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雄关如铁,气势浩然,北倚燕山,南连渤海,乃辽燕咽喉。城垣城高四丈余,厚两丈余,可供十人同行,五马并骑;城墙内部土筑,外用砖砌,十分坚实。四座城门均修有城关箭楼、临闾楼、威远堂、牧营楼、靖边楼五座防御设施,关城四周修有瓮城、翼城、城堡、烽火台等军事设施,乃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雄关。大石河入海口驻扎北海水师,林林总总、远望如云。拥有船只2000艘,其中800艘巡逻船,1000艘战船,200艘漕船。
王唊惊叹道“大燕城坚池深,兵马雄壮,水师之庞大更是从未敢想。”
秦卿笑道“此间不过我燕国北海水师,向南还有卢思台水师乃是3000艘规模,战船便2000艘。”
王唊更是敬慕不已道“与大燕相比,扶余、沃沮、朝鲜等小国简直如同蚍蜉。”
燕京、渤海、碣石之间,乃燕国旧地。初燕太子丹宾养勇士,不爱后宫美女,民化以为俗,至今犹然。其俗男女无别,悍直少虑,敢于急人,燕丹遗风也。
秦兰玉,乃居于碣石山,胆智过人,善骑射知兵略,常训山民讨伐山贼,抵御东胡,后燕王封为山海关内水步骑三军统帅。听闻女儿安然归来,亲自迎接至码头。秦兰玉年三四十岁,相貌极美,举止之间既有娴静文雅之气,亦有刚毅雄健之风,眼神凌厉,剑眉尽是肃杀之气。一直停留在山海关的拓跋猗卢、慕容嫣也欣然来接。山海关陆路五将军、水师七将军皆伴随秦兰玉前来迎接,一时旄旗飘扬,阵势庞大。秦卿可谓威风八面,风头无两。
山海关将军府,秦岚玉身穿紫色暗花立领裳,秦卿换了女装,身穿湖蓝色织金百褶裙,母女如花,正在交谈。
秦岚玉道“这朝鲜仅限礼品大有意味,其辞云伊尹受命于汤,赐?鲗之酱。自辽西海域之中,命海官有司,以深海鱼钓之法所得,从大海洄游至辽东、辽西上游江河,名鮰鱼,最是鲜美肥厚,海官有司得之,不敢私藏,进献燕王。”
秦卿道“这次返航,十五艘大小船舶的捕鱼船队捕获大小鲜鱼数千石之多,若将规模扩大千艘,在辽西、辽东及朝鲜沿海,其每年鱼获,怕有十万石之多!”
秦兰玉道“若是如此,价值恐怕超过十余万万甚至数十万万,可以养活数百万人!”
秦卿点头“嗯呐嗯呐!”
秦兰玉道“长进了啊!”
秦卿母女比剑,秦兰玉见秦卿剑术大进,叹道“丫头,你剑术长进不少,膂力强于往日。看来这趟江湖没有白跑。”
秦卿道“今日母亲大人也忒高调铺张。”
秦兰玉道“拓跋猗卢、慕容嫣、王唊、段疾陆眷等在,此举彰显我大燕国威,以往四夷宾服。”
“那个满面惊疑不定的胡人便是段部单于段疾陆眷?段部鲜卑不是臣服辽郡了么?”
秦兰玉道“段部的确已经向牧野无咎纳降。但我派窦宪率四万出山海关,段疾陆眷自然归顺,由不得他首鼠两端。”
“怕是牧野无咎又要告状了。”说完,秦卿模仿牧野无咎的神态道“燕王居心叵测,勾结塞外部落,意欲谋反自立。”
秦兰玉笑道“老皇帝牧野铉将牧野无咎的诬告燕王造反的奏折转给燕王府。牧野无咎怕是大失所望吧。”
“牧野铉是不是投石探路,欲擒故纵呢?”
