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扬的气息乱了一瞬，顺势揽住他的腰：「小少爷，今天怎麽这麽主动。」
「心情不好。」许慕白捧着他的脸颊，hAnzHU他的唇哑声道，「需要做点别的事情，才能消除这种烦躁的情绪。」
祁扬有些意外，以为要等一阵子後他才会提起，却没想到今天格外主动坦承。高冷猫猫惯了，擅长靠自己解决所有事情，苦闷也往心里压，极少会有依赖人的时候。
他搂着他腰的手劲大了些，温声诱哄：「心情为什麽不好？」
「刚才和我爸妈见面，他们安排了聚餐，希望我跟别家的千金打好关系。」
他说得委婉，祁扬却一听就懂：「相亲？」
「嗯。」许慕白紧紧抱住他，x膛贴在一起，能感受到两颗依偎着互相共振的心脏，「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男的，还让我去跟nV的相亲，我真的是C了。」
许慕白不常说脏话，从前更是半点粗俗的词汇都不会从他口中听到，这会儿听他骂这麽一句，祁扬觉得还挺可Ai，不动声sE地翘了一下嘴角。
「那个nV生怎麽样？」
「对我有好感，但我拒绝了。」
「哦？怎麽拒绝的？」祁扬挑眉，捏了捏他的後颈，饶有兴致，「也是那种很冷淡的语气吗，这样会把nV孩子吓跑的。」
「我说我有男朋友了。」许慕白五指cHa入他的发间，调整了一下呼x1，「他很好，我很喜欢他。」
突如其来的直球打得祁扬有些错愕，随即便是茂盛笑意於眼底滋长，漠然的人一旦说起情话，都是宇宙间最盛大的浪漫回音。
「做得好。」祁扬指尖捻着他腰窝，轻而缓，一圈又一圈，「我们小少爷真bAng，今晚会好好奖励你的。」
「亲我。」受奖励的那个人命令道。
「遵命。」奖励者配合地献上Ai意。
唇齿重合，耳鬓厮磨，许慕白在温热交缠的声息间低声倾诉：「配合他们演出很烦，被迫交际也很烦，没徵询过我的意见就直接把我叫去饭局也很烦，全部都很烦。」
「既然烦，以後就别管他们了。」祁扬在他狭长的眼角落下一个吻，「你不是很叛逆吗？高中背着他们cH0U菸、穿耳洞、跟男同学打Pa0，後来还刺青、埋钉，全都是他们不喜欢甚至是厌恶的东西，可你还是去做了。」
「你明明一身反骨，为什麽要b自己按部就班走在他们安排的道路上呢？何况现在他们还不顾你的Si活，只有需要你的时候才会把你叫出来，扮演他们优秀的乖儿子。」祁扬伸进他的T恤下摆，大掌在连绵脊脉上反覆游移，「许慕白，你那麽聪明，也有自己的兴趣和理想，你甘心一辈子只当父母的工具，随时都能被利用吗？」
空气很静，许慕白没有说话，只无意识地咬紧了下唇，像是在压抑着什麽。
不知道是因为祁扬在自己背部刻意的挑逗，还是他说的那些话。
「别咬了，会出血的。」祁扬的指尖卡进他齿间，沾到一抹Sh润，「高三时出国的勇气呢？把它再拿出来一次，为了自己而活。」
他想起了高中有一回午休，他难得想要一个人待着，於是就到了基本上不会有人的天台，却在那里看到了许慕白。
当时的他跟许慕白还不熟，在祁扬眼中，许慕白就只是一个循规蹈矩、正经无趣的模范生，除了那张脸，完全没有x1引人的地方。
其实就连那张脸，都是Si水一样的平静，好似永远不会在那潭水面上看到半点涟漪。
一开始接触到的是通话声。
「听说你这次段考b上一次总分低了十分？」
「是。」
「十分？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g什麽，连书都读不好，你还有什麽做得好？我们花了多少资源在你身上，这样对得起我跟你妈的栽培吗？」
「对不起，父亲。」
「以後别让我再为了这种无用的破事教训你，有点自知之明，不要浪费我时间，少丢人现眼。」
「好的。」
许是想着这儿也没人，因此电话开的是扩音，两方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在对方把通话挂掉的那一瞬，祁扬也跟着皱了皱眉。
原本想说既然有人，那就离开算了，可听完这场对话後，他又突然有点同情起那位同学，并产生了一点儿好奇心。
这都什麽跟什麽啊，哪个倒楣孩子摊上了这种父母，讲话有够难听。
总分退步十分，平均一科也才掉了不到两分。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以假装经过之名行t0uKuI之实之际，一个纸团忽然从角落飞了出来，在半空中划开一道弧，好巧不巧降落在他脚边。
祁扬弯身捡起，摊开後发现是一张被r0u烂的考卷。
这次段考的数学考卷。
94分，谢谢，他一辈子都考不到这个分数。
再JiNg准一点，数字倒过来他也不一定考得到。
隔着一面墙都能感受到低气压，祁扬不yu打扰对方，只想着看一眼就好，於是拎着考卷往角落走去，轻手轻脚的。
