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艘舰艇靠近,旋岚挺身挡住,被一人砍中后背跌落湖中,生死未知。柳之咏大怒将四人斩杀,自己也被长剑刺入肋骨,狐裘染血如梅。
柳之咏施展九宫剑法,挡住众人,两人且战且退,忽感脚下生疼。原来地上被预先撒了满地十字钉,两人也难轻易逃远。
众敌十人则穷追不舍,六角手里剑纷纷袭来,柳之咏身中数枚暗器。二人逃到湖边,柳之咏毒发再难行动,柳之咏长叹道“哀哉!江湖亡命人连累了红绡!”红绡摇头道“生死伴君,无憾。”
只见官道上一阵长啸之声,山涧回响,远远向湖面传去。那长啸之声竟是震慑得正在厮杀追逐的人一愣。青衣剑士忽而手里剑齐发,朝为首的红衣男子袭击而去。蓬头道人手举棺木挡住了大部分暗器,秃头道人则一跃而起,大喝一声,声波震荡,吹矢纷纷震落。红衣男子手持长枪依旧,扫退众人,犹自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态。
红绡道“太湖缥缈峰越女剑派女侠旋岚跌落湖中,还望诸位抢救。”说着用手一指旋岚落湖之处。一名女道士跳入湖水,潜水寻找旋岚。
眼看百余名剑士在四人冲击下纷纷败阵。那为首的红衣男子横枪挡在红绡和柳之咏面前,笑道“素来听闻吴郡八家率众抵御千药岛盘踞一伙倭寇,未料尔等竟致金陵城下。吴郡八家真无人哉?”
“国比中原国,人同上古人。衣冠夏制度,礼乐秦君臣。银瓮储清酒,金刀脍素鳞。年年二三月,桃李自阳春。”
“国王无道民为贼,扰害生灵神鬼怨,君臣跣足语蛙鸣,肆志跳梁于天宪。”
为首的忍者头领仰天大笑,大喝一声震碎一身忍者服。只见他努睛突眼,鼻如悬胆,黑髭血口,四根獠牙外露,可谓长相狰狞。他身高六尺,手足如铜铁,周身肉瘤累累,浑如野鬼。他声音如同裂帛,道“我乃倭国久久能智,诸位贵姓?”
红衣男子道“在下长风镖局钟无期,这四位是金陵四散人姑孰(当涂)灵墟山疯癫道人竺法狂、敬亭山跛足天师萨守坚、句曲山三茅真君茅盈、北固山大痴坤道黄玉真。”
久久能智道“噢!知道知道。你就是金陵有名的第一脚夫钟老大,他们四个是买卖五石散的药剂师嘛!中土富贵繁华,脚夫和药剂师这种下流行当,也竟然如此闻名。”
句曲山三茅真君,茅持盈、茅持固、茅持衷在茅山修炼服气、辟谷术,修符咒劾召鬼神,并以医术救治世人,特别是主要研修内丹。宛城张氏发明寒食散,因药性皆燥热绘烈,可驱寒发汗而命名,又因包含钟乳、硫黄、白石英、紫石英、赤石,有名五石散,因三茅真君以五石散助钟无期排毒而知名,金陵城的王公贵族子弟竟然以此为荣,服者弥繁,于时不辍。
三茅真君也是哭笑不得。
钟无期暗思“53名寇贼,80天侵占20多个州县,杀害5000多名吴中军民,直达金陵城下,看来吴中八家真是废了。”
钟无期大声道“阁下不在倭国,却来我大匜劫掠是为何故?””
“老子本来为伺奉夜之国月读,月读为出云国大国主所杀。邪马台也被出云国的须佐之男攻破,卑弥呼逃到天岩国躲避,老子索性做了海盗,听闻中土繁花似锦,特来讨些富贵。”
钟无期道“追杀这三个人有何富贵?”
久久能智嘿嘿笑道“自然有金主啦!不便告知!”
钟无期道“那我们来比个高低如何?”
