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那家铺子的掌柜是谁吗?”
“这个倒不知道,但我听说是一个叫闻香的,老朽猜测会不是就是我们认识的那一个呢?”孙掌柜不敢说不知道掌柜是谁,只能模棱两可地回答。
“就是那一个闻香。”赵夫人迫不及待地指出问题的答案。
孙掌柜只能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嘶,真是她?真是她的话,那这个姑娘可就太厉害了。”
“老孙啊,你也知道,现在牙膏的生意不容乐观,关键就是那个香料,咱们得想办法弄到香料的渠道。”
“夫人的意思是?”孙掌柜低眉顺眼。
“你去和那个闻香对接看看,能不能从她哪里搞到香料的来源渠道?就算她不肯透露,那咱们能不能继续合作呢?”
“如果说她真是‘闻香有道’的掌柜,咱们空手去恐怕不行。”
“自然不能空手,咱们不是还欠着她一号牙膏的分红吗?这个账目早就出来了,你便去提一百两银子给她,算是去年下半年的分红。”
“是,老朽马上去办。”
虽然不是太情愿,但是东家夫人的话,他不能不听,孙掌柜还是出现在了“闻香有道”的铺子面前。
孙掌柜一进门就自表身份,有要事找闻掌柜商议。
土孙打量了他一番,感觉这是一条大鱼,便通知了闻香。
听说孙掌柜来了,闻香眉毛一挑:百货楼想干什么?好聚好散不好吗?一定要撕破脸皮?
不过,百货楼要是以为她还是那个好欺负的村姑,那就大错特错了,自己便姑且听听他们想干什么吧。
闻香一出来就是:“哎呀,孙掌柜,好久不见,您老还是那么老当益壮、风采依旧啊。”
孙掌柜当然是:“恭喜闻香姑娘做了掌柜,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请闻掌柜收下。”
“孙掌柜客气了,闻香能有今天都是多得百货楼的提携,多得孙掌柜的提携啊,呵呵。”
“哪里、哪里!还是闻香姑娘自己本事了得。”
孙掌柜望着眼前衣着亮丽、明艳逼人的闻香,不禁感慨万千:
一年前,眼前的姑娘还是一个穿着破破旧旧、有求于自己的村姑,一年后,她却一跃成为和自己地位相当的掌柜,现在轮到百货楼有求于她了。
两人都是商场的老手,虽然之前各自为主,明争暗斗不少,但并不妨碍他们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假象来。
两人互相恭维了对方半天,孙掌柜才表明来意:“奉东家夫人之意,想与贵东家谈一笔生意,可否私谈?”
闻香其实没有继续和百货楼做生意的想法,不过孙掌柜与自己没有私怨,而且在这之前的多次打交道中,他也没有对自己“暗下杀手”,倒也不必让他难做。
不过,却不能让孙掌柜进入内院,免得被他偷窥到一鳞半爪的。
两人便相约到“客来香”酒楼贵宾厢私谈。
闻香不方便让无为道人做随从,但她也长了一个心眼:命老吴跟着伺候。
老吴长得人高马大,又自述和武师学过几招,还能在无为道人手下走几个回合,带着他比较有安全感。
孙掌柜订了一个包间,两人在房间密谈,老吴守在门外。
“这是一号牙膏去年的分红,姑娘一直没来领,老夫便给你送来了。”孙掌柜递来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闻香挑了一下眉毛,她对这个一号牙膏的分红早就不抱期望了,不过这是合同约定她应得的份额,自然是收下:“如此便有劳孙掌柜了。”
见闻香收下银票,孙掌柜略为安心,他试探着问道:“闻掌柜,听说‘闻香有道’的东家是京城来的商人,可否替老夫引荐一下呢?”
“东家近日不在,而且他素来不喜欢应酬。孙掌柜有事和我说也是一样的,我会转告东家的。”闻香开口就是拒绝,但也没下死口。
商人会不喜欢应酬?这不是瞎扯淡嘛?孙掌柜心里腹诽不已,但面上还得维持着笑容:“原来是这样,那老夫便直说了,其实是我们东家夫人想见一见贵东家。”
“不知赵夫人所为何事呢?”
“我们东家想和贵东家谈一笔大生意。”
“什么大生意?和我说也是一样的呢。”闻香还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
孙掌柜算是看出来了:要么这个所谓的东家根本不存在?要么就是闻香故意为难人?
但是,她一个做掌柜的敢拦着东家的大生意?她能做主?
而且找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做掌柜?真的有这样的东家存在?
莫非她真的是“闻香有道”的幕后东家?
孙掌柜有点心惊肉跳,但他也不能强硬要求闻香什么,只能大打感情牌,说一说双方之前的合作很愉快啊,未来还是很有合作的空间的啊,诸如此类的。
闻香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一味儿地笑,笑得孙掌柜都没脾气了,只好直接表明来意:“我们东家夫人想和‘闻香有道’合作香薰生意。”
“赵夫人想怎么一个合作法呢?”
“如果贵东家能介绍我们认识香料的供应商是最好不过的,百货楼愿意出一笔钱购买这个渠道?”
闻香哑然失笑:“孙掌柜,你觉得这个有可能吗?”
孙掌柜汗颜:确实,如果他是‘闻香有道’的东家,他可能就直接把这个敢于觊觎自己商业秘密的人撵出门了。
孙掌柜又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或者,百货楼通过你们的渠道购买香料?”
闻香不置可否:“这么大的生意,我做不了主,待东家回来再说吧。”
“只要闻掌柜能促成这笔生意,百货楼愿意给姑娘一笔辛苦钱。”
闻香眼中的冽光一闪而过,面上则堆起了笑容:“东家夫人客气了,闻香必定全力以赴。”
“那就多谢了,不知道你东家什么时候回来呢?”。
“哎呦,这个却不好说,东家回京城去了,路途遥远,我想少则一个月,多则几个月总是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