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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夫人小姐们常逛的地方莫过于百花巷,不过百花巷人满为患,完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哪里有铺子放出来?”
“难道就没有别的啦?”闻香可怜兮兮地追问。
“别的嘛,边上的东林巷倒是有一个铺子,那边人流量也不少,主要是卖百货和布料,还有道家香仪什么的,妇人们也常去。”
“那还等什么,走,看看去。”闻香袖子一甩、一马当先地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老郑内心:走啥走?你知道铺子在哪里吗?你带啥子路哦?
闻道扶额叹息:我的好妹子,你可不可以庄重点、低调点。
俗话说,金角银边草肚皮。买端头铺,风险肯定是最小的。
东林巷出售的铺子就在巷子的前段,比较靠近主街,位置相当不错。
这个铺子开间约五米,前面是铺面,原来卖杂货的柜台、货架都还在,中段是一个小天井,左右两边的小厢房可用作厨房、杂物间之类的,后面还有一个主屋。
可以说,麻雀虽小五脏俱。
这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铺子了,而是商住合一的房子:前面铺面可做买卖,后面屋子可住人。
这个铺子面积虽然不大,但铺面空间开阔,街上的人流量也不错,做个小本买卖绰绰有余。
唯一的遗憾是,东林巷各家商铺卖的东西太杂乱,商铺的聚集效应不如百花巷。
不过话说回来,一分钱一分货,女人街百花巷的商铺价格也不是闻香兄妹俩能承担得起的。
“这家原来是卖杂货的,生意不错,不过主人已经离开城南县了,所以才打算卖掉。”
闻香把屋前屋后仔仔细细地瞅了一遍,初步感觉挺满意的,就是不知道价格美丽不美丽?
“价格方面还是不错的,四百五十两。”老郑笑眯眯地报出了一个相当美丽的价格。
这个不错的商铺居然卖这么宜人的价格,莫不是有什么猫腻?
看到闻香兄妹俩疑惑的目光,老郑也不遮遮掩掩了,反正随便一打听都知道的:“之所以这么便宜,主要是这个房子风水不太好。”
原来,这个房子主人姓朱,原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三年前,女主人和小孩突染风寒,不幸送了命。
翻过年,这个朱老板便续弦了一个马氏,谁知道才过半年,这个马氏不知何故落水,竟送了命。
这下,朱老板有点惴惴不安了,连忙请长青观的上座、高功们做了一轮法事,好好祛除一下霉气。
又过了一年,朱老板才重振雄风娶了一位张氏,这个张氏更离谱,过门一个月不到,人竟无故失踪了。
这下可如何得了,张氏的娘家人揪着朱老板就是一顿暴揍,两家人最后闹上县衙,打了一场抗日持久的官司。
朱老板也成为城南县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好事者说:朱老板克妻。
又有装模作样的说:房子邪门、风水不好。
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还意淫:莫不是其中有什么风流韵事吧。
这个事情沸沸扬扬闹了一个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最后朱老板赔了张家一百两银子,才算脱身。
经此几遭,朱老板哪里还扛得住,面子和里子都没了,还怎么在城南县待呢,把房子托付给牙行,卷起包袱、脚底抹油---直接开溜。
东林巷子的商铺六百两银子起步,好一点位置的,比如说朱老板这一间,怎么也要卖七八百两。
但这种沾染上不详气息的商铺,却不是那么容易出手的。
朱老板跳水大甩卖,从八百两一直降价到四百两,终于甩掉烫手山芋,成功回血。
城南县最大的牙行“十三行”接手了朱老板的商铺,原想着转手肯定能血赚一波。
没想到家族人口众多的大商贾压根看不上这个商铺,拖家带口的小商人也不太想冒断子绝孙的风险,孤家寡人的小商贩又付不起几百两银子。
商铺眼看就要砸手里了,十三行迅速挂牌四百二十两银子寻找接盘手。
各家牙行牙人都不是瞎子,谁不知道朱老板的商铺滞销啦,哪个愿意做接盘的“老实人”呢。
朱老板的商铺一挂就是大半年,无人问津的情况下,十三行不得不降到成本价,这是底线了。
怎么说都是不动产,十三行宁可囤着等升值,也不可能亏本卖出。
最后,牙人老郑接手了朱老板的铺子。
老郑也不是傻子,他之所以接手这个铺子,是因为一个外地来的老财打算在城南县置业,托他寻找合适的商铺。
老郑便给他介绍了朱老板铺子的情况,老财主一时财迷心窍表示不在乎,老郑才把铺子拿下。
结果回头老财主就反悔了,气得老郑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但又拿赖皮老财没办法,只得没收定金十两银子聊以慰藉受伤的心灵。
四百两银子呢,这可是一笔巨款,怎么回本成了老郑的心病,日思夜想、夜不能寐。
本地人是不可能买的,只能推销给不清楚头尾的外地人,今天带闻香两兄妹来看这个铺子,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这个铺子,咱们不能要。”闻道一开口就拒绝。
闻香却有不一样的想法,风水嘛,既要信其有又要信其无,比起神神鬼鬼来说,人更可怕一点:
“郑伯,除了这个风水问题以外,还有什么别的问题没有?比如说是不是哪位大老板看中这个商铺想低价拿下呢?”
老郑心里盘算一下,朱老板的商铺挂牌都一年半载了,价格低得不能再低了,真有幕后黑手早就出手拿下了,岂会等到现在。
“这不可能,实不相瞒,这个铺子已经无人问津了,不然不可能亏本大甩卖的,如果你们真想入手的话,价格方面还能再商量。”
听闻此言,闻香颇有心动,不禁眼睛一亮,内心蠢蠢欲动:“还能优惠多少?”
“闻香!”闻道心感不妙,一个劲地扯闻香的衣袖。
感觉有戏的老郑立刻精神抖擞:“姑娘真想要,一口价四百二十两银子,其他费用我包了,怎么样?”
“不行,我们不要。”
“行,我们要了。”。
兄妹俩异口不同声,给出了不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