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拾捌、夜半的暴食
这是发生在我就读国中时,至今令我难忘的恐怖T验,也自那一次之後,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留长自己的指甲。
犹如强迫症患者,对自身作品有着近乎病态坚持的艺术家,我总会无时无刻修剪那即使只超过手指不到几公厘的蛋白质组织。
那是我第二次与远房亲戚碰面的日子。
老实说,我还真的对他们没有任何印象,我想各位都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亲族吧?
记得双亲提及过去我跟他们曾有过交集,听说是在一场亲戚的婚宴上。只是那时候我才五岁,是认为哪种饮料b较好喝b起记住那一张张既陌生,即使遗忘也没有关系的脸孔来得重要的年纪。
如今以此来谈论现代人之间的情感淡薄,似乎也意外合适呢。
不过,我倒是对远房亲戚似乎是在做外国酒进口买卖这件事有些印象,家里酒柜还存放着几瓶对方赠与的威士忌与白兰地的样子。
而之所以有印象是在那场宴客後,我被迫参与前往该名远房亲戚经营的店里,进行大人们的交流缘故。
说真的,那里真的不像是一间卖酒的店家,宛如是存在於奇幻故事中的美丽装饰屋。
店面的外观,不管是大门还是屋内装潢样式,都是以橡木sE为基底,并参照复古欧式风格。
作为展示重点的酒柜被擦得晶莹透亮,里头的酒类商品更是琳琅满目,使我在初入其中时,发出犹如遇见梦幻王国般地发出赞叹。
第一次踏入其中,那时还是小学生的我,就这样在双亲与远房亲戚天南地北的聊个没完的过程中,无聊到只能打量新环境,且不计形象的挖着鼻孔。
多年後,已经是国中生的我再次踏入此处。
光景如故,只是阿姨脸上皱纹多了不少,还有这次迎接我们的仅剩阿姨还有一个流着口水,脚步蹒跚的小nV孩。
接着我才知道几年前阿姨和姨丈已经离婚。
原因是善於经营生意的阿姨再也无法容忍长久仰赖自己好吃懒做的姨丈,最终争取到了nV儿扶养权跟这间店,顺利将小白脸赶出家门。
而这次之所以第二次拜访,则又是於一场亲戚儿nV婚礼之後。
好像这早就变成双亲与远房阿姨见面的既定前置流程。
本次跟过去没什麽差别,只不过年纪增长的我一开始就成了大人们的话题重点,我也不再像过去只能东张西望无聊到只能挖鼻孔,多少已经能加入他们的话题了。
不过,还是有我b较无法忍受的部分,那就是阿姨那才刚开始牙牙学语,走路还摇摇晃晃的nV儿总是把我的手指当成N嘴不断x1ShUn。
看着沾满口水的手指的我不禁心情复杂。
接着更令我措手不及,同时也是遭遇这次恐怖T验的罪魁祸首开口了。
「不然你今天就住在这好了,反正接下来就暑假了吧?」父亲拍拍我的肩膀笑道。
「什麽?」我简直是惊骇到要跑厕所了。
「对啊!妹妹似乎很喜欢你,就留下来陪她玩啊。」阿姨也在一旁附和着,手还一边剥着橘子。
而无辜的我就是如此善良,眼看再次拉扯我手指又x1起来的妹妹,实在也不好说自己虽然喜欢可Ai的小孩,但不喜欢手沾口水的触感;何况和阿姨也是久久才见一次面,就当作是做人情给爸妈吧!
同时间我脑中也闪过多年前自己初到此处无聊到用手指挖鼻屎的记忆,下秒若有所思的俯视正对我露出天真微笑的远房「表妹」。
远房亲戚的家是一栋三楼建筑,但并非格局统一的常见制式现代建筑,三楼格局约莫仅有一、二楼的三分之二。
三楼外侧有一座yAn台,若走到yAn台右边能看到一楼同侧另外出来的储藏室。该储藏室位於一楼厨房旁,总共有连接厨房的内部与的连外出入口。
阿姨提到,储藏室平常是用来储放酒类商品或是药酒的地方,这里b较奇特的一点是出入口采用旧式木制门扉,外观则以黑sE为主T的洗石子墙面建筑T。
储藏室上头覆盖着透明遮雨板遮罩,整T乍看下有如年代久远,但近期有进行整修的违建
从三楼yAn台,可透过储藏室的透明遮雨板看到里面的情况。不过由於低透明度的关系,目视效果差强人意,仅能勉强看到内部放有木桶、木箱与酒瓶。
而三楼客房,也是我当晚留宿要住的房间。
不同於一楼店铺内的欧式风格,这栋住商合一的建筑内的布置摆设都和一般民宅没有太大差别,T现了表面功夫的重要X。
於是在简单的於家中吃完晚饭後,我便当晚前往阿姨家,於晚上就寝前在三楼看电视,然後持续任由表妹玩弄我的手指。
怎麽感觉我的手指b主人本身还有魅力?
