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岚莺百思不得其解单肇是怎么对鹤白改变心意的,导致她闲暇之余就会盯着两人看。
天气变凉,秋冬必备的烤红薯和糖炒栗子上线了。
单肇第一次烤红薯有些新奇,玩的爱不释手,明岚莺几人负责吃,他负责烤。
鹤白窝在她脚边啃烤红薯的时候被盯得发毛,手里的烤红薯都变怪了。
“嫂子,有话咱就直说,一直看我干嘛?我变丑了?还是我又胖了?不可能啊!我天天都有练剑的!”
冬夏这两天调理的恢复了一些,怀孕时的虚症没法子,但起码吃东西不会反胃了。
捧着暖乎乎的烤红薯笑眯眯的看着鹤白,“没丑没胖,反而被嫂子养得白嫩水灵,更漂亮了。”
鹤白矜持的哼笑一声,“也就还行吧!”
单肇在一旁认真的烤红薯,闻言嗤笑一声,“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确实人模人样的。”
鹤白捡起脚边的红薯皮砸他脑袋上,“不会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烤你的红薯!要软糯不失水分,你烤的太干了!”
单肇不满的切了一声,嫌弃的把头顶的红薯皮扔回去,“就你要求多!吃吃吃,一天天就知道吃,这样下去谁还要你哇!”
鹤白哼唧一声,“我又不愁没人要,姑奶奶天生丽质,多的是人排队求娶!”
单肇缓缓坐直了身子,“谁说的!小爷我可是一个都没看见!就你这样的还有谁会要?说出来我听听?”
“多的是人要,要你管!嫂子还说只要我乐意,招几个入赘的也不是不行!反正姑奶奶养得起!”
单肇轻轻啧了一声,嘟囔了一句,“那我也可以……”
他说的含糊不清没人听见,但明岚莺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
是话少了还是变得正经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先入为主的观念,总觉得单肇对鹤白有没有人追求是在意的。
悄悄跟冬夏咬耳朵,“你有没有觉得单肇好像对鹤白有点在意过头了?好像越过了兄弟的那条线。”
冬夏歪了歪脑袋,看着互相扔红薯皮的两个幼稚鬼,“没有啊?嫂子你是不是想多了?他们俩不是本来就是有婚约的吗?在意一点对方也没什么吧?”
明岚莺咬牙嘶了一声,“不对劲,还是不对劲,他们之前还是好兄弟的,相约要一起找皇上退婚的,现在怎么感觉单肇看鹤白的眼神不太清白?”
“眼神不清白?”冬夏瞪大了眼睛仔细打量两人,两个幼稚鬼跟往常一样拌嘴打架掰手腕。
就是单肇脸上的笑意怎么看都带着一些不符合的温柔和迁就,这种神色她只在叶绝律看明岚莺打闹时才见过。
鹤白和单肇掰手腕的阶段进入白热化,宁儿在一旁和狼崽为两人加油打气。
冬夏突然就沉默了,她看见本来面不改色的单肇因为鹤白猛的发力靠近的原因,脸上的绯红突然迅速蔓延到耳根,眼神还有些躲闪,手上也因为松了力道输给了鹤白。
她们这两个旁观者当然看出来这个脸红不是因为用力过头而红的,而是因为遇到心动的让他紧张兴奋的人或事才脸红的。
鹤白掰手腕难得赢了他一回,兴奋的举手和宁儿击掌欢呼。
单肇输了一局还在嘴硬,但眉眼间纵容宠溺的笑意,除了当局的几人不知道,其余的没瞎都看出来了。
明岚莺摩挲着下巴,对身后的蔡嬷嬷轻声吩咐,“他俩应该发生了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蔡嬷嬷,去打听打听。”
蔡嬷嬷颔首应下,冬夏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嫂子,你不怕他俩知道你管的这么多?”
“怕什么,他俩不会知道的。”
蔡嬷嬷找王玉英打听事,王玉英打听到一半发现事情得是之前跟鹤白他们一起去抄家抓人的那一千兵知道的更多一些,就去找了前院的弟弟王昌英去打听。
王昌英人圆滑,平时也好说话的样子,那一千兵还在知府府衙看守库银,打听点事很快就有了眉目。
明岚莺偷偷带着冬夏一起吃瓜,加上王玉英和蔡嬷嬷,主仆四人缩在角落里偷偷讲悄悄话。
王玉英清了清嗓子,把事情娓娓道来,“回禀王妃,他们一路抓人抄家没出过什么意外,唯一一次险境只有单公子带人进树林里抓人的时候,差点被暗算,是鹤白姑娘从天而降即使拉了一把,护住了他,可能是那次的美人救英雄,让单公子对鹤白姑娘一见钟情。”
明岚莺轻轻拧眉,“一见钟情是这么用的吗?”
王玉英挠了挠头,“王妃见谅,大概的意思就是那个意思,您懂奴婢意思吧?”
明岚莺点点头,“大概懂了,但是总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王玉英嘿嘿一笑,看了眼蔡嬷嬷,“确实没那么简单,奴婢说了,蔡嬷嬷不要打奴婢。”
蔡嬷嬷伸出指头点了点她,“你这丫头,在王妃面前还有什么是不敢说的!”
