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拾柒、附生灵
我接下来要说的是发生在小学二年级的真实T验,但其实我不太确定它是否为他人口中常说的鬼怪灵异那类的故事。
只不过,我想所谓的不可思议、无法解释、似是而非的事物,在归类上其实本来就没有很明确的界线吧?因此小时候我虽然认为自己看到的是「鬼」,长大後倒是少了这般武断。成熟後的严谨似乎反而多了犹豫,因而丧失掉许多事物与机会,也更加无法弄清并表达出真实的感受……稍微扯远了,但无论如何──
T验当下那GU对於未知又无从理解的纯粹恐惧,永远都会刻印在身上,最终成为你我口中的「真实」故事。
小时候我有一段时间没有与双亲同住,在幼儿园大班到小学三年级这期间,我和爷爷NN住在一起,几乎只有假日或平日晚上才有机会见到双亲。有时是父亲一人,有时是母亲,不过他们并非分居或离婚,单纯是各自工作的休假日兜不上罢了,那也是我与隔代两老相处最久的时日。
我们三人住在一栋屋龄超过一甲子的老宅,虽然有二楼,但我不常上去,因为我每次跑上去总会遭到爷爷责骂,在於他害怕我擅自跑到yAn台出现什麽意外。
老家二楼老实说没什麽特别的,它的坪数b一楼小,从院子看就像叠在一楼上面的豆腐。
二楼左右各有一间房间,有点像厢房,床还是完全木制一T成形的那种,然後中间是家族宗祠。
其实我也不是喜欢上楼探险,二楼室内几乎没什麽活动空间,只有cH0U屉里面可以找到许多以前的玩具,还有一台已经没办法玩的电视游乐器,没什麽探险价值。
另外就是每次才刚走上楼梯便会看到二楼点亮的红sE祠堂灯,一想到那里有祖先牌位就让我心感寒颤,除非爷爷正好在楼上或是有把室内灯打开,我才会勇气大增的跑上去,为了可以偷偷到yAn台吹风。而爷爷的房间也在二楼,他跟NN是分房睡的
只是我今天要讲的故事不是发生在二楼。其实二楼也不是没出现过无法解释的现象,而且那件事还延伸到一楼,由当时因为怀上妹妹暂时回来同住的母亲所遇到的,之後有机会的话我会再讲。
由於所住的地方富有年岁,自然囤积了不少旧物,连我与NN同住的房间亦是如此。
有时我会好奇的抓着NN指着那些东西问东问西,而她也会不厌其烦的跟我说明,相当疼Ai我这个孙子。
老家里面并没有什麽受到诅咒或有特别故事的古物,也有可能只是我不知道或他们没跟我说罢了,然而,我却对某个地方所摆放的东西始终感到在意。
那是我睡觉时,躺下或起身正好会看到的床尾柜子,严格来说,是柜子上面的东西。
NN的房间位於一楼里侧,是不同於二楼年近似厢房的现代室内格局,只是常常因b较难直接接收到外部yAn光,时常呈现Y暗状态。
老家并不是没有其他房间,NN房间隔壁就有一间,只是当时两老认为我一个小孩子没有必要单独睡一间房,最重要的还是我自己一个人睡会害怕的缘故。
犹记得当时还没回老家前我是一个人睡的,可是却经常做恶梦哭哭啼啼的,Ga0得双亲时常不知所措,最後只能带我去收惊,不过这貌似与爷爷NN不让我单独睡一间房以及双亲将我寄养在老家没有直接关联。
大概吧,我也不清楚。
总之,那柜子「上面的东西」我每次看到总会觉得不舒服。
该柜子是很有年代感的木制衣柜,三分之二放NN的衣物,三分之一是我的使用范围,然後柜子上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旧物,像是书籍、缝衣用具、盒子、日常用品等等。
而之所以我会称那些是旧物,在於我发现柜子上面的这些东西几乎都积了一层灰尘。除了有时候才会看到NN从那里拿缝衣用具来使用,不然其他东西基本上在我遭遇那恐怖T验之前,可以确定是完全没有动过的。
历史悠久的老房子会囤积东西当然能够理解,最初我虽然会抓着NN问东问西,实际上也没有记得多少那些积了灰尘又跟我没有实际关联的物品背後故事,毕竟只是一时好奇心催化下的热情。
然而,在我入住NN房间经过三个月後,我却开始对柜子上面的东西感到在意。
并不是对所有东西,而是如我前面所说,正好是我躺下跟起身能看到的正前上方区域。
那时的我身材矮小,即使努力踮起脚尖,顶多也只能触0到柜子边缘;又因为不管几次看下来,我总会觉得那里离我很远又很高,所以才会称它为「上方」。
该区域正好就是NN完全没有动过的区域,上头塞满了书籍,是一些有年岁感的旧杂志、报纸或写真书,书籍两旁则是一些瓶瓶罐罐与盒子。
无论是乍看还是乍听之下,再结合我前面提到房子里没有什麽诅咒跟故事古物,都会觉得那也没什麽对吧?重点是在某些时候当我无意间瞥到那里一眼时,恐惧害怕总会悄然上身。
不知为何,每当房间昏暗或是晚上就寝关灯後,我都会在双眼适应後,看见那里站着一个正在俯视我的「人」。
那个「人」身形不高,却很瘦长,身穿红sE长衣,黑长发盖住一半苍白的脸,只露出一颗眼睛跟一半的鼻子和嘴唇,就这样静静俯视着我。
我不是一个会随便大惊小怪的孩子,所以一开始虽然微微一惊,但也没有很放在心上。
