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预言者
或许我早该明白,那时朋友们所看到的是一种警讯,不对,那更像是一种预告。
当然,预告或预言若没有实现,是无法验证真伪的,所以我想,根本就从来没有预知这件事吧?有的只有既定事实的反推,才会自己於脑中将其认知为一种预告。
能够知晓、能够防范的,那并不是预告,而是可以推测的预兆。神是不可能让凡人拥有窥见未来的能力的,除非利用一些手段或某种契机。
神很公平吗?不,一点也不公平。
那件事是发生在我国小的时候。
记得那时还未踏入高年级,所以一周某几天都只上课到中午,下午可是有大把时间能够出去玩。用现在成熟的角度回想,那可是严重虚度光Y的时期,但若要一个小鬼整天被b着念书,只为了将来打算,脑袋肯定早晚会不正常吧?
当然,我知道现在想拥有这种无忧无虑的童年,几乎是不可能了。相对的,未来对过去童年毫无快乐的回忆,想必在人生某些时候的怨怼并不会少於感谢。在这里讨论现代教育是个浪费时间的行为,就当作是个人有感而发的牢SaO吧!
那天中午回家简单吃个饭後,接下来当然得先做完功课才能拥有自己的时间。即使双亲教育较为放任,但这是对我的最低要求。
而这天,两名同班同学也想说既然之後还打算出门,不如一起做作业,有问题也能互相讨论。我真佩服当初与几位同学有这种一起读书,共同JiNg进的好观念,虽然高中时期这些都变成想偷跑出去玩的藉口。
小时了了的我,就是写字速度特别慢,两位来我家一起写作业的好友,早就完成跑到院子打篮球,所以我想这就是自己之所以常被老师夸奖写字漂亮又端正的原因。然而,在我好不容易完成功课,冲到院子找他们时,却撞见那至今仍令我无法忘怀的画面。
因为写作业期间过於专心,我没留意到院子的声响,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不过,最後在我来到两名同伴身边後,我才知道为什麽他们停下动作的原因,而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他们,露出至今我从未见过的惊恐神情。
我看到总是冷静又睿智,成绩名列前矛的其中一位好友,他脸sE苍白、嘴唇发抖,而另一位住在我家对面的好友,虽然总是少根筋又X格软弱,但也同样面无血sE,若不是我走近呼唤两人,想必他们根本没发现我已经到来了吧?
只见那名睿智的好友听闻我的叫唤後,整个人像是醒过来一样,先是看了我一眼,接着又面露不敢置信的表情。很快,另外一人也发现我的存在,立刻跑到我面前,开始不断打量我全身,最後两人竟又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没事吧?」
「哈哈……是怎样啦?」
「你刚才人在哪里?有跑到楼上吗?」
一向冷静又睿智的那位朋友看到我宛如找到浮木一般,紧紧抓住我的手臂,这时候我才发现他们两人早汗流浃背。虽然不确定是否为运动所致,但在我看来,那更像惊吓过度的冷汗直流。
不过,我更好奇他们为什麽要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於是语带纳闷的回答。
「当然,我作业都还没写完,去二楼g嘛?」
「不可能啊!刚才我们明明有看到你出现在二楼yAn台跟我们挥手!」
「什麽?」其实听到这里我除了满头问号,更开始有点不耐烦。「现在是你们要整我吗?就说没有了!不然你们可以去问我妈啊!」
两人听闻我的回答後面面相觑,惊恐神情依旧,脸sE也变得更加难看了。
「那刚才,你们家中有人上去yAn台吗?」
我回想刚才做功课时的状况。虽然全神贯注,但由於自己的房间门是打开的,而我的书桌又在门旁,所以能直接看到外面的客厅,母亲跟NN可是都在那里看着电视呢。
於是我非常肯定的给了答覆。
「不可能,今天家里就NN跟我妈两人,虽然我很专心,但大门被打开的声音都很大很吵,所以有人出去或回来我马上就会知道。」
「欣宏,果然是这样……我一开始就说不可能嘛!延翰g嘛特地跑到楼上?」
「那……我们看到的是什麽?」
一开始我称个X较为冷静的那位好友,也就是这位欣宏,最後在伴随忐忑不安神情说出这些话後,我们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所以是怎样?赶快说啊!」
随着时间拉长,我终於不耐烦的想要知道这两人葫芦里到底在卖什麽药,也必须承认即使到最後、多年以後,我仍怀疑这件事不过是两人对我开的恶意玩笑。
「我们看到你走上二楼yAn台,不断在那来回走动,并露出微笑向我们挥手。只是……满头都是血。不是……我不确定那是不是血,但那个人长得几乎就是跟你一模一样,整张脸红通通的!啊啊啊──我不知道!可是那看起来就是在流血啊!」
一听到此,即使我仍半信半疑,但整个人也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下一秒将目光缓缓移向二楼yAn台,也因为还是大白天的关系,所以才让我有这种勇气。
只是,我什麽都没看到。
「延翰,会不会……那是你的祖先?」
「少胡说八道了!怎麽可能有人长得很像我?但如果是祖先的话……」其实我也不能说没有这种可能X。
可是怎麽会有满头是血的祖先特地走到yAn台跟我同学打招呼?虽然过去曾听母亲提过,曾祖母半夜抱起还是婴儿的弟弟这个梦境。
「延翰,那你之後可能就要小心一点了……刚才我们可能看到了那个,或是不该看到的东西,说不定那是一种预言!」
是预言吗?还是遥远过去的某位祖先?
又或者是成年後的我所联想到的平行时空中另一个自己?但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在另一个平行世界的遭遇还真是惨。
这件事其实我一直有放在心上,但始终无法完全相信,因为同伴间总会开一些玩笑,即使这之後他们完全闭口不提这件事,而我也就这样来到的成年,出了社会。
直到现在因为出了严重车祸,才让这件往事又重新从我脑海中浮现,我不禁感叹命运的捉弄,赞叹欣宏JiNg准的猜测,还有对自己即将Si去感到哀伤。
我想,当初两位同伴所看到的,应该就是我车祸後的惨况吧?我的脑壳被车壳削掉,满脸沾上血迹的模样。
而现在,那名代表未来的我,无论他是时空旅人、祖先、鬼神,或是什麽身分,他都来到这里准备要带走我了。
不过,我想也可能只有我自己看得到吧?那一只只踩踏在病房纯白天花板,逐渐朝我接近的血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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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写越凉,现在这种时节果然还是在白天写b较有胆(o﹃o),都不用开冷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