“哼!燕王雄兵三十万,牧野铉想翻脸,也得掂量掂量。我秦兰玉起于草野,受燕王恩惠,以女身受将军之位,定然为他尽忠职守,收服燕北诸部。牧野无咎想要踏进山海关,还须过我这一关。”
“啧啧!母亲大人,你这番话应该说给我那义父大人听。”
秦兰玉脸上一丝羞赧、一丝甜蜜一掠而过,沉吟片刻道“你这次到燕京,带上拓跋猗卢、慕容嫣、段疾陆眷,还有那个路最,叫他知道咱们母女的本事。我还为他准备了的上好熊皮和野猪腿,对他伤寒腿极有好处。”
秦卿道“母亲大人终身不嫁,痴心一片,却连个名分没有。”
“名分有何用处?我身份卑贱不配做他的妃子,能够为他驰骋沙场,我已经十分知足了。”
秦卿撇撇嘴却没答话。
秦兰玉道“那朝鲜使者路最看你的眼神可不对。”
秦卿道“有何不对?”
“多半是迷上你了。”
秦卿道“国小民寡的异邦,本郡主看不上眼。”
秦卿一行自陆路经平州、石城、玉田驿、三河、潞县来到燕京。一路皆是人口繁密之地,秦卿有意展示大燕实力,不时为拓跋猗卢和慕容嫣讲解各城人口、风情,两人一路叹为观止。秦卿淡淡道“大燕72城,处处繁华,无不摩肩接踵。”众人进入燕京城,拓跋猗卢和慕容嫣等人彻底被征服了。燕京城之巍峨壮观,一眼望不到边城墙蔓延伸展。拓跋猗卢问“燕京城何其大?”秦卿道“周六里,官城周十八里,内城周四十五里。燕京城人口一百五十万。”
一行人从德胜门进城,只见燕京城楼面阔5间,十三丈宽,通进深八丈,幽深如同山洞;楼台连台高十二丈米,进入城门,颇觉城池威严。歇山式城楼,重楼重檐,灰色筒壮绿琉璃瓦檐边显得辉煌壮丽。城内街道严整宽敞,崇文门大街、长安大街、宣武门大街、西长安街、阜成门街、安定门大街等主街道宽达三丈。燕京城内中居民三十三坊,街道严整,繁花似锦。拓跋猗卢、慕容嫣、段疾陆眷以及隐藏身份暗中跟随的王唊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心中赞叹不已。
秦卿一行进入燕王府,执事太监道“天气寒冷,王爷在玉漱宫暖阁理事呢。”秦卿带领拓跋猗卢、慕容嫣、段疾陆眷曲曲折折,走了一刻钟,来到风景秀丽的勤政殿,听旨意进入大殿,只见正中端坐一位气场威严的男子,五十多岁,相貌奇特雄伟,脸白微有美须。他双眉浓长,鼻子挺直,双眸深邃明亮,就是燕王曹烨。
段疾陆眷道“段部单于段疾陆眷拜见燕王,我段部尽数归降燕王,绝无二心。”
慕容嫣道“慕容部特使慕容嫣拜见燕王,愿燕王准许我部一万户民众归顺大燕,瞻仰鼻息,被泽蒙庥。”
拓跋猗卢道“拓拔部大王子拜见燕王,请大王容我我部三万户民众归顺,为大王牵马牧羊,肝脑涂地,九死不悔。”
一名太监拂尘自三人手上接过三人归顺锦书,呈给燕王。燕王一一审视,温言道“孤王受天子命居燕云而治燕山南北,今辽郡牧野无咎,妄负圣命,纠结燕北山林胡夷,窃主辽郡。王道之常,抚顺伐逆,古今彝宪。孤王若恃甲兵之众,远涉雪岭,以祸远夷安靖之民,非天子之所托,亦人事之不然。今三部顺天道来归,果能革心顺命,共保承平,不亦美乎?”