对了,我在这里补充一下,我之所以会说那个「人」身形不高,在於它的身形正好和旁边的书籍同高。没错,就像一头诡异的小人站在柜子上这样。
可是如我前面所说的,当时由於我很矮小,柜子对我而言又大又高,在上面的「人」自然也就更带给我高瘦的错觉。
但即使我知道高是错觉,「瘦」绝对不是,因为它很清楚的就像塞在物品中间,趁着我不注意或环境昏暗时偷看我。
最初我的确不常把它放在心上,然而随着时间一久,我也变得越来越在意,特别是进入房间的时候。
只是这个「人」却又是没办法实际找出的,因为只要不是昏暗的环境,柜子上方的那个区域就只是堆满书籍跟物品的肮脏地方,加上那种物与物之间的缝隙,根本不可能塞下一个人。
这件事我自然是有反应给爷爷NN知道,但就像我讲的那样,无论他们怎麽看、怎麽翻找,结果也只是验证我的童言童语,只能勉强安抚我。
面对这样我一个小孩子又能怎麽办呢?即使在意,久而久之我也只能自我催眠那没什麽,或是尽量不去对上视线。
不过,那一天还是来了。
也就是我小学二年级的某个夜晚。
考虑到小孩子不该熬夜跟长时间看电视,大人们都会早早赶小孩去睡觉,我也不例外,所以常常是我先进入房间,然後才是NN。
这往往就是我最感煎熬的时刻,因为我得自己关掉电灯ShAnG,并躺在偌大的床上,自我催眠没有人在俯视自己,赶快睡觉。
然而,这天不管我如何想赶快进入梦乡,似乎是JiNg神太好,根本无法成眠,只能数度睁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闪过那个敏感区域,尽管每睁眼一次就更加在意。
其中无奈的是,只要我下床回到客厅,就会被爷爷赶回房间,两次下来,我也只得强忍快哭出来的心情躺回床,还好如此折腾下来後,我反而很快的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NN还没进房,房间外头仍传来电视节目的声音,证明我才睡没多久。
也在这时候,我眼角余光似乎捕捉到什麽,转过头定睛一看,才发现有一张脸正离我越来越近。
毫无疑问,它就是那个平常看似旧物品,实际上塞在其中的「人」脸!
只见它弯下那在我眼中的高瘦身姿直直朝我b近,实际上更像是我被往上拉靠近它的感觉。
周围昏暗房间的景象被扭曲且不断的从两侧退去,彷佛只有我才是被玩弄於对方手掌或是擅自移动的那位。
随着那张被黑发覆盖掉一半的苍白脸孔缓慢向前到离我只剩不到五公分的距离,我才总算突破障碍般的大声呼救。
几秒後,房间灯亮起、诡异脸庞消失,衣物完全被汗水浸Sh,脸上充满泪水与汗水的我被搂进NN怀里,而一脸惊骇另挟带一丝不解的爷爷,则是站在房门旁睁圆双眼看着我。
事情发生的第二天,柜子上方的东西马上全数被清理掉,那些积满灰尘的书籍与完全没动过的物品被爷爷处理掉,只留下部分NN想要留下的,
事後我有重申自己看到了什麽,但这次两老没有多说,选择直接把情况告诉了爸妈,然後隔天就开始了清理动作。
虽然柜子上方的东西令我感到在意又不舒服,只不过,刚开始空无一物的光景多少还是让我不太习惯。我不是Ai上被吓的感觉,就只是单纯还没适应而已。
然後我又被带去收惊了,而大人们也未就这件事找我细谈或是提出解释。倒是父亲有给了我一个不知是真的厘清还是私自臆测的说法。
正如我一开始说的,那些事物背後的真相跟界线其实到最後都已经不是重点,而是留下来的真实感觉,然後透过当事人之口出现了「真实」故事。
他认为那应该是很多东西摆放堆叠,在光线不足或某些时候的光影角度衬托下,所出现的视觉错觉。
所以并不是那里塞了一个人、站着一个人,甚至是有一个人,而是我的脑袋感觉那里有一个人,简单来说就是自己吓自己。
父亲还说,在清理掉那些东西之前,爷爷NN还有他都有将东西拿来摆成当时我看到的状态,乍看之下还真像有一个「小人」躲在那里。
对於大人的这番看法,即便是有些不服,我还是只能选择接受,况且柜子上头已经空无一物了。
但他们始终无法解释为什麽看起来像人的东西会动,还不断朝我b近的这个现象。
对此,随着年纪增长与见识开拓,我倒是找到了一些可以说服自己的解释。
就像日本所称的付丧神,世界各国不乏有器物放久、受人类Ai护、遗弃後寄宿JiNg怪、鬼魅、灵魂,产生自我意识等传说,我在想,当初柜子上的那些东西是否就是这样滋生出一个「塞在里面的人」,并且因为我T质又较为敏感的关系才发现了对方,对方亦察觉到这点。
其实不光这样,我也猜想,或者那里本就空无一物,反而是因为长时间下来由於我的在意、注视与想像,赋予了它们意识,进而产生了具T形象?
就像人们定义那些不解的事物一样,最终它们被定义、被赋予了内涵、被注入了「生命」,出现了与一开始完全不同的一面。
如同我最初将这个T验认定为鬼故事,然後现在它又变成了奇特T验、一则带来未知跟恐惧的「真实」故事一样,父亲的说法亦是如此。
确实,大概也只有生命才能赋予它物生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