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白在韩国度过了大学的第一年,学期结束後放弃学籍回国,在大二那年谈了个恋Ai。
说不上多喜欢,纯粹是在那段混乱的低cHa0时期,希望身边能有人陪着,至於是谁,不重要。何况那人追他追得勤,对他也好,就这麽处下来了。
那天是交往一百天纪念,两人去了一家高级日料店吃晚餐,结束後便在学校里随意散步。夜晚的校园人不多,再加上光线不明,没人看得清他们正牵着手,肩膀时不时亲昵地靠在一起。
那对象是个大四学长,两人住的宿舍不同栋,许慕白的先到了,分开前学长屈指碰了碰他的脸颊,温柔细腻的,下一秒便弯身亲了上来。树影婆娑,两人在宿舍前接了个绵长的吻,那天的月sE很冷,许慕白印象深刻。
岂料亲到一半的时候,忽然一阵厉声打断了他们的吻,许慕白循着声源看去,T内血Ye倏地一凉,彷佛有人蒐集了极地的所有寒气,y生生地灌进他的血管里,冻得彻骨。
那是他父亲。
许鼎成的脸sE是前所未有的难看,父亲平时严肃归严肃,可许慕白从小到大没见过他这般震怒。那面上的情绪复杂交错,除了生气、冲击、震惊、不解、恐惧,还有……恶心。
那一刻他知道了,他让父亲丢脸了。
他喜欢男人的事从未对家里说过,他也没这个打算。同X恋的议题近年来吵得纷纷扬扬,从过往的言谈之间可以得知,母亲对同X恋没有意见,只要不影响到她的利益,她对於很多事情都抱持着可有可无的态度。
可父亲就不同了。
父亲有一定程度的恐同。
而现在他当场抓包他正跟别的男人吻得难分难舍,亲眼见证了自家儿子是同X恋这种事,那种打击深深刺激着感官,让许鼎成近乎难以接受。
他唯一的儿子竟然是gay?开什麽玩笑。
这种家丑要是让广大的民众知道,许家的颜面又该往哪里摆?
日理万机的许鼎成为什麽会在这个时间来宿舍找许慕白已经不重要了,当晚许慕白直接被抓回家,关禁闭关了一周。
在他被押在门前罚跪的时候,父亲说过的话不断循环在耳边,深刻地将他的心脏凿成r0U泥,一字一句、一刀一划,余下的都是血r0U模糊的渣滓。
「许慕白你对得起我们吗?我和你妈辛苦把你拉扯长大,每天在外奔波,把最好的资源都给你,帮你把未来的出路都安排妥当,别人家的小孩还在浪费时间为自己的未来迷茫的时候,你的前途已经指日可待,然後呢?你就知道用这种方式来回报我们?Si白眼狼,不知廉耻!」
「我是怎麽教你的才会教出一个同X恋?你自己去照镜子看看恶不恶心?大庭广众之下和男的接吻,亲成那样不害臊?你不要面子的吗许慕白,修养全去哪里了!」
「我告诉你,只要你一天不反省,你就不是我儿子!许家没有你这种不要脸的倒楣东西,给我滚!」
许慕白全程紧抿着唇,任由父亲的棍子打在自己身上,任由他嫌恶的咒骂刺进自己的骨血里,从头到尾都未置一词,许鼎成期望听到的悔过更是半句话都没有。
後来是因为母亲去劝和,再加上学期间不好请太久的假,许慕白这才被放了出来。
不过他很清楚,母亲帮他说话并不是基於所谓的心疼,她只是觉得再这样闹下去,指不定他消失一个礼拜的事情在学校会被关注、被讨论,而她丢不起那个脸。许慕白知道,她在看向他时,彷佛是在看一个胡闹的孩子,眼底都是嫌弃与谴责。
顺理成章被放出去之後,当天下午许慕白就发现自己的附卡都被锁了,有了这个先例,那麽下个月的生活费落空也不是太意外了。好在他不笨,出门前把自己房间里藏的现金都带了出来,全是他从以前累积到现在的奖学金。
谁知出来没多久,学长就跟他提了分手,理由是那晚在宿舍楼下,许慕白的父亲r0U眼可见地接受不了同X恋。
分手动机很不负责任,但不得不承认,这就是现实。
後来许慕白听说他一个礼拜後就找到了新对象,是隔壁法律系的,一样是学弟,跟许慕白同一届。又听说他在这之前就同那个法律系学弟有着密切接触,疑似是无缝。
