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来自黑暗
我很确定有什麽东西在那里,在我所居住的六楼窗外黑sE夜幕中。
一开始我怀疑是惧怕黑暗的本能引起多虑产生的错觉,跟过往不少人的经验相同,对无底深渊的漆黑感到莫名寒颤。
无限扩大的「未知」迫使生物必须自我保护,已过年幼孩童时期已经成熟的我们并非对黑暗免疫,是因我们不再花费时间跟心神去在意这习以为常的现象。像看完恐怖片,依然可以安然入睡,不会把那些片段一直留在脑海里。
但是,这当然只是单方面的忽略罢了,等到真的在意起这件本能所抗拒的事,便会如同着魔般无法自拔,然後身T跟脑袋会反璞归真般地做出反应。
没错,因为在意,所以恐惧,无论对任何事物都是如此。
所以我已经记不清大概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每到深夜时分我会如此在意窗外的情况。
可能是我总觉得那片黑暗中,始终有一道令人无法逃脱的视线正监视着自己,从以前到现在它一直都在,而且我也非第一次察觉它的存在。
是的,从我住进这间租房的半年前开始,自己就隐约感受到那GU自窗外穿透进来的诡异气息,不过我时常说服为神经过敏所致,这也让我没有在这种感觉上放太多时间找寻答案跟其他可能X。
另外,其中一点是我知道自己所住的楼层是在什麽位置。
这里可是「第六层」。
这座市区附近最高的公寓建筑并非此座,但我居住的这栋楼方圆数百尺内是没有其他高楼杵立在窗外的。
而且,那道视线并非有人在远处或更高的位置遥望这种无关痛痒的举止,而是对方一到夜晚就会趴伏在窗外,Si命直盯你的一举一动,这种强烈使人不自在的恶意。
我相信一般人即使听到我说这麽多,还是会觉得那不过就是神经过敏,现在会如此在意,也不过是当下受到外在因素驱使,b如看过类似的恐怖片或遇到相似情景,才会产生这种感觉联想。
这些我当然都不否认,可是,这种现象断断续续持续了半年以上,即使是自己的病徵,我也不能置之不理了。
所以,拉上窗帘是我能做到,也是最简单能阻挡「视线」的做法,即使我仍无法抵消除那种「感觉」。
每天当我下班时都已接近午夜时分,为了使房间通风,上班出门前我一定会将家中仅有的房间窗户敞开,无论是哪个季节都是如此。
窗帘当然也不会任风吹杨,天晓得哪天我回家会不会因为失忆,忘记这景象是自己营造出来的而被吓出心脏病来。
也就是说,每晚我回到房间,势必得先跟外头的「某个东西」有第一类接触後才会拉上窗帘,当然,如果只是单纯的瞬间感受,我就不会说出这段经历。
因为随着时间推移,垄罩在我身上被监视的感觉更加强烈了,甚至常常在我专注於电视或手机时,全身涌现一GUJ皮疙瘩。
往往这个时候我都会立刻回头望向窗帘,当然,它根本没有任何古怪之处,无论是开启窗户的夏天,还是窗户紧闭的冬天。
所以,最後我也终於采取了属於神经质患者的一贯手法──进行实况录影。
我没有就医,因为b起上医院,我选择先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画面。
而最近我也已鲜少回房间睡觉,选择躺在客厅沙发过夜,可是睡眠品质依旧很差。
我时常会因为回家直接累倒睡在沙发上,在凌晨时分醒来洗完澡又继续入眠,然而,睡眠品质固然重要,但每当我走出介於房间跟客厅之间的浴室时,自己还是会不自主的望向一片漆黑的房间,那时候来自黑暗中的寒意会如同恶狼般朝我袭来。
所以我除了选择架设摄影机在里头,另外我还会关上房门,无论我觉得客厅空气多不流通。
或许,如果每次自己睡醒时没发现房间门在我未留意的情况下被打开,我应该就不会有下定决心架设摄影机这个动作。
这项「反监视」行动持续了约一周,发生在周遭的奇怪现象除了不时袭来的寒冷、视线,还有自动打开的房门,似乎没有其他异常发生。
摄影机中的画面依旧正常,只录下房间内的一片漆黑。毕竟里面没人,我不可能一直打开电灯增加自己的电费。
然而,直到有一天我才发现,原来这种所谓的「正常现象」,才是真正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方,在我发现影片中不自然的地方後。
约莫又过了两周,我决定将房间的电灯打开,当然,房门自动开启这个现象依旧持续着,不过可能发现的时间都在早上,所以害怕的感觉就没有那麽强烈。
然而,令我真正恐惧的东西是存在摄影机影片中的。没错,我没有说错,就是「画面」,那片「深不见底的漆黑」。
仔细深思,即使是窗帘拉上、窗户紧闭的房间,怎麽可能到达「完全黑暗」的程度?