冬夏笑着催促道:“都是自己人,快说快说。”
“根据当时那五十人亲眼所见的情况是,被逼急的官员身边带着有武功的侍卫,走投无路时才拼了命的偷袭反击,想打个他们个措手不及杀出一条血路逃走!”
“当时树林里昏暗,他们只看见两只利箭从暗处飞出,就要伤到单公子时,鹤白姑娘一个飞扑把单公子护在身下,自己的胳膊和肩膀却被利箭划破!”
明岚莺和冬夏齐齐倒吸了口气,“我没看见鹤白身上有伤啊?有伤的话那妮子就跟我装可怜了。”
冬夏想起单肇随身带的祖传药粉,“可能是皮外伤不打紧,单公子不是还随身带了药吗?鹤白身体也好,估计回来的路上就愈合了,不想让你担心。”
王玉英点点头,继续说道:“当时他们都傻了,只有鹤白姑娘反应最快救了单公子一命!据说他们手忙脚乱把两人扶起来时,有个离得近的,看见单公子面色通红的,不知道是磕着了还是气着了,气势汹汹的一人一剑直接杀进树林抓人。”
王玉英讲的深情并茂,仿佛人就在现场亲眼看到的一样,冬夏哇了一声。
“没想到还有这么惊险的,抓贪官还抄家,鹤白和单公子功不可没啊!”
“没想到还有这么惊险的,抓贪官还抄家,鹤白和单公子功不可没啊!”
明岚莺的关注点有点奇怪,“你说鹤白把单肇扑倒了,然后单肇被扶起来时脸红了?他脸红个泡泡茶壶?鹤白是怎么扑倒他的?”
“嘿嘿嘿……”王玉英朝明岚莺那挪了挪,“这就是重点,他们当时没反应过来对面会偷袭,但都傻了的原因主要是因为鹤白姑娘扑倒的时候,单公子的脸正好埋进了鹤白姑娘的胸膛里……但是当时情况紧急,他们也只是没反应过来,都没多想!鹤白姑娘应该也没多想!战场上救人命哪有那么多花花心思!”
明岚莺震惊的瞪大了眼,“不会是因为这个……单肇想对鹤白负责?”
“对,没错,不行吗?”
明岚莺下意识的回答道:“不是不行,就是吧这件事可能是他自作多情了——”
明岚莺一抬头就对上其余三人疑惑的眼睛,“哎?刚才谁在说话?”
四人齐齐抬头,看见旁边墙头的树枝上,单肇本人面无表情的蹲在离她们不到三尺的距离。
开朗爱笑的脸上了没了笑意,只剩下一脸严肃正经和认真,有点别样的帅气。
主仆四人:“……”
坏了,背后说人八卦还被主人公之一听到了。
明岚莺面不改色的清了清嗓子,“是单肇啊,怎么能蹲在这里偷听我们女孩子,太失礼了!”
单肇利落的跳下来,对明岚莺拱手行礼,“到了喂百兽崽崽们吃饭的时辰,翻墙走的快,路过瞧见王妃嫂嫂你们鬼鬼祟祟的在这里,不经意间听见了两句,请王妃嫂嫂饶恕。”
明岚莺尴尬的摆摆手,“算了算了,多大点事,要不你先去忙?”
单肇轻抿唇,开朗的少年郎脸上笑意全无,只有小心翼翼,“请问王妃嫂嫂,刚才说是我自作多情了是什么意思?我不能对鹤白负责吗?”
明岚莺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看了眼身边的冬夏,冬夏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是说你不行,而是吧……鹤白性子大大咧咧的,可能不会想那么多,平时和你相处也只是拿你当异性兄弟姐妹,你因为这件事就要对她负责什么的,可能在她的意料之外,有些难以接受。”
毕竟鹤白到目前为止从没想过这辈子要嫁人或娶个伴侣之类的事,她逍遥自在惯了。
“可是我……我我碰了她的……”
单肇怎么说也只是个清纯的大小伙子,这么多年除了鹤白之外,连姑娘的手都没摸。
上次被她救了一命,他的脸是整个埋进了她怀里,那饱满的位置,柔软有弹性,和充斥鼻腔的淡香,现在想起来还是会让他面红耳赤。
主仆四人就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一张略显青涩的脸,逐渐变红,一双桃花眼蒙上水雾,清纯又羞涩。
明岚莺无语的看着他,“行了行了,我们就好奇一下,鹤白能不能开窍看你自己的本事,我们不反对,也帮不上忙。”
单肇咧嘴一笑,一口大白牙晃了她们一眼,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拱手抱拳对明岚莺行一大礼,“多谢王妃嫂嫂!”
单肇还赶着喂百兽园的崽崽们,连忙翻墙走了。
明岚莺看他意气风发的身影起起落落,不满的啧了一声,“这么都爱在府里翻墙呢?”
冬夏笑着摇摇头,“大概是更快吧?”
明岚莺拍了拍王玉英和蔡嬷嬷的