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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隆!”
扎实质朴的一拳,稳稳轰中黑云。
随着爆炸声响起,云中的鬼嚎声更加响亮急促。
耳膜几乎都要被这声音刺破。
陆渊抽出手,继续轰击。
短短六七息时间,轰了四五十拳。
每轰出一拳,云团就消散一部分。
到最后,云团被轰成两段。
它们的颜色慢慢变淡,鬼嚎声越来越小。
又过了几息,黑云完消散。
但见星空朗朗,满月如镜。
所有人都惊呆了!
惠觉问道:“仙师这是什么神通?我们慈师专门克制鬼魂的大阵都敌不过它们!”
陆渊放松了一下发红冒烟的拳头:“以鬼制鬼罢了。谈不上神通。”
鬼云消散后,大家又把视线聚集到法照身上。
那玉笛上的光越来越亮,光芒越变越长。
这些光束不断上升,不断缠绕,不断膨胀,渐渐聚成一个“人”的形状。
陆渊的心提到嗓子眼。
随着人形不断完善,陆渊渐渐认出了此人的轮廓。
“爹!”他不敢喊出来,只能在脑海中狂呼!
法照的咒语声到此时已经变成呐喊和咆哮,手势幅度变得更大,简直像是一种奇异的舞蹈。
“嗡……!”
半空的人形猛然发出一片夺目的白光,所有人的眼睛瞬间失明。
等大家都睁开眼睛后,只见一个穿着白布长袍的中年男人平躺在供桌上。
法照晕倒在地上。
惠觉立刻和几个慈师将他抬下急救。
陆渊在确定法照只是疲劳过度后,慢慢走近供桌,朝那人看去。
只见那人长发飘散,双目紧闭,脸部轮廓鲜明刚硬。
虽然闭着眼睛,但陆渊立刻就认了出来。
他正是故去多年,如今已复活的父亲!
陆渊用颤抖的手慢慢探了探父亲的鼻息。
微弱但平稳的气息在指间起伏。
“爹!!”
陆渊嚎啕大哭,长跪在供桌前,重重磕了一个头。
多少年与娘的相依为命,多少年的辛酸悲苦,在这一刻化为汹涌的热泪,部释放出来!
爹终于复活了!
“咳咳!”
供桌上的陆铭轻声咳了起来。
陆渊立刻上前将他扶起,轻轻拍打后背。
“爹!我是小渊啊!”
陆铭慢慢睁开眼睛。
虽是黑夜,但他长眠多年,此刻醒来还是觉得星光有些刺眼。
稍微适应了一下,他侧过头看着陆渊。
陆铭的眉毛轻轻颤抖,眼中发出熠熠的光芒。
“小渊……?我不是已经……”
陆渊紧紧抱着爹,泪如泉涌。
“爹,您终于复活了!我好想你啊!”
“复活?”陆铭思索了片刻,终于回忆起往事。
“小渊,你长大了!”陆铭眼眶一红,也紧紧抱住陆渊,默默流泪。
周围的人都被父子重逢的这一幕感动,也轻轻拭去泪痕。
此时,晕倒的法照也醒了过来。
看到他们重逢,欣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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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爹,您休息两天,我带您回家团聚吧。”陆渊给爹送去早餐。
是一大盘包着嫩笋和蘑菇的素包子。
陆铭招呼陆渊也一起吃。
他一边吃着可口的包子一边道:“如果可以,我想现在就回去。你娘可好?”
“娘挺好的,就是特别想你。她天天盼着你能回来。”陆渊被包子馅儿烫了一下嘴,呼呼直往外吹气。
陆铭喝了一口水,笑道:“你很快要成为妖宗了,怎么吃东西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被烫?咱们下午就走吧。”
陆渊也笑道:“吃东西嘛,我没用法术护体,哈哈哈哈!您刚复活,身体还没有调养好,禁不起长途奔波。再过两天吧。”
“也行。我想给你娘写封信,让村口的鲁大师收一下。”
“那个收发信件的修士……在五年前已经被妖怪杀了。”
一般修士想发信件,要先知道收件人的神魂定位,也就是那人的神魂点。
知道那个点后,写信的修士才能用折鹤的法术将信件送过去。
而凡人是没有神魂点的。
“噢,那真是遗憾。你知道其他修士的神魂点吗?”
陆渊有些抱歉地道:“不清楚。我之前回了一次家,只记得看望母亲,没有想到去收集其他修士的神魂点。所以……信件送不了。”
陆铭道:“没关系。反正过两天就能回去了。”
他吃了几口包子,又问道:“我注意到你旁边那个女孩子,好像时刻在关注你。是不是我儿媳妇?”
