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白不知道和他重逢意味着什麽，不知道这种转变是好是坏，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祁扬很危险。
三年前是，现在也是。
他怕他又会沉溺，又会重蹈覆辙，又会把两人的关系弄得支离破碎。
他没有信心可以再一次接受他的进攻，然後全身而退。
就连三年前，他都是以毫不负责任的姿态反击，才得以狼狈脱逃。
今天餐酒馆没有排班，许慕白下课後便在图书馆的自习室待了很久，等到离开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没吃晚餐肚子有些饿，他心算了一下这个月的开支，勉强还够用，至少这一餐不太需要省。
这个时间点餐厅也都打烊了，许慕白便在地铁站附近的便利商店随便解决一下，两颗三角饭团，撑到明天中午绰绰有余了。
他啃着饭团往租屋处的方向走，邻近午夜的街道几乎没什麽人，只有一盏又一盏昏h的路灯连绵而去，行道树影错落，衬着天边那模糊的月sE更显婆娑。
一如往常地经过公园，他想着明天行政学的小组报告要怎麽整，走到一半回过神，才发现身边跟了两三只狗。
许慕白眨了眨眼，只见小狗们摇着尾巴，十分有默契地盯着他手上的三角饭团。
得了，这是觊觎他的晚餐了。
「不行，这是我的。」许慕白说，跟教小孩似的，「而且这种加工食品你们也不适合吃。」
尽管如此，小狗们还是一路跟着他，直到他把饭团吃完了，他们也没有离开。
然後许慕白惊讶地发现，身边跟着的狗狗变多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望着眼前的五六只狗，心想这小狗还会无X生殖的吗。
这些都是流浪狗，身材瘦弱，有一两只甚至能看得清皮下包裹的骨头线条，可怜得紧。除了几只在这附近占地为王的米克斯，还有一只品种狗，是伯恩山犬。
那只伯恩山在这里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脖子上还套着一个红项圈，身上的毛发虽称不上多整洁，但b起流浪狗的杂乱，显然之前是被人梳理过的，估计刚被弃养没多久而已。
许慕白待人冷归冷，但对小动物还是挺有好感的，尤其是狗。而他确实也有x1引小狗的T质，虽说不知道这是怎麽来的，但以前就常常走一走被路边的小狗「碰瓷」，别人养的宠物狗也特别亲他，这种突然被狗狗们包围的经验过去也不是没有过。
许慕白不常见到伯恩山犬，又念着他或许是刚被人丢弃，心尖一柔，弯身0了0他的头。
伯恩山蹭了蹭他的腿，接着乖乖地坐下来，眯了眯眼，露出放松的表情，毛茸茸的大尾巴还顺势摇了两下。
虽说伯恩山个X温和，但由於祖辈是警卫犬出身，因此对於陌生人虽然友善，可警戒心还是不会轻易放下，许慕白有些意外牠这麽亲人。
牠又挠了挠伯恩山的下巴，旁边几只小狗围了上来，彷佛是在争宠似的，许慕白失笑，也忘了现在已是深夜，而他原本赶着回家处理未完成的报告资料。他乾脆直接坐下来，挨个把他们撸了遍。
伯恩山身为一只大型犬，十分善用T型优势，紧紧贴在许慕白身边不让位，也不捣乱或讨00，就乖乖地挨着他，在这种冷寂的夜半时分给人一种互相取暖的错觉。
小狗的眼神太乖，许慕白只觉心下有一处塌陷了，他不喜欢与人打交道，但小动物倒是深得他心。
因此当祁扬找到这里时，看到的就是许慕白被簇拥在一群狗狗中央，而小狗们正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蹭。
祁扬焦急的脚步渐渐趋於平缓，他隐在公园的夜sE中，目光流连於不远处的人和狗，月sE落在许慕白肩上，好似替他披上了一层浅淡的光晕。
好像被一群狗狗包围的小猫。祁扬心想。
他看见他脸上平和，嘴边挂着微微弯曲的弧度，眉眼缀着温柔。
他都不会这样对他笑。
他又看见他顺了把身边那只伯恩山的背毛，戳了戳牠的脸，然後大掌覆盖住狗狗的头，肆意r0u了一把。
他也不会这样00他的头。
他还看见那只伯恩山舒服地叫了几声，随後扎进了他怀里，在他脸上T1aN了下，蹭得他险些往後仰。
他也不会──
「1203！」祁扬走出Y影，往那边喊了一声。
只见伯恩山T1aN许慕白的动作一顿，接着转过头往声源看去，脑袋歪了歪，骤然cH0U离他的怀抱，迅速地朝对方奔去。
许慕白：「？？？」
许慕白坐在地上，就这麽看着上一秒还跟他亲热无b的大狗狗移情别恋，绕着祁扬转圈圈。
祁扬一过来，其他米克斯也散了，徒留许慕白一个人仰首看他，有些迷茫。
他身上穿着居家的灰sE休闲服，脚上随意套了双拖鞋，很明显是临时跑出来的。但都这麽晚了，这个时间点出来g麽？
「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才想问你怎麽会在这里。」祁扬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还跟我的狗玩得这麽开心？」
「……什麽？」许慕白看向那只乖乖坐在祁扬脚边的伯恩山，而後者朝他无辜地眨了眨眼，「这是你的狗？」
「嗯啊。」祁扬看不惯他坐在路边地上，他记得他有轻微洁癖，怎麽可以随便就坐下来，他伸出手把他拽了起来，「刚刚带1203出来散步，结果买完宵夜後就发现他不见了，找了好久，原来是跑来这里了。」
知道牠不是被弃养的，许慕白暗自松了口气。
「牠似乎很喜欢你。」祁扬的语气里掺着些微的讶异，「虽然牠亲人，但我从来没看过牠对一个陌生人这麽热情。」
「牠很乖。」许慕白把手臂掩在背後，上头还留有祁扬方才拉他时的T温，他不动声sE地在衣服上蹭了蹭。
「乖久了也会叛逆，就像今天突然给我跑不见。」祁扬失笑，半谴责似地揪了揪伯恩山的耳朵。
「以前都不知道你有养狗。」
「不知道很正常，前两年才开始养的。」
「你刚刚叫他什麽？」许慕白看了狗狗一眼，接着视线转移到远方山头搁浅的明月，便再也没有挪开。
「1203，他的名字。」祁扬说。
许慕白扬了扬眉，许是没想到狗的名字竟是一串数字，又不是工作犬需要编号识别。
「怎麽会取这个名字，好特别。」他喃喃道，也没发现自己将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因为他是十二月三号出生的。」祁扬拍了拍1203的头，把狗绳在他身上套好，避免他又乱跑。
许慕白脚步一滞，在不经意间与祁扬对上了目光。
这麽巧，他也是十二月三号出生的。
伯恩山真的！巨可Ai！！温柔大宝贝！！！
【访谈时间】
杏：请问当你得知1203是祁扬家的狗时，当下有何想法呢？
许慕白：……原来狗也可以养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