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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紫苏送完药方后,温秋筠就直接前往公主府,请求她在背后当金乐公主的靠山。
金乐公主没有多问,痛快地答应下来,并承诺会与她的关系网打好招呼。
至此,重生后的第一份事业已万事俱备,京华堂的持续经营会给她提供稳定的财力支持。
经济实力是一切斗争的基础。有了钱,复仇大计才能顺利实施。
又过了几日,在温秋筠的精心护理之下,脸上的伤口已经完愈合,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在她正看着镜子发呆之际,温秋荇又来探望。
温秋筠看向梳妆台上的易容材料,叹了口气。
上一世她学习易容术是用来遮盖伤疤,这一世却是为了添加伤疤,想想也真是讽刺。
没一会功夫,一道恐怖的疤痕就化在温秋筠的脸上。
连城进来的时候又被吓了一跳,紧张道,“小姐你的脸怎么了?”
“小点声,在外人面前,我还是坠崖毁容的丑女。切记不可透露我疤痕已祛的事,先把温秋荇叫进来吧。”温秋筠小心交待道。
“是,小姐。”这几日在温秋筠的教导下,连城的演技也提高了不少。
温秋荇进来看到温秋筠脸上丑陋的疤痕,内心十分得意,表面上却又装作心痛道,“姐姐,虽然你伤口恢复不佳,但还要放宽心,向前看啊,。”
“事已至此,只能接受现实了。妹妹,我心宽着呢。”温秋筠的淡定让温秋荇无话可接。
不过温秋荇心思极活,立马将话题引向方氏交待她的事,“姐姐,母亲的侄儿方朗刚刚进士及第,三日后方家要举办烧尾宴庆贺,母亲要带咱们一起去呢。”
烧尾宴,即鲤鱼跃过龙门,天火烧掉鱼尾,化为神龙之意。
自成祖开始,及第登科的进士或者官位升职的官员,都会举办烧尾宴答谢同僚。宴席上锦食玉馔罗列其中,美貌艺伎载歌载舞,热闹非凡。
温秋筠内心冷笑,方氏果然还是沿用上一世的套路。
当时她因伤疤丑陋不愿见人,所以推辞不去参加。温秋荇却拿昌王世子赴宴当幌子,极力劝说借此机会与他见面。
最终温秋筠还是经不起温秋荇软磨硬泡,答应她去参加烧尾宴。
方家为新晋贵族,烧尾宴办得极尽奢华之能事。宴会之上男女分席,女席由方氏生母方老夫人主持,款待定安城皇公贵族的女眷。
觥筹交错间,温秋筠也被热闹的气氛感染,心情放松了下来。
然而就在方氏带温府女眷敬酒之时,温秋筠却被添酒的侍女故意撞倒,扯掉了面纱,导致她脸上的丑陋伤疤直接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一时间宴会之上,有人惊恐,有人嘲笑,有人同情
而温秋筠大脑一片空白,无法再面对众人的窃窃私语,跌跌撞撞地跑出女宾宴席,正好撞见也刚刚从男席走出来的周永基。
她仿佛看到救星般地跑了过去,以为周永基会像之前一样,安慰她,保护她,对她一遍又一遍地说甜言蜜语。
可周永基是怎么做的?
他惊恐地指着温秋筠喊道,“你这个丑八怪,别过来!”,然后就愤然离席,打道回府。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她。
温秋筠你就像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骆驼一般,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傻傻地站着,泪水不断从指缝中流下来,无助地逃避这一切
第二日,周永基便派人赴温府解除婚约。
一夜之间,御史中丞温庭杰嫡女名声尽毁,沦为程笑柄,自此不敢再踏出温府半步。
然而这一世的温秋筠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并要借此机会反击,于是痛快答应道,“好啊,我也正想出去透透气呢。”
温秋荇又没猜对温秋筠的反应,没想到还没搬出昌王世子这面大旗温秋筠就答应了。
不过温秋荇细想,最终只要温秋筠能参加烧尾宴,也算完成了方氏交待的一项任务。
于是她继续撺掇到,“姐姐,最近西市的衣肆出来很多新的款式,不如咱们去逛逛,顺便添置几件新衣裳?”
“咳咳,妹妹我身子还是不太舒服,恐怕无法陪你了。妹妹若是有心仪的只管买下来,到时来找连城支取我的例银,就当我送给妹妹的礼物了。”温秋筠委婉地推辞道。
“姐姐,那怎么成。”温秋荇表面拒绝,内心则暗喜,还想继续再劝。
温秋筠急忙朝连城使了一个眼色。
连城心领神会地过来拉下床帐,并说道,“二小姐,小姐自从受伤以后,身体十分虚弱。今天来探望的人较多,小姐现在需要休息养神了。”
温秋荇尴尬地说道,“哦,那姐姐好好休息啊。三日后,我们再一块去参加烧尾宴,到时我来叫你。”
温秋筠背过身去,不想再搭理她。
每天克制住复仇的冲动,对温秋筠来说也十分煎熬。可若是现在就这么解决了温秋荇,也太便宜她了。
温秋筠也要她尝尝受尽羞辱,被身边的人背叛的滋味,一步步在仇恨和痛苦中被折磨致死。
提到添置新衣裳,温秋筠再次冷笑。
上一世,温秋荇带她去衣肆买了许多花里胡哨的衣服,穿上后俗不可耐。而她给自己买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后来温秋筠涉足纺织、衣坊等产业,又经营春风楼,培养色艺俱佳的名妓无数。
审美能力提升后,她才渐渐明白在穿衣打扮上要学会做减法,并不是一味地增加装饰才好看。
可温秋荇似乎一直不明白这个道理。
上一世,春风楼的第一歌姬桃夭引领定安城女子穿衣潮流,都是温秋筠在背后默默推动。
同时通过春风楼的广告效应,还带动了她的纺织、衣坊等产业的发展。
此时温秋筠已经准备好了赴宴的衣饰,想想到时温秋荇一堆首饰、踢里哐啷的浮艳装扮,她就觉得荒唐可笑。
三日后。
连城在梳妆台前认真地给温秋筠盘好发髻,样式是温秋筠手把手教给她的。
连城从来没看到有人梳过这个发髻,还好奇地问从哪里学来如此好看的新样式。
温秋筠只是一笑置之,没有回答。
这个发髻是五年后在康朝贵女中最流行的朝云近香髻,现在自然是从未有人梳过。
朝云近香髻生物梳法则是将头发分股拧盘,交叠于头顶一侧,灵动又稳定。
在一堆首饰中,温秋筠只选择了一个镶着翡翠的银步摇,随意的簪在一侧,简约大方,俏皮可爱。
想到还要化伤疤、戴面纱,温秋筠便没有再涂铅粉、抹胭脂,只画了一双淡淡的涵烟眉,贴了一片红梅花钿。
“小姐,你可真好看。”连城发自内心地夸赞道。
“还学会拍马屁了。”温秋筠笑道,“把我之前让你买的青绿色襦裙拿过来。”
连城吐了吐舌头,开心得为温秋筠换上长裙,然后在她的臂弯搭上轻纱披帛。
裙子采用天丝和苎麻面料,裙面上绣着斑驳翠竹。
远远望去,给人一种青山远黛,近水含烟之感,仿佛是从山水画中走出的竹林仙子。
梳妆完毕后,温秋筠亲自在天仙般的面容上化了一道狭长丑陋的疤痕,瞬间破坏了整幅山水画的意境,匆匆戴好面纱之后便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