没事就好。"他说完转身离开,宋夏低垂着眼,再次抬头陆耀之已经不在了,他回到属於他的地方。
宋夏强迫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回归正常,神不该在这里垂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