然而他却看到那个一本正经的好学生蹲在天台的角落，低垂着头，额发散乱，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菸。午时风吹过，烟雾飘缈，那冷淡漂亮的五官被拢住了，像冬日清晨时分烟岚弥散的湖面，深远而清冽。
祁扬躲在转角，透过一面墙的遮挡，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那个反差感太大的某人。
尽管Y影覆盖住许慕白的侧脸，可祁扬视力好，依然能瞧见那狭长的眼尾染了一抹红，是泪意的痕迹。
祁扬有些怔忡。
b起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会cH0U菸，他更震惊的是许慕白发红的眼眶。
那麽严肃的一个人居然也会哭？
他一直以为这些都是他自愿的，因为想要成为顶尖的人，所以才自律得像个机器人，所以才竭尽全力当个备受师长欣赏和宠Ai的学生。
可见证了他与父亲的对话後，他才发现原来他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也会为了满足父母期望而感到喘不过气，也会有压力大到需要透过叛逆来发泄的时候。
原来Si水也是会有波澜的，没有流动只是因为藏得深，狂澜全被压在平静的表面下，所有情绪被冻住了，日复一日地扮演一个T面又完美的固态展示品。
祁扬觉得自己也有点奇怪，後来他把r0u烂的试卷放回原位，回到教室重新回忆起那道躲在天台角落的单薄身影时，居然浮现了想要安慰他的念头。
或者更严谨一点，保护他。
很短，不过就一瞬，却足够让他感到荒唐了。
b起哭，他好像还是更希望看到那张脸上出现的是笑容。
冰山融化，笑起来的样子应该也很好看的吧。
「啊，原来那时候被你看到了。」许慕白扯了扯唇，「我也就去天台哭过那麽一次，怎麽就刚好被你看到了。」
他曾经以为自己满足了父母的期望，就能如愿得到多一点关怀，可後来发现，这样也只是让他们把更多的期待和要求压在自己身上，然後拿出去更虚荣地攀b，享受大家对他们教子有方的称羡。他想要的夸奖和关心一点都不会得到，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你很bAng」。
做好这些彷佛是他天生的义务，他似乎天生就要作为一枚优秀的棋子，最後再继承他们的衣钵，成为下一个执棋者。
「可能是命中注定。」祁扬开玩笑，00他的眼角，那时也是在这里栖了一尾红，而後在他心底种下一树花开，「以後要哭就在床上哭吧，要不然我会心疼。」
许慕白有些无语：「你到底是在安慰我，还是在耍流氓？」
他警告似地揪了一把祁扬的腰，尽管收效甚微。
「不能都是吗？你哭起来那麽好看，在床上哭给我看就好了。」祁扬肆无忌惮地笑了笑，在他眼尾印下一个轻盈的吻，「我那时候就有点在意你了，虽然不熟，但看到了你骨子里满满的反骨，就觉得──啊，原来这个人也不是想像中的那麽无趣啊。」
许慕白也跟着笑了一声，倦懒地挂在祁扬身上，薄唇贴在他颈侧：「高中以前的我确实挺无趣的，遇到你後才打破了那标准化的生活，虽然很混乱，但就算後来跟你分开了，我也没後悔过。」
「许慕白，你好Ai我。」祁扬按着他的後颈，指腹不轻不重地摩娑。
臭P小狗又翘起了尾巴，得寸进尺一向是他最擅长的拿手戏。
但小狗很会安慰人，还愿意给他无穷无尽的Ai与拥抱，所以许慕白决定让他顺着竿子爬上来，给他一点奖励。
许慕白扯下他的衣领，在他的锁骨上咬了一口：「嗯，我很Ai你。」
祁扬低首，看见纹着许慕白名字拼音缩写的地方刻上了一圈牙印，就像是双重标记一样，足以在他的生命里留下最深重的印记，刻骨铭心。
祁扬心下掀起了cHa0汐，骨骼烘得发烫，T内好似盛开出一个夏季，暖意漫过神经和血Ye，全是怦然的颤动。
他俯首，蹭了蹭他的鼻尖：「许慕白，既然这麽Ai我，要不要好好的为自己活一次？」
许慕白意兴阑珊地把玩他的手指，没回答，半晌捏了捏他的无名指关节，问：「这两者之间有什麽关系？」
「毕竟我是你的Ai人，我不想看到你委曲求全、没有自我地过日子，你舍得让我难过吗？」
「你这是在情绪勒索。」许慕白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颊侧，打趣道，「知道了，再说吧。」
「别让我难过喔。」
夜晚很静，两人接了一个绵长的吻，随着月光流泻，祁扬把承诺喂进他嘴里。
「就像我绝对不会让你难过一样。」
小狗真的很会安慰人。
他希望许慕白过得好，也知道许慕白舍不得让他难过，所以用这种反问的方式引导他，减少压迫感。
看起来是在为自己争取、让他给予承诺，实际上是b许慕白正视自己的内心，去思考自己所渴求的生活到底是什麽，要不要鼓起勇气为自己而活。
只要他过得好，那小狗就满足了，小狗就绝对不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