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渊的手悬着,始终不敢碰下去,声音虽然压低,却仍然好听,语气里都是心疼和担忧。
屋内比较黑,但有外面的月光,所以能让云北陌依稀看见他侧脸的轮廓,英挺而俊美,她甚至能真切感受到容九渊现在看自己的眼神都是紧张担忧。
她险些又要被这个臭男人的美色给迷惑失了神。
忙不及撇开头,“我自己有没有事,自己清楚,多谢世子关心。”
听她和自己说话如此疏远,容九渊整颗心都是揪着疼,说不出的后悔和难受。“我和你道歉。”
“道歉?哇哦,世子好端端跟我一个臣女道歉什么呢?臣女受不起。”云北陌阴阳怪气道。
容九渊语气放低:“是我当时语气太冲,不该如此对你说话。”
云北陌呵呵两声:“世子这话严重了,你是堂堂容世子,淮阳王府的世子,想要说什么就说什么,哪里需要道歉呢。”
容九渊被她阴阳的都是挫败感,但知道这些都是该自己受着,只要云北陌肯原谅,不管怎么被说,他都无所谓。“你想要我做什么作为补偿都可以,我不想跟你继续这样,今天对我来说如同度日如年。”
她又呵。
“本来听见你愿意来见我,我很高兴。话都来不及跟你道歉,你却先让我晕过去。”说到这里,容九渊忽然在她的面前放下一把精致又好看的匕首,“若是你觉得嘴上道歉觉得不够,不如你捅我两刀?”
“”
“只要你喜欢银子,所以我命无岸去元会钱庄以你的名义存了六十万银票。”说完话,他又放下一个小腰牌,“今后拿着这个,你就可以去元会钱庄随便拿银票,往后我会随时在里面存钱。”
“”
“另外”
云北陌知道他有钱,但没想到那么有钱,整整六十万银票啊,他是怎么做到的?“等等,等等,你哪来那么多银子?你是不是把所有的家当都存进去了?还是你把整个淮阳王府都给抵掉了?”
若是,那她岂不是要成为妖女?
他笑脸俊美,“不是,我有做些小生意,都是这些年赚的。”
“那你挺会赚钱啊。”
“光靠俸禄如何够我娶媳妇?”
云北陌一时觉得尴尬,说:“可你们当官的不是不能随便私底下做生意吗?”
“当官的没几个私底下不做小本生意,我的生意都是无岸他们在打理,我极少插手。”
这话听起来多嚣张,所以他就是坐着收钱呗。
知道他有钱,是没想到有钱到她无法想象。
但仔细一想,她也不赖好吗,毕竟她的空间里有那么多金银珠宝,随便卖一件都是银子啊。
“你原谅我了?”容九渊挺小心地问。
“要是我现在说不原谅的话,是不是显得我很不厚道?”
容九渊见她如此,会心一笑:“你不肯原谅也是应该,那我需要回去再想想应该如何让你开心,肯原谅自己。亦或者你告诉我?”
“算了,这次我暂且原谅你。”
“真的?”
“初犯,我就先原谅你。若是还有下一次,那就不是六十万银子就能原谅的。”
“还有下次,那就送钱庄。”容九渊说的轻描淡写。
这话落在云北陌的耳中,明明觉得不太可能,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容九渊绝对能办得到。
没往深处想,她问:“你怎么进来的?我的院子里是有人在的,你都避开了?”
“你哥哥的人虽然身手不错,但又如何能与无岸他们相比。”容九渊完全不在意。
“竟然还知道那是哥哥给我的人。”
容九渊笑而不语。
“话说回来,我好不容易又给你解毒治疗,不好好休息就这样擅自跑出来,你是想要我再救你一次吗?”云北陌摆摆手,“快点回去,明天再去找你。”
容九渊内心一暖,就算是在黑暗之中,他也能轻松捕捉到云北陌的脸,并且深深印在内心深处。“你还没告诉我,伤疼吗?”
“不疼,就是刚才想事情,一下子起太猛。”云北陌语气轻松回应,“回去吧,好好休息。”
话音刚落,容九渊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等你睡着,我就走。”
“你要看着我睡觉?”
“来都来了。”容九渊吓唬她,“若是你不睡的话,那我睡在外屋,陪着你。”
云北陌一想,那怎么可以。
知道他肯定不会走,云北陌又于心不忍,“要不然你上床吧,我的床分你一半。”
听见这话的容九渊身形一顿,无奈一笑:“陌儿,你怎么能随便邀请男子上床?”
“别人自然不行,可我知道你不会趁人之危,所以我相信你放心你啊。上不上床?难不成你真的要站着看我睡觉吗?到时候你的身体又累发病的话,那我岂不是又要去找食血蛊?”云北陌已经躺下,并且腾出一半的床给他。
容九渊喉结滚了下,没说话,换做平日,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可现在,他还真听云北陌的话,躺下了。
他只睡在床边,与云北陌拉开一定的距离。
见他这样的举止,云北陌内心笑起来。
话说,要是被容九渊知道当初在洛阳林外,把他强上的女人是自己,他会不会生气?
云北陌一不留神就开始幻想。
当想象到容九渊生气的样子,冷不住打一激灵。
“想什么?”
安静的房间里,容九渊的声音轻到不行,但落在她的耳中却格外的清晰。
尤其是心虚的时候,就会更加的紧张。
“没有。”
“睡不着?”
“睡得着,晚安。”云北陌背过身,开始睡觉。
实际上,是她过于心虚,深怕自己跟容九渊再聊什么的话,肯定会被发现什么。
容九渊微微一笑,静静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说话,陪着她。
云北陌的确挺累,估计是伤势还没好,晚上又这样来回奔波做事情,让她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感觉到她的气息平稳,容九渊又刻意留了许久,直至凌晨的时候,他才舍得离开。
人悄无声息地离开。
却在出去的时候,他隐约察觉到什么,再回头,并没有什么。
他以为自己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