久久能智道“夜行流的志那都彦、隼人的九鬼水军。我三部出一人,你们两派各出一人如何?”
另外两名头领点头应允。
久久能智道“割田重胜,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
一名全身白衣的忍者跳出来,秃头老道竺法狂应战。割田重胜的兵刃是双手的手甲勾,交叉于胸前单膝跪在雪地上,忽而连番滚动,如同鳄鱼扫向竺法狂的双腿,竺法狂连忙后退却依旧被撕碎裤管。竺法狂拂尘横扫,扫中忍者肩头,白色佛尘尽是血丝。割田重胜双手捏掌决,道“遁地术!”忽而遁入雪地不见,众人瞠目结舌,世间竟有此法。钟无期道“听闻地鼠门有遁地之术,乃是事前预先有地洞,而这倭国忍者竟是凭空遁地!奇哉怪哉!”竺法狂凝神警戒,忽然一跃而起,使出千斤坠竟是将割田重胜踩在雪底不得动弹。
久久能智道“我们输了!”
志那都彦道“佐田彦四郎,赢取忍者应有的荣誉吧!”
一名枯瘦的忍者高举薙刀,跳跃而出。敬亭山跛足天师萨守坚手拿单剑迎战,主动出击,剑势细密而气势惊人。佐田彦四郎大喝一声薙刀砍落,却被萨守坚的剑网弹射出去,刀头断落,萨守坚的剑势不止,绞住对方刀柄,刀柄化为碎木屑。佐田彦四郎手持半截木柄围绕萨守坚狂奔,身形敏捷如同狐狸跳跃,忽而化为三人,只见那三人一模一样。众人惊呼“分身术?”萨守坚也是被唬得一愣。三人同时手举竹笛,吹矢齐发。萨守坚剑光斗发,击落两根,另外一根反弹了回去,其中一个顿时倒地。另外两人奔到倒地的那人面前,哭道“小鼠,小鼠!”钟无期噫了一声,道“看来那分身不是幻象,而是真人。”志那都彦道“这时佐田彦甚五郎和佐田彦小鼠,擅长狐狸之幻的忍术,竟然被一个药剂师破解了。”
久久能智道“看来没有九鬼水军表现的机会了。三场两胜,我们败了啊!”
道“如此一来,只有撤退一途了。”
钟无期道“慢!留下解药再走!”
久久能智道“没有觉悟的中土人啊,忍者的毒怎么有解药呢?佐田彦小鼠也必死无疑,就让你们两位受伤者准备迎接死神吧!”
久久能智双手一抛,砰砰的爆炸声,烟雾顿起,众忍者消失了。
红绡道“传闻长风镖局钟老大年逾不惑,却犹若少年公子,俊朗非凡,气质出众。今日一见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钟无期笑道“美人夸奖,在下欣喜不已。我与四散人共游莫愁湖,本人间乐事,却无端被那东瀛小丑打扰,实在可气。来,这副良药赠予姑娘,可暂保你家相公性命。”
红绡道“金陵四散人的‘上清丹药坊’以五石散名著江南,远销川藏。请问钟公子手中可是五石散?”
钟无期道“不错,这正是五石散。”
红绡道“听闻五石散令人沉迷,行事荒诞,癫狂如醉,皆因其内含毒性!我家公子岂可服得?”
“五石散驱邪除寒,令人神明开朗、精气爽朗,乃江南至宝。这辆马车就送与姑娘,服药之后登车寻访栖霞寺大乘般若宗道朗法师,或可一救。若是不服,他撑不到栖霞寺便一命呜呼,你娇滴滴的小娘子不怕年纪轻轻做了小寡妇!哈哈!服与不服,姑娘看吧!”
竺法狂道“姑娘,越女剑旋岚之事交由我等。你家相公的毒去耽误不得,赶快去吧!”
竺法狂和萨守坚将柳之咏抬上马车,将其安置好。马车极其奢华,有虎皮为毯,云锦为被,不虞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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