摄影机中的影像起初很正常,但是随时间推移,这种缓慢又不自然的现象才终於被我发现,直到两周後的现在,几乎是开启红外线录影功能也完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进到镜头了。
对!就好像有人刻意用东西或手挡在镜头前的那种感觉!
这时候每天自动开启的房门,才真正开始使我害怕,果然人只有面临类似情况时,才会促使自己留意到其他异常,然後本能的产生抗拒。
而这个现象仍持续发生,直到几天後的今天,就连整夜开启的房间灯光,也无法进入摄影镜头内了。
看来,房间已经被「来自黑暗」的某种「东西」给占领,只是事情并没有这麽简单就结束,不到h河心不Si的我,决定选择一个周末夜不睡觉,打算亲自监视房间是否真的藏有我不愿看到的东西。
也因这个决定,导致我现在站在社区区公所前,听着两名住在同社区的居民向一名自称乡野学家的学者谈论此事,我有预感这则恐怖故事估计不久後就会出现在新闻或某本书中了。
「住在这个社区的人都见过那个东西,你不是第一个感受到视线的人,只是我们都不知要如何称呼它……」张太太如此说道。
没错,见过「它」的人不在少数,也因为我在区公所听到居民们跟那名学者的谈话,才发现当天是他来到这座社区针对「那片黑暗」的例行调查行程。
虽然不少人见过它,但却不是每个人都跟我一样见过「它完整的姿态」。
不对……我根本不确定,自己所见的是否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
那天我凌晨时分悄悄打开房门,果然撞见那GU寒冰刺骨又不见底的黑暗,像要吞噬掉活饵般朝自己扑来,我几乎用这一生最快的反应速度关上门,然後逃出自己住处在网咖待到天亮。
我不敢肯定自己看到了什麽,但映入眼帘的景象我相信绝对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惊悚与震撼。
那是一名全身被头发覆盖的nV人,应该说,原来我的房间早就充满她的头发!
而它那双在巨大头颅苍白脸孔上的血红大眼,在我打开门瞬间与我视线相交差点让我失禁跌坐在地,最後只能吓得连滚带爬的夺门而出。
我不知道它的身T大到什麽程度,可是我相信任谁看到那全身如同被凹折扭曲塞在一个小箱子内的画面,肯定都会不由自主产生恐惧跟恶心,更别说加上那看到猎物般展开的微笑。
我确信,那道来自窗外的视线,就如同它对玩具屋内玩偶的注视,甚至怀疑,每晚窗外的黑暗,根本就不是「黑暗」。
半年後,我站在人去楼空,任何家俱都没有留下的这个「故事」所提及的房间,阖上过去曾找过我这名JiNg神科医师治疗,不久前管委会主任交至我手上的那名病患的日记。
就像他突然一夜间从这个世界消失只留下这本如同遗书的日记一样,我看到房间角落残留一搓黑sE长发。
然後,不由自主打了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