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你忘了,那些坚持和热爱。
羽翎站在蓝天之下,默默地看着云层浮动,另一边,冥主起身,她身着礼服,彩色的梦想是道道划痕,在她的裙摆上留下被黑色吞噬的印迹。安静的世界里她还记得梦中的排练,眼下的一举一动,亦是为了那谢幕。
乌鸦祭祀喝着果汁,羽翎那边发生的事情,祂已然知晓,但相比于这些,祂更在意身旁的金发女子,就女主位而言,除了她以外,其它全都是边角料,毕竟最初顾怜的女主位就不完整,除了一个【安河桥】造化以外,就只有九方阁炮灰系统的精灵;
也正因为如此,璇和艺璇是不存在得,或者说,它们是新来的存在感,从上三令倒叙,没有她们的痕迹,唯一跟自己的球状闪电有关联的,只有眼前这一位。
“您看着心情好?”兽皇原地转了个圈,手上一把折扇,说话的时候眼睛在笑,嘴角露出好看的弧度。
“今天看你装扮,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光元素谈吐温和,阴影中,祂不知在想些什么,平静的模样却与以往不同,就像是冰川融化,流水潺潺。
真是荣幸,得你温柔以待;
冥主跳了一支舞,黑色的裙摆沉重笔直,她很乐观,像那任性野蛮的小恶魔,或许,所有的美好都会汇聚,只是不清楚,应该如何解开这个结。
光元素没有防备,祂只剩下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一路走来,在这个毫无希望的地方下注,用所谓的保底收益安慰自己,但现在,祂终于无法再欺骗自己,这世界就是一场勇敢者的游戏,祂不能继续眼睁睁看下去了。
【我曾认定的一切,如今都被笼罩于大雪之中。
【我渴望回到曾经的废墟,那是我灵魂的诞生之地。
【我永远不会把你忘却,你是我的护身符。
【就让我将爱刻在心里吧,与你相伴会使我更加痛苦。
【但我坚信这份爱,笃定我们会再次相遇。】
我该如何理解这份情绪?
这么多年,我四处找寻自己的踪迹,却始终无法安定,那孩子明白得太晚了,祂已经失去所有可以失去的了,现在,看着那手握的机会,祂必须快速做出决断。
“在你眼中,我还算得上性诚吗?”
乌鸦祭祀问了一个很古怪的问题,祂要主动了,此刻的祂没有任何多余的身份,只是在面对一位与自己可能有很多故事的女孩,反问自身
曾经,祂得到过“偏执”的评价,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让祂在死亡学院和羽翎一见如故,又因为这过往的情绪,乌鸦祭祀来到了明显的陷阱之中祂太容易被针对了,因为领袖不能回避问题,不能把自己放在群体的身后,祂要团结自己的所属势力。
所以,要死在这条路上吗?
那又如何,这叫魂归故里。
方漠的少年没错,上三令的失落之地也没有跟错领袖,它们不过是失败了,在自己的领土上,在这座被隔绝出来的监狱里,它们活得毫无希望,但它们活着,面对自己造成的局面,羽翎怀刺东游,柚洅安河桥下自刎,枯江冰上扪心自问的令君香奠定了祂的必死之局,那么,轮到自己了。
羽翎死得很明白,因为那轮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奢望的月亮,祂坦然得面对自己跌落谷底,再也无法爬出深渊的人生,祂从祖境,从风华绝倒流浪到南域这砧板上,甚至因为耕天的缘故成为一块被开刀的肉,但是他无怨无悔。
你怎么能说他错呢?
不过是一个人想好了自己要为什么而活,为什么而死,既然赌得起,那便全力以赴。
光元素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祂的身上有深仇大恨,有灼羽的重塑因果,祂是御灵师,自己获得的所有尊重、善意、安全感、权力都是竭尽全力得用时间熬出来得,祂一步一个脚印,谁能说祂是命好?
但似乎,所有的皇冠都要用最难的考验去质问国王你配吗。
乌鸦祭祀在可能性宇宙没有利益,祂为了羽翎的重生而来,为了妍顷的棋主之位保驾护航而继续,如果真的要玩,有太多太多的谜团,自己跳过了这么多的支线,如何去猜测这个世界的全貌?
冥主或者说兽皇在这里这么久,就是为了给祂牵绊,希望祂入局。
且不说可能性宇宙里自己有什么身份,单纯就这个死局,怎么玩?
乌鸦祭祀的询问,就是一个托盘,看看对方会放上什么。
但金发女子没有说话,她只是微笑,“如果说,这是你走向我,所必须经历的呢?”
“女主位是你自己不要的,剧情线也是你斩断的,你问我?”
“您觉得我实在吗?”兽皇目光清澈,“就没有谁可以坐稳这个位置,缘由您再清楚不过。您是否性诚,走上道路才知道不是吗?我所能做的,就是让您从偏离的路上走回来,再走一走这条旧路,如果走不通,我无话可说。”
乌鸦祭祀没说话。
这条路,很难走,因为它目前没有对象。
从虚幻的神到定心的神,这个位置一直是虚幻的,说到底,是因为没有一个主视角能够站到更高的角度,令君香的中洲戛然而止,羽翎的天罚之路落得个半生不遂,其实,就柚洅为什么要来到可能性宇宙,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目前主笔的格局撑不起来上三令,会塌。
光元素不想自己被“落子无悔”,非要赖在飞船上也是,如果真的要面对蟹族,会撑不住,祂的品序和位序都很高,走错一步后万劫不复,所有因为祂而存在的事物都会被溺死。
自己赌不起。
那么,眼下为何走出空泡?
