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么曲折离奇的情节,两姐妹都听得一愣一愣的,好一会,闻青才道:“我就说吧,二妹迟来肯定是有原因的。”
闻兰的关注点却已经不在闻香身上了,一个劲地追问:“抢花的那两个人是谁?”
“我听正哥说,是城里张家来的,那排场可大了,好几个仆从跟着呢。”
“张家?哪个张家?”
“张家,你都不知道?”大郎面露不屑,“就是把二姑撞下山谷的那个张家。”
“哦,那他们来这里干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哼,你还不是不知道。”闻兰得意地反击,末了又问:“那个花很漂亮吗?”
“漂亮,特漂亮,这么大一朵花。”大郎拿手比划着。
“二妹什么时候会种花了?”闻青疑惑。
“姐,明天我们去看看吧。”闻兰也被花吸引,决定明天一定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漂亮的花儿。
“时候不早啦,大郎回屋睡觉吧,啥事明天再说。”
大郎得令一骨碌溜下炕,跑回东厢房去了;屋内闻兰又撒娇了一番,硬缠着要闻青答应明天和她一起去闻香家才罢休。
大郎回到东厢房时,他娘李氏正打发二郎休息,见大郎这么迟才回屋,少不得训他几句。
大郎惯例是要顶嘴的,一来二去的,李氏也知道了小霸王抢花的事。
等儿子们都睡着了,李氏才跟自己男人闻信说起今天席上的事:“今天,小妹又和二妹拌嘴,那张家的还在席上呢,也不知道收敛一下。”
“她俩为啥拌的嘴?”
“不就是二妹过来迟了嘛。”
“这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值当说?”
“可不是嘛,小妹从小就和二妹不对付,什么屁大的事都要攀扯二妹,也没人说得了她;在家里也是,谁都得让着她,什么事都得迁就她。”
“你是大嫂,平时就该好好教导她。”
“哎,你这话说的,爹娘平时都不说她,我能教导她什么。”
“还不是你们从小惯的,算了算了,明儿我和娘好好说说,不能再由着她了。”
“对了,还有一事,大郎说今天小霸王带着地主张家的人去二妹家闹事呢。”
“啥?闹啥事?今天四弟过来可什么都没说。”
“好像是张家的少爷、小姐看中了二妹种的花,二妹不乐意给,那小霸王就硬抢了去孝敬张家。”李氏也不是很确定地说。
“唉!这地主张家怎么老是和二妹过不去,上次害得她差点丢了小命不说,这次又是要闹哪样?不行,明天你得过去看看,他们那边啥情况?”
“行,明儿我过去看看,放心吧,我看二妹她笑嘻嘻的、啥事都没有,应该没事的。”
“这事先别和爹娘说,免得爹娘操心。”
“放心吧,我晓得的。”
“他们这是欺负我兄弟家没人啊,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也是欺负咱家没能人;唉,要是四弟早早中了就好了,这样咱叔兴许还在呢。”
“别瞎想这有的没的了,咱们平时多关照光照他们就是。”
“行,不早了,歇了吧。”两人闲话半天才熄灯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吃早饭的时候,当家妇人张氏率先发话:“今天开始,兰儿,你跟着你大嫂一起收拾家里的活,你大嫂干啥你就干啥,别的哪里都不许去!”
话音刚落,闻兰就跳了起来抗议:“娘,你干吗?干吗要我跟着大嫂干活。”
“你不干活,那你要干什么,家里谁不要干活?”
“那,那我以前就不用干!”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我不,我就不。”闻兰不干。
张氏还没来得及说话,闻仲就气得猛拍桌面大吼:“反了你了!”
这一吼,可把众人吓了一跳,老爷子一般不发飙的。
闻兰也傻眼了,这可是她第一次同时遭受了来自双亲的混合双打,内心瞬间翻江倒海:这内心的委屈啊,就犹如翻腾的大海掀起的惊涛骇浪,猛烈地撞击着礁石,她的玻璃心顿时碎成一地。
可惜,满桌的人都在默默看着,一时间竟无一人出声。
看着座上父母冷酷的表情,闻兰再也绷不住了,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接着就开始哇哇大哭:“呜呜---呜呜----”,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她就哭着跑走了。
堂屋内一阵沉默,众人脸色各异,却出奇地一致沉默。
最后还是闻仲发话:“就这样说定了,老大家的,你娘年纪大了,对兰儿看顾不到也是有的,以后你要帮着看紧她,她要是再不听话,该骂的骂、该打的打。”
大房李氏闻言内心一阵苦笑,这烫手山芋咋就扔她手上了呢,但是她也不敢当场反驳,只能唯唯称是。
饭后,众人各干各活去,张氏端了碗面条来到闻兰屋内;闻青正在劝慰着闻兰,见张氏进来,忙起身让开位置。
张氏看到女儿哭得梨花带雨的,着实有点心疼,不过心疼归心疼,她有意要打磨闻兰的心意却不会变。
俗话说得好,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心疼闻青,这次闻兰搅和闻青的亲事,让她有种迫切的危机感。
张氏出身并不是很好,当时能在家里几个姐妹之中脱颖而出嫁到闻家来,她可是花了不少心机、费了不少劲的。
刚才闻兰被老头子责骂,几个儿子、儿媳妇都一声不吭,她就知道女儿有多不讨喜,而现在她还一副受了千般委屈的样子,张氏觉得是时候让她经受一下暴风雨的洗礼了。
“娘,爹干吗那么凶?”闻兰抽搭着不解地问道。
“兰儿,你十岁了,再过一两年你也要开始说亲事了。”
“娘,怎么突然说这个,人家还小呢。”
“不小了!青儿也是十二岁就开始蹙摸人家,现在都十四岁了,还没定得下来人家呢!”
这话让闻青有点失意,不禁轻轻撇开头去。
“昨天那人家不是来咱家了嘛,怎么没定?”闻兰有点愕然。
“你既然知道人家来相看你大姐,为什么在席上和闻香纠缠不休?是你姐的亲事重要,还是闻香的事打紧啊?平白让人家看笑话,以为咱家姐妹不和呢!”张氏顿时提高了音量。
“娘,这都怪闻香----”
“你还不认错!我说了几百遍了,你净当耳边风;人家看你们姐妹争斗、互不相让的,必定以为咱家家风不行。”
“相亲、相亲,哪个人家不想要贤良淑德的女子,看你们争来争去,谁会要你们!”张氏厉声骂道。
“青儿还排在你前头呢!这个姐妹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姐若是嫁到城里去,自然能帮你张罗更好的;她若是没挑到一个好人家,你也得跟着落个不好的。”
张氏喘了口气继续道:“咱家在乡下虽说是中上之家,但是和城里比起来差远了,难道你们想一辈子待在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