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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子,你讲得很不错,我们听了都获益匪浅啊。”张同知一开口就是称赞。
闻道虽然也没见过什么大人物,只私下里被司土君带着见过知县大人,但是因为跟闻香在一起久了,不知不觉地就沾染了一丝无所畏惧和人人平等的想法,对于大人物不像以前那么畏惧,因此总算能口齿清晰、顺顺当当地回话。
现在听了同知大人的问话,他便恭敬谦虚回礼道:“小子不才,不敢当,大人谬赞。”
“你这个种植法子是从何而来的?”
闻道便把之前的说辞再次搬了出来。
重复是一种力量,戈培尔有句名言:“谎话说了一千遍,就成了真理!”
许是说多了的缘故,此刻,闻道回答得是那么地振振有词,竟至于连自己都相信了,因此表现得格外地理直气壮。
张同知大人听了这操蛋一样的答案,竟然额首应可,可见这府城来的大人物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幸好这世道诈骗犯不多,不然分分钟钟要见一个就撂倒一个。
“听你说话,倒不像是一般的农夫?”同知大人又问。
“大人过奖,小子只是多读了几年书罢了。”
“哦,原来是读书人,怎么不继续念书呢?”
“小子愚笨,屡试不及第,父母仙逝,愧对家人,索性回家耕田。”
族长在一边也贴心地汇报了闻道一家的悲惨往事,以及闻道不畏艰辛、逆流而上、奋发图为的先进事迹。
“原来如此,你虽然没有应第之才,但贵在善稼穑,今日又传技惠及镇安大计,做得好,来年必表彰你镇安之功。”
“啊?”
一听说官府要表彰闻道,闻道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旁的族长、耆老们首先就高声感谢起来,好像被表彰的是他们似的。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司土君在一边急忙推了一把闻道,他才似刚刚惊醒,也一脸激动地感谢大人、感谢官府、感谢天地、感谢爹娘起来。
闻香在枝头,虽然站得高,但是离得远啊,没有了大嗓门的传唱人,完不知道大人物们叽里呱啦说些什么,只一脸好奇他们激动啥?
见到众人都这么有眼色,张同知大人满意地笑了,又问:“听厨子说,这三样食物的做法也出自你家?”
“呃?”这下,闻道张口结舌了:这个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难道也赖书上?
一时间想不到什么法子的他急得脑壳冒汗,只得犹犹豫豫道:“那个--是我妹妹她---呃--”
看到闻道卡壳,孙司土当机立断命令族长,速速叫闻香来,反正那丫头贼大胆。
于是,一人传一人,大家都在叫唤:“闻香--闻香--”
听到大人们都在召唤闻香,在树上的一串小孩和闻香皆傻眼了:咋回事?
“闻香,叫你呢?”石头激动道。
“总不是什么好事吧?”闻香嘀咕道。
“嘿嘿,准是好事。”石头这个傻X,不等闻香反应,在树上就蹦了起来:“哎--,在这里呢!”
卧槽!
石头这么一蹦跶,闻香吓得连忙抱紧树杈,唯恐一不小心被抖落下树,那可真是彻彻底底、里里外外都没面子了。
于是伴随着石头欢快的声音,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树上这一串皮孩子身上,闻香因为穿着鲜艳,在一众灰扑扑小孩的衬托上表现得尤其的耀眼、特别地吸引人目光。
“闻香,快下来。”
听到大哥歇斯底里的声音,闻香只得狠狠地横了一眼石头,然后乖乖地滑下树。
她一边走一边快速整理头发和衣服,待走到大人们面前的时候,又是娇翠可爱的萌妹子一名。
只见闻香落落大方地上前行个万福礼,脆声道:“小女闻香,见过诸位大人,大人万福。”说罢,抬头挺胸,与众老爷坦荡相视起来。
看着眼前这个端庄有礼的女孩,众人一时陷入恍惚,落差太大,这是刚才那个在树上抱着树杈又衣衫不整的少女吗?
闻香本来挺坦荡荡的,但是当她的目光与席上一双闪烁着探究和新奇的目光不期而遇的时候,莫名就有一种心动的感觉,啊不,是心虚的感觉:糟糕,忘记这里有道士。
说时迟、那时快,闻香立马低头变身无知、没见过世面的村姑,内心则暗自嘀咕:这个道士不会看出我是什么来头吧?
本来呢,闻香与道士是互不相干的两个存在,与眼前的道士也是素日无怨、往日无愁。
在闻香眼里,道士和跳大神的神婆都是一类的,只是因为刚来的时候被迫喝了某只道士的不明符水,因此对于道士是既鄙夷又有点畏惧。
概括来说就是:她害怕自己的内里本质被人发现从而被迫点天灯。
看到眼前的小姑娘,从端庄得体的大家闺秀秒变畏畏缩缩的乡下村姑,大人们总算回过神来:对了、对了,现在这个样子才对嘛,刚才是怎么回事?唔,错觉,绝对是错觉。
“听厨子说,这三样食物的新鲜做法是小丫头你教的?”张同知大人发话。
“回大人的话,这都是小女闲着无事自己瞎琢磨的。”闻香谨小慎微地回答。
“小小年纪,还挺有想法的,居然能想出如此别出心裁的做法。”
“多谢大人称赞,其实,这都多亏司土大人的教诲,小女才能鼓捣出这几样新鲜玩意。”闻香四两拨千斤,立时就把锅甩到了司土君大人的头上。
司土大人?孙司土?
众人的注意力自动转移到了城南县司土君身上。
孙司土一脸懵逼:有这回事?和我有关系?
“司土大人,就是上次您来村里视察的时候,小女向您请教许多问题,您都不辞辛苦一一答复小女,好教您知道,小女获益匪浅呢!”闻香一本正经地提醒。
听了这个话,孙司土在自己不大的脑容量里好好地搜刮了一番,愣是什么都没想起来,但在这种万众瞩目的场合,他当然是适时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闻家姑娘实在太会来事了,于是欢欣雀跃道:“哦,是的、是的,是有这么回事,这丫头不说,我都想不起来了。”
“哦----”众人拉长了声音,原来如此。。
张同知大人则颔首打趣道:“孙司土,原来你对饮食一途还有研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