不过这次我倒是做好了准备。因为怕她在吃完我的手指後闹肚疼,所以我坚持洗净双手後才允许对方开动。
然而,这娃儿之後在x1ShUn我的手指时,却反而皱起眉头。
不知道是不是我做了什麽多余的事让手指的味道变了。
「妹妹,睡觉罗!抱歉啊……让妹妹烦你这麽久,还让你住在这里。」
晚上十二点半左右,完成店铺打烊工作的阿姨上楼将妹妹抱起身,对我表达歉意,怀中的娃儿则是拼命扭动身躯,显然依依不舍。
「不会啦!妹妹很乖喔!」我摇摇头,顺便甩了甩手上的大片口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不过却很难想像现在的小孩口水这麽多。
虽然听起来有点多管闲事,但老实说,我觉得小孩不应该这麽晚睡的,也可能是阿姨在一楼与熟客聊开的缘故。
就这样我没有细想太多,之後简单做完梳洗後便关灯ShAnG。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我睁开眼睛,夜深人静的夜里仅有墙上时钟的运转声响,由於有点亮小夜灯,所以我起身查看时间。
──两点零三分。
接着我翻了个身,然而睡意全无,只能仰躺望着天花板发呆,就在此同时,有一道细微声响传入耳中
我无法判断那是什麽声音,在这样的环境下任何动静都产生了放大效应,特别是耳朵还会选择你最在意的重点,如同看透你的想法,想做出好表现讨好你的下属。
「该不会是小偷吧?」
随着时间拉长,我已开始感到不耐,想说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去一探究竟好了。
我想任何人都很熟悉此类的既定情节发展,所以我也很直白的说自己後悔做了这个决定。
我仔细聆听声音来源,循声打开落地窗走到外头yAn台。上头是一弯明月,夜空没有半片云朵十分晴朗。老实说,夏夜里的风吹到身上感觉很舒适。
啪滋啪滋啪滋啪滋──
但吵杂声没有停止,此时我感觉已离源头越来越近,很快我就来到yAn台右侧,停步在储藏室位置的正上方。
而那幕我至今难忘的可怕场面,正是这个时候透过储藏室的透明遮雨板映入我眼中。
「那是……什麽……」
我嘴上呢喃着,同时能感觉眉宇肌r0U皱得越来越紧,随着观察时间拉长,心情从一开始的好奇逐渐转为恐惧。
「哇!吓Si我了。」
而正当我专注脚下情况,试图判断那是什麽同时,我听到一道赤脚踩踏地面的声音突然自身後靠近,我迅速回头後才知道原来是不知道什麽时候上楼的小表妹,害我差点吓到心脏爆裂而亡。
然後这小鬼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差点超渡一个活人灵魂,只是再度熟练地抓起我的手指,x1ShUn了起来。
「嘘──不要吵喔!」
无奈的我也只能用剩下的手b了噤声手势,我想对方大概也看不懂吧?
很快,我将目光再次回到刚才的储藏室内,又观察了一下子觉得没有结果後,我果断决定带着表妹下楼,前往事发地探索真相。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何有这样的勇气,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越老越怕Si吧?