祂也想知道兽皇这般坚持,是因为什么。
“如果这条路走完,或许我才能回答这个问题,目前的我,有什么资格呢。”乌鸦祭祀恢复了些许的沉默,祂心如止水。
祂必须放下所有的束缚,努力得走出一条路来,但这并不意味着,自己可以毫无防备,毕竟祂也可以是猎物,当然,从心底上来说,祂不愿意做这样的刺猬,尤其是在面对兽皇的时候,多多少少,希望她能够是例外。
路上,乌鸦祭祀远眺山峦,仔细对比起自己的处境
祂还记得当年谢春生问怀刺,难道你喜欢我,却不敢说出口吗?
不敢,光明正大得迎着我来吗?
或许怀刺也会笑吧,祂这样的性子,死的都怕,却会在她的身前胆怯。
祂留给自己的时间太少了,或许,自己也是,这样路太短,走不完,自然也得不到好的结果。
想着光元素在身旁种了棵树,柚子金灿灿,它也不清楚自己能行使何种权力,但祂确实犹豫了,心境浮动自己在小世界里固步自封至今,五年了,祂走不出去,现在乌鸦祭祀想大胆一些,只是不清楚,能不能赶上。
当真是喜欢吗?
还是说,不过是封堵缺口的器物,轮流更换?
光元素没有说话,但模样也诚然不再冷淡,清秀的面容就像是从小没有受过伤;
那年,祂从未觉得自己可以长大,做眼前的事情,报身上留下来的仇,一路厮杀着长大,哪成想,竟然有般书生的气质。
冥主笑看着,那静静的感动,就像是收到了一份不曾预料的礼物。
或许,我对你的喜欢,便因为这我能发现的温柔吧。
“我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情了。”兽皇轻声开口,目光温柔似水。
我会去探寻你的良苦用心,如果,我还回来的话。
光元素眸子清澈,祂没有过多言说,只是不自觉得含笑,兽皇自信大方得舒展了下僵硬的身子,缓缓道“我带你去船长室吧”。
离开空泡,穿过蜘蛛网,乌鸦祭祀静静地看着这奇特星球里的地域环境,祂的心很复杂,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迷失在这没有坐标的世界,在自己没有企图的时候,祂的时间便失去了意义。
活着,活下去。
仅此而已吗?
消遣了这么多年,光元素看自己的时候,都会觉得视线模糊,祂的心不安,这个世界没有祂的落脚点,兜兜转转,空空荡荡,看着过往,恍惚间现在穿越时光,但是祂不知道怎么去回答那些天真的问题和期盼的目光,激流勇进,不进则退,祂显然是没有做好最开始自己要履行的责任。
蟹族,星河战场;
念叨这两个让自己产生压力的名字,乌鸦祭祀明白,现在最好的选择,仍旧是让金元慢慢成长,祂若是冒失,就只能带着对方去星海中流浪,等神殿的新任务,再次打开序列之门后搜寻新的高维文明并奴役,但是这不理智。
虾族的质量很高,这些主角模板成长起来最次都是天纵奇才的苗子,在天骄难以争取的棋盘游戏中,天纵奇才的数目越多胜率越高,且【根正苗红】的天纵奇才,这是嫡系,这是势力壮大的基本盘,拿世界岛文明去对赌风险,这并不理智。
冥主没有多说什么,在紧急逃生通道中闲庭信步,随后通过禁止将乌鸦祭祀带到了飞船的驾驶区域,这里处于待机状态,光元素看了下,频幕上有一个倒计时,他默默换算成秒,大约还有一周时间,这个移动平台就会发动。
“以后,就让那硅基陪着你吧,我不在了,它值得信任。”兽皇整理着满头金发,说话慢条斯理,“我们上古兽族也要入局了,到时候,还请指引使多多关照。”
“你这边发生的事情,会被埋进土里吗?”
“什么事情都会发生。如果你愿意的话。”
或许吧,没头没尾的悬案。
冥主这边发生的事情,除了用机械降神强行扭转,把之前断掉的线七嘴八舌的黏上,还有什么法子?
没有伏笔,没有铺垫,没有蟹族文明的正面,没有那段时间的剧情,你就算来,这些凌乱的故事,就算找根线来穿,也不过是鞭尸,拖延些时间,毕竟,除了幡然醒悟和记忆回溯以外,自己做的事情,怎么圆回来?
所以,没必要知道,往前走就好。
并肩而立,乌鸦祭祀没有多说什么。
祂今天已经很感性了。
“天池之水,天上来。很抱歉,没能给你留下什么找到我的东西。”
金发女子回眸,笑得很美。
光元素不为所动,祂与对方之间的信任,又回到了过去,或许,这便是无缘吧。
乌鸦祭祀没有再逗留,那飞船上有缺口存在,适合放一颗弹珠,或许,就是那位弹珠宇宙吧。
金元还在成长,光元素没有在此地停留多久,祂回到了空泡,来见酒馆的老板,他还在喝酒,见到乌鸦祭祀的时候眯了眯眼睛,舌头似乎肿了,说的话只能勉强听清
“小兄弟,她给你留了一封信。”
“老大哥怎么喝了这么多?”
“嗨,这不是拆开看了看吗。感动,给我喝惆怅了。”
“……”乌鸦祭祀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
祂接过信的时候,它还没有被拆分,不算厚,封口处印了茉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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