段疾陆眷道“臣部归顺燕王,然牧野无咎肆意为难,奈何?”
燕王笑道“都护府有督抚诸部之权,孤王也有经略燕北之命。无妨!”
拓跋猗卢道“臣部落居于乌洛浑,地处极北,天寒地冻,民生艰苦,匈奴部时常侵扰。臣闻居庸关外大宁城、鸡鸣驿一代,地势平坦,水草丰美,请准许我部南迁,受大燕雄兵佑护。”
“准。”
拓跋猗卢叩头拜谢。
慕容嫣道“昔日辽西都护王浚迁我部居于大棘城和龙城,今王浚已亡,还请燕王为我部做主,赐封其地。”
燕王道“十日内,赐封金匮诏书必到,宣谕都护府以及辽郡诸部。”
慕容嫣跪拜叩谢。
燕王道“王府旁玉漱宫一直空无人居,孤王改名之为‘雪姝馆’赐予慕容特使常驻,以结永久之好。”
慕容嫣面色刹那苍白无色,旋即感激涕零状跪谢。
燕王又道“孤王新建朝文馆、会国馆,拓拔部和段部何时遣使居住啊?”
拓跋猗卢道“臣长子拓跋六修素来倾慕中土繁华,臣修书后月内可达燕京觐见。”
段疾陆眷也连忙道“臣弟段匹磾已在燕京,时常留连忘返,愿以为质。”
燕王道“孤王赐尔等千金,诸君可在燕京购娱,尽兴方归。”
三人陛辞,燕王立刻换做慈父般笑容道“孤王如何赏你呢?”
秦卿笑道“父王,还得劳累你赏见朝鲜使者王唊呢。”
燕王道“孤王累了,今日不见人不议事,只听你说说辽郡之事。”
秦卿道“先秦大王子扶苏化名太秦公,居于千岛。牧野无咎名为缉捕先秦余孽,实则是太秦公的暗部部众。太秦公其帐下军师王次仲奔走辽郡,襄助牧野无咎杀死辽西都护王浚,控制沃沮,征服扶余国,收服沃沮、东濊、伽倻等部落。”
“牧野无咎讨伐朝鲜之事又是因何?”
“王次仲以割地百里为诱饵,惑朝鲜权臣乌稽、箕否等出兵助其攻占诸部。哪知朝鲜局势变幻,新王登基,牧野无咎趁朝鲜内乱,反讨朝鲜擅自动兵之罪。恰此时倭寇攻破三韩之地,新太子箕准心胆俱裂。女儿为之击破倭寇,箕准遂愿倾国归化大匜朝。”
燕王道“王次仲和牧野无咎玩的一手好棋。”
秦卿道“幸亏有父王先见之明,不至于关外全局糜烂。”
燕王道“孤王那皇帝兄长虽将牧野无咎密折呈给本王,却命齐兵进驻黄河沿线,齐将于华衮率兵两万进驻淄川青城镇、博昌、高苑,田文率兵两万进驻历城鹿角关、张公渡、四渎津、杨刘渡;司隶嫖骑皇甫义率左屯军两万进驻濮阳津、滑州胡梁渡、黎阳津、白马津;司隶折冲将军杨梦衮率右屯军两万在新乡、获嘉、武陟一带布防,兵部会同工部,在河清筑柏崖城、河阳修浮桥、泽州天井关增筑关隘瓮城。河内郡增郡兵一万守林虑与安阳一带。”
燕王道“韩归夏率匈奴六部在忻州也有兵马上万。”
秦卿道“皇帝竟然怀疑父王忠诚,岂不是老糊涂了么?”
燕王道“层层布防,纵深防御是兵家要略,再者帝心难测,你还需多磨砺勤学!”
秦卿道“谢父王教导。”
“不过辽西已平,孤王少了一番心事。今后江湖中事,你还需为孤王细心打理。”
秦卿道“女儿愿为父王分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