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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欺负我!让你害我爹娘!我让你们死无尸!”
谢容昭一刀将昏迷不醒的方大少的人头砍了下来,动作干净,毫不拖泥带水,一个转身,同样的手法,一颗接一颗的头颅被她无情收割。
等到她杀得筋疲力尽之时,已浑身是血,看上去恐怖瘆人。
她的手不停在抖,不是吓的,而是因为砍了太多的人,手腕已经没有了力气。
“阿爹,阿娘,你们的仇我报了,原谅昭昭让你们等了那么多年哦,昭昭这就来寻你们。”
谢容昭整个人魔怔了一般,满是鲜血的脸上,竟然还带着笑,手中的火把不停挥舞着,不过一刻钟,整个方家大宅已是陷入了一片火海!
谢容昭大笑着,一步一步地走入火海,弯了多年的脊背挺直,感觉不到温度,也感觉不到疼痛,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解脱。
恍惚中,她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阿爹阿娘来接她,他们身后似乎还跟着景舟哥哥,她听到了他们在叫她……
“乖宝,我们回家了。”
“昭昭,我来接你了。”
一场大火,成为了高县的一桩悬案,多年未破……
昏睡中的小女娃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痛,火燎燎的那种痛,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烫熟了!
“爹,娘!”
小女娃的五官几乎都要皱到了一起,脸色苍白,唇无血色,手脚还在不停地挣扎着,显然这是被梦魇着了。
终于,小女娃低呼了一声,眼睛缓缓地睁开了。
等到好不容易彻底地清醒了,谢容昭揉揉眼,轻叹一声,又梦到上辈子的事了。
重生回来有将近半个月了,她好不容易才确信自己是真地回到了五岁之时,只是每日仍然会有所恍惚,前世记忆总会时不时地跳出来。
谢容昭动了一下,有些陈旧的小床也跟着晃了一下,外面传来了一阵咒骂声。
“不过是一个赔钱货而已,还要闹着吃什么蛋乳羹,当真是将她给惯得无法无天了!那羊乳多精贵,是留给几个孙子吃的,她不过一个贱丫头,哪儿来的福气吃这个?滚出去!”
不用想,谢容昭也能猜到这是阿奶在斥责去厨房给自己做小食的阿娘了。
思及阿娘此时在长辈面前受辱,谢容昭除了心疼之外,竟是什么也做不了。
“不过是说了你几句,做这副样子给谁看?进门这么多年,也不见你能生个儿子出来,真是半点儿用也没有!”
“真是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我们谢家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扫把星进门!我看那个赔钱货跟你一样都是来我们谢家讨债的!”
……
谢阿奶刻薄的话一句又一句往外冒,谢容昭都怀疑这老太太是不是天生就会骂人,这么半天,竟是没有一句重复的。
突地,空气中似乎是安静了一瞬,紧接着,似乎是听到了老太太踢踢踏踏回屋的声音,嘴里头似乎是还骂骂咧咧的,不过声音小了许多,听不怎么真切了。
“让你受委屈了,听说乖宝病了,我进去看看,你不是要给乖宝做蛋乳羹?快去吧。”
谢容昭的眼睛亮了亮,是阿爹的声音,今天是阿爹休沐的日子!
果然,下一刻,谢容昭就听到了唤她的声音。
“乖宝,醒了吗?爹爹给你带糖了哦!”
谢修文的声音似乎天生就有着一种魔力,清冷和温润交织在一起,不仅不违和,反而还极其吸引人,且只有在叫她乖宝的时候,声音里才会明显地多出几分暖意来。
她有多久没有听到阿爹的声音了?
上辈子阿爹的嗓子毁了,如果不是因为要救她,也不会被人算计得命都没了。
谢容昭觉得眼泪又要掉下来了,连忙抬手揉了下眼。
“阿爹!”
软乎乎的声音响起时,谢修文也推门进来了。
一眼看到了自己的小棉袄正坐在床上,两只眼睛还迷迷瞪瞪的样子,真是可爱。
谢容昭伸出手,表情委屈:“阿爹抱抱!”
重生回来半个月了,谢容昭也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能要什么了。
她不求自己大富大贵,只求父亲母亲平安康健,她便愿意舍出自己的寿元来换!
思及此,谢容昭一下子扑到谢修文怀里,小胳膊攀上他的脖颈,紧紧地搂着,生怕一会儿再不见了。
看到女儿对自己如此依赖,谢修文也高兴,可是随后又觉得脖子上湿湿的,便意识到宝贝女儿这是哭了。
“乖宝,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你说出来,别让阿爹担心呀。”
谢修文小心翼翼地哄着,就怕乖女儿病情再加重了,以手试了试女儿额头的温度,确定没有发热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谢容昭不肯从他怀里出来,只是摇头,嘴里哼哼着:“我想阿爹,我要阿爹抱抱。”
谢修文愣了一下后失笑,只以为是自己这回有半个月没回来,女儿想他了,再加上她又生了病,定然是比平时要娇气一些的,自以为是弄明白了女儿的心思,便大手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还微微晃动着手臂,像是哄婴孩一般地哄着五岁的宝贝女儿。
“阿爹,什么是替人挡灾呀?会给很多银子吗?”谢容昭眨着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颇为天真地问道。
谢修文心里一突,面上不显道:“怎么突然问及这个?”
谢容昭不以为然,又问:“听她们说的呀,说只要我去方家住上半年,就给咱们家好多银子。”
谢修文神色庄重了些:“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话?”
谢容昭以为自己做错了事,小声道:“迷迷糊糊的时候,大伯娘和二姐姐说的呀。她们说大伯欠了方家银钱,方三小姐命中有劫难,我过去住半年,替她挡了灾,就能回来了。”
谢容昭现在到底还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所以她尽量让自己说的话不是太顺畅圆满,否则就不像是一个孩子的表现了。
不过该说的重点,也都说明白了。
谢修文想到刚刚在外头时妻子提及的干亲一事,心里便有了数。
不过是一些个小把戏,竟然诳到他身上来了!
谢容昭又故作懵懂道:“阿爹,若是替人挡灾的话,那灾难是不是就要落在我头上了?那我还能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