陆渊脸上有些发烫。
“爹,她不是的。她算是我师姐吧。这个说来话长。”
“没事,反正闲着也闲着,我听你说道说道。”
“哎呀,我是散修,她是炼妖宗的长老。他们的副宗主想抢我东西被我杀了,她就奉命来找我报仇。”
“哦,”陆铭看着陆渊,“不对啊,那为什么她又和你一起?”
“我给她看了事情的原委,知道是那副宗主不对,所以她就不杀我了。我们本身又没有宿怨。后来她还帮我找到打伤法照大师的咒术师。没有她的话,法照大师也好不了,那你复活也麻烦了。”
陆铭双眼一睁:“这么说,她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之一!你请她进来,我要好好感谢她!”
“不急于一时嘛!”
陆铭微笑道:“我看那女孩子挺不错。你也快加冠了。嗯……你可以试着和她交往一下。”
陆渊差点把口里的包子给喷了出来。
“这哪跟哪呀。我和她就是普通朋友。”
“是爹性急了。对对。夫妻都是从朋友开始的嘛。就像我和你娘一样。”
“爹,你好好吃你的包子吧。刚复活就操心这事儿。”
陆铭撇了他一眼:“小兔崽子,你要不是我陆铭的崽,我才懒得说你呢!”
“哎呀爹,那个以后再说。她比我大五岁……”
“五岁怎么了?!”陆铭忽然声音大了起来,“我是你爹都没这成见,你小子倒会挑挑拣拣。年龄不是问题,爹绝对支持你!”
“爹!”
“你爹我死过一回,唉,现在只想早点看到孙子。下次再死我就没什么遗憾了。”
陆渊抓抓头,一脸扭曲的表情:“别说傻话了。那个……爹,我送你回去后,还想去一趟长宁。”
“那种花花世界,你去可以,别给老子学坏了,知道吗?”
“你不问我去干嘛呀?”
陆铭白了他一眼:“你这么大了,要出去肯定是有理由的,我刨根问底干嘛?我陆铭的崽,绝对不会干坏事的!”
“爹你永远是我崇拜的对象。哈哈。”陆渊开心地笑道,“我这次去,是为了找一位炼丹师。”
陆渊把事情原委都告诉了父亲。
陆铭听后,把剩下的包子放在桌上,半天没讲一句话。
“小渊,”陆铭忽然严肃地道,“你真想好了吗?”
“嗯,想好了。我和法照大师也说了。”
“你法照伯父想得比较远,他怎么说?”
“伯父同意了。”
陆铭看着窗外,点点头:“一切过往,皆为序章。呵呵!”
“我不太懂。”
陆铭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陆渊:“我爹,就是你爷爷,他是人族。而你奶奶……”
陆渊忽然意识到什么:“难道是……”
“嗯。你奶奶,是一只麒麟妖。”
“啊?!”
陆渊被这番话深深震撼了。
他从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流着妖怪的血液。
“爹,你……你没有开玩笑吧!”
陆铭淡淡一笑:“骗你干嘛?这事我早该告诉你。可惜当年我战死了,没来得及告诉你。”
“哦!难怪我有麒麟骨!你也有吗?”
“我没有。麒麟骨不是每一代都会有的。”
陆铭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你是麒麟骨?”
“嗯。还有麒麟心。”
陆铭听到这话,一阵狂喜:“那你就是……麒麟圣体了?!”
“是的。”
陆铭一把抱住陆渊,狠狠在他头上撸了几下。
“臭小子!你运气这么好!居然得到了麒麟心!”
陆渊呵呵笑着,把事情原委都告诉了爹。
陆铭听后,沉声道:“你的师尊,唉,可惜了。如果他还在,我要好好去感谢他老人家。”
陆渊道:“爹。还说回瑰离的事。你知道那个长宁的炼丹师具体在哪吗?”
“我也只听说过。连你伯父都不清楚,我就更不用说了。不过只要他还活着,你去长宁后一定能够找到。”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那爹,你好好休息。咱们后天回去吧。”
陆铭道:“行。不过回去时,你得请周姑娘一起回去。”
“啊?我……我和她没那回事,带她回去干嘛?”
“你个混小子!她是你爹半个救命恩人,我请她回去,好让你娘也感谢一下她!”
这下,陆渊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要她回去,她未必肯跟我回呢。你倒是想得好。”
“她回不回是她的事。但请不请是我们的事。你也快加冠了,怎么这么不懂事!”
“噢,我明白了。那我等下就去问问她。”
“你现在就去吧。我想再休息一下。哎……这么多年,你娘真的太不容易了。”
好不容易从爹房里出来,陆渊长长舒了一口气。
爹呀爹,别人都说儿子坑爹,你这是坑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