怪不得这麽快,他想。
除了一开始的惊愕和难堪,其实也不算太难过,毕竟投入的感情还在能及时止损的范围内。他只是觉得这个世界C他妈烂,被迫出柜还跟家里闹翻,前阵子口口声声说Ai他的男友转眼就无缝接轨他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深怕他的人生不够刺激似的,每天都变着花样来折磨他。
见鬼的美丽新世界,这都是什麽破烂玩意儿。
被分手的那个晚上他站在宿舍的yAn台吹风,月落星沉之际,他久违地想起了祁扬,那个在自己高中生活里占据微妙地位的少年。
他想,如果是祁扬,肯定不会用这种拙劣的理由来分手。
他总是能把人际关系处理得T面又毫不留情。
许慕白咬了一下社交大师的唇,把声音喂入他嘴里:「怎麽样?好奇心被满足了吗?」
祁扬想过是因为未来规划的不同,或因为价值理念的冲突,却怎麽想都没想到会是这种原因。他脑袋空白了一会儿,在许慕白咬下第三次的时候反应过来,反SX地卷着他的舌探入口腔,然後是压制的激吻,舌尖抵在他的深处重压,带着狠劲儿的。有那麽一瞬间,窒息感将许慕白包围,呛得他面上浮出淡淡的红。
祁扬夺回主导权,再次变回了那个粗暴的猎手。
他抬手抹上许慕白的嘴角,因为亲吻而来不及咽下的津Ye正从那道缝隙缓缓溢出,水Ye如预期般地沾染到指腹,他把指头塞进他的嘴里。许慕白还喘着气,呼出的温热将他的手指覆没,cHa0Sh而yI。
「许慕白,T1aN乾净。」祁扬虚虚扼住他的咽喉,说,「自己的唾Ye自己负责。」
许慕白微仰着头,软舌缠上他的指头,一下又一下地T1aN拭,末了吮住最顶端,发出黏腻的声响,然後再用舌尖将他的手指轻轻推了出去。
「检查一下?」
祁扬目光微动,又低首去吻他:「真乖。」
「我不是你的狗,祁扬。」许慕白说。
「你当然不是狗。」祁扬笑了一声,逗人似的,「你是小猫。」
还没等许慕白反击,祁扬就攥住了他的手腕。
「许慕白,你跟那个男的也亲成这样吗?」b仄的玄关里,男人沉沉的嗓音透着哑,像是被石子砥砺了一遭,「我跟他的吻技谁b较好?」
「你的。」许慕白没有犹豫,掀起眼皮看向他时,眸sE里都是流动的水光,淌着情慾的涟漪。
或许是名字里带了一个「白」字,许慕白的皮肤确实b一般男人还要白,祁扬偶尔会想起曾经在博物馆看过的定窑瓷器,洁净而光润,解说员当时说了一句「定州花瓷瓯,颜sE天下白」,他便一路记到了现在。
而眼前这件漂亮的艺术品,不同於寻常定窑,白皙的质地上染了浅淡的血sE,透在肌理中,像是误闯大雪的一抹飞红。
活脱脱g引人的妖JiNg。
「那你别再找别人了。」祁扬终於放过他的唇,转而吻上眉心,一寸一寸往下,沿着鼻梁、眼尾、颧骨、鼻尖再到下颏,温柔而细腻,如春雨纤纤,润物无声,「我这麽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许久没听到这番告白,许慕白有刹那的怔忡,彷佛回到了三年前的校园,在教室里,在司令台上,在无人到访的图书馆角落。他见他闭着眼吻自己,面部柔和虔诚,好似对待珍而重之的Ai人那样深情。
可是这种深情又掺着几分假意呢?
许慕白太了解他了,他最擅长的就是包装自己,三分的好感都能被他说出十二分的锺Ai。
「那你应该也知道,我不喜欢你。」许慕白最终仍是这般道,如同过去每一次表白的收尾。
他的眼底十分平静,只有祁扬一个人的身影。
「你忘了吗?我们不谈感情,只谈身T。」
小少爷太涩了,无语,怎麽会有这麽涩的男人。
用舌尖把对方的手指推出去谁懂,我的K子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