没多久,我便来到一楼厨房,不顾自己还拖着一名孩童,就这样悄悄的把通往储藏室的门打开,透过门缝小心翼翼地观察内部情况。
岂料里头竟是白茫茫一片,反而b在三楼yAn台观察效果还要差;但我隐约感觉这是於内部的「某种东西」刻意隐瞒自身行为的手段。
除了这里不是山林,所以有大雾垄罩室内本就不是正常现象;另外则是,这片雾与一般所见的雾有着差异,彷佛更像一条白sE布条直接挂在眼前,cH0U象中带着诡异莫名的物理X实感。
「你在g麻?」
就在我思考是否就此打退堂鼓之时,我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这次我转头後发现是跟表妹一样理应该入睡的阿姨後,我松了一口气。
此时我没有细思她们为何半夜不睡觉还分头行动,可能当下我只求一个心安,特别是在如此的诡异氛围下。
「没什麽啦!只是听到一些声音让我有点在意。」
岂知,阿姨在听完我的话後脸sE突变,接着用责难般的语气对我问道。
「你听到了?」
「什麽……意思?」我不解反问,原本已归於平静的心跳此刻又加快了。
当下我感觉自己就像偷偷00做了什麽不好g当,被刚好抓包的小鬼,除了困惑,更多是不安与莫名其妙。
碰──
只见阿姨没有回答我的疑问,走过我面前将储藏室的木门关上,灰尘因此被空气挤压而飞散出,我赶紧用手掩盖住口鼻。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会b较好。」
然後,在她回房前只是将表妹抱起,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句话有如警告般,久久嗡鸣於我的脑海内。
与此同时,前不久在三楼看到的画面也同时重新被唤起。
不知为何,那原本该是模糊的景象,却在反刍後清晰了起来。
阿姨刚才临走前的那句话如同解除封印的关键,使我只得单独一人站在厨房内,回忆着方才片段瑟瑟发抖。
果然,我看到了什麽不该看的东西对吧?
在透明的遮雨板下,我看到了三个nV人。
不,我不确定那是不是nV人,我只知道它们的头发特别长,长到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这三名nVX,就这样拖曳着垂至地板上的黑sE长发,卷曲身T同时缓慢行走,并分别往不同方位在寻找东西一样。
我无法看见它们的脸庞,同时我也对此感到庆幸,接着没多久後,我终於知道他们在找什麽了。
食物。
可是不同以往我们所知的食物。
接下来的场面瞬间转为猎奇,只见她们从长发底下伸出了一支白森森又细小的手臂,那手臂犹如营养不良的孩童。
在手臂伸出後,以极快速度朝地面某处一伸,其中一人抓到了一只身形肥大的老鼠。
然後……便是三人开始狼吞虎咽撕咬手中活物的情节。
老鼠的内脏还有血Ye,在被咬下瞬间喷溅而出,鲜血喷洒在一旁的木桶、橱柜,以及各式各样的物品上,若不是看到这一幕,我想隔天自己只会误认那是坏掉的红酒YeT吧?
而在结束三人的分食後,她们又各自在储藏室各处找到除了老鼠以外的昆虫、壁虎、蟑螂、蜈蚣,然後像享受美味消夜般的放入口中、咀嚼、吞下。
我回想起这些画面,迎来胃酸翻搅的不适感,於是我决定进入厨房旁的厕所先做处理,但一想到另一侧的门扉後有着什麽样的「东西」後,便立即打消念头回到三楼。
最後我只能紧锁房门,在压抑亢奋与不安情绪同时祈祷自己赶紧入睡,直到天sE翻了鱼肚白後,我才因为放下心来进入梦乡。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会b较好。」
隔天带着尴尬心情与阿姨道别後,至今我就没有再去那里过了。
巧妙的是,那之後我们两家人也没有於任何场合再次碰面,对於这位远房亲戚,双亲更没有再提起过。
但b起对阿姨的逐渐淡化的印象,当晚她的话反而时常出现在我脑中;其也成了我日後面对事情的参考准则,有好几次我也确实因此置身事外、远离纠纷。
那一晚於夏夜中黏腻又诡异的经历已深刻於我血Ye中,除了前面提到成了我的处事参考准则,我也时时保持房间清洁,甚至是连头发、指甲、衣物都必须做到吹毛求疵般的整理。
这些日子里,我仍会不时反思那时候到底看到了什麽,不禁猜想那是否为阿姨为了生意兴荣供养在储藏室的不知名鬼神。
只不过,b起这个,我更害怕的是是否因此遭到诅咒,哪天夜半惊醒时,就会看到她们正俯视着我;但她们的目标却又不是我,而是房间里其他因Hui物、脏W滋生而出的生物与昆虫,这也是我经常打扫环境的原因。
当然,我也曾闪过一种假想──
假如她们真的哪天出现在我房里,又找不到东西吃时会怎麽办呢?
记得这个想法出现时,我总会想起那晚突然出现在我身後的小表妹。
然後对其自始自终x1ShUn自己手指的这个动作……细思极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