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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为道人略微失神地看着眼前人比花娇的傲娇脸庞,他定了一下神突然说了一句:“你的眼角有眼屎。”
“啊!”闻香飞红了一张俏脸,连忙用双手捂住眼睛,偏偏嘴巴还不服输道:“哎呀,你怎么能偷窥人家呢,讨厌。”
无为道人嘴角一阵抽搐,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够无耻了,没想到这丫头比他更胜一筹,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自从遇上闻香,无为道人怼人的本事就直线下降,再也不能像面对师弟那样,百战百胜。
算了、算了,好男不和女斗,正事要紧,还是不要和她掰扯的好。
“咳,昨天那个香叫什么来着?”
“半定。”
“半定?好奇怪的名字。”
“此香乃打坐修道的必备良品,听说点燃此香有助于迅速入定,顾名半定。”
无为道人心道,难怪昨天那么顺利就入定了,原来如此。
“道长觉得此香怎么样?”闻香又问。
“可以、不错。”
就算无为道人再挑剔,他也无法否定和拒绝半定香的魅力。
“如果把此香卖给长青观,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此乃道香,供奉给三清不是理所当然吗,岂能谈买卖。”
闻香立刻露出一副“你是不是傻子的”表情:“怎么?你想免费享用?”
看到闻香一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样子,无为道人叹气道:“那你想卖多少钱?”
闻香伸出一巴掌。
“五百文钱?”
“不对,是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买一管半定香?”
“道长觉得怎么样?”
对于闻香的“狮子大开口”,无为道人咬牙切齿地吐出四个字:“痴-心-妄-想。”
“半定可是用贵重的沉香和龙脑香制作而成,五两银子才能配得上它的身价。”
“你把价格定那么高,谁买得起?”
“修道之人视金钱如粪土,岂会在乎这区区五两。”
“如果他们有钱的话,自然可以不在乎,问题是大部分的道士都是穷鬼,根本没钱。”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闻香在心里暗自撇了一下嘴,再次鉴定无为道人就是穷哈哈一个。
“No、No,你根本就没抓到重点,道士有没有钱,一点都不重要。”闻香正色道,“我要交易的对象是道观,道观不会没钱。”
无为道人无语:“就算是道观,也不想买高价香,凭啥要买你的香啊?”
“这就要靠无为道长你了。”
“你想干什么?”无为道人立刻警惕起来。
“这个半定香是不是你们修道打坐的好帮手?”
“半定虽好,奈何太贵。”
“价格虽然小贵,但量大从优,你只管带几份半定香回长青观,请上座、高功们试用,他们满意了,咱们再谈价格。”
无为道人双手环胸:“我为什么要帮你?”
“难道你不想免费享用?”
无为道人不以为然,光是免费享用还不能打动他。
“除了半定,我还要制作各种各样的熏香,然后销往境各地,怎么样?要不要加入?”
无为道人挑眉:“你的意思是?”
“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你负责疏通销售门路。”
“我要一半。”
“什么?一半?不可能。”闻香断然拒绝,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对你有好感也不能让你空手套白狼。
“你是不是对疏通门路的认知太过简单?不是我恐吓你,你一个丫头片子做香料买卖,随便一个浪头打过来,你都要翻船。”
闻香当然知道自己势单力薄、独木难支,不然,她不会想拉无为道人进场。
无为道人看似穷鬼一个,但他来自道门,又是三清山的弟子,是张同知大人都恭敬以对的来头。
最、最重要的是他站自己这边。
有一个道门弟子做背景,总比自己一个人在海里浪的强,至少在面对像百货楼一样的强买强卖时,还可以挣扎一下。
而且,无为道人也是她能拉到的最高的赞助了,虽然如此,但要闻香放弃控股,那她宁愿不干。
“一半是不可能的,看在咱们是朋友的份上,最多给你百分之二十。”
“那我要四成。”
“不行,以后还要拉人入场的,你分四成,那别人还分什么?”
“可以分你那六成啊。”
“那我还做这些无用功干吗?专门帮你们赚钱吗?我这一年到头忙忙碌碌,为谁辛苦为谁忙?”
看到闻香急眼,无为道人再退一步:“那我最少也要三成。”
“两成半,另外半成,我要留着给土孙。”
“这和土孙有什么关系?”
“这前期还有各种各样卖苦力和跑腿的活,不是得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干?难道你肯干?”
“那也用不着半成。”
“哦,你动动嘴皮子,做做人形背景墙,就想要四成,人家土孙干重体力活,连半成都不配?”闻香叉腰大怒。
好吧,无为道人可不想干捣药这些琐碎的活计,或者被捆在一处地方不得自由,二成半就二成半吧,反正是白得的,便装作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好,那咱们便立一个契约。”
“用不着,咱们君子之约就行了,谅你也不敢吞了我那一份。你可以用我的名义行事,必要的时候,我也会帮你站台,但你我的关系不能落在纸面上。”
“怎么?难道道士不能做买卖?”闻香奇道。
“道门并无此限制,不过,如果你不想你的买卖最后成了道门的买卖,就按照我的意思办。”
“懂了、懂了。”闻香立刻从善如流。
两人随即商定过几日便进城,无为道人负责带五管半定香回长青观推销,闻香则去找郑伯租铺子准备开干。
就在两人商量进城事宜的时候,有两拨人马已经提前进城。
立章书院是一所管理严格的学院,平日里,学生无故不得离院,而来客探访亦有时间限定。。
无怪乎,当闻家张氏、闻章、闻青、闻兰与谢大娘、春儿在立章书院的会客堂再次不期而遇的时候,那场面之诡异、气氛之紧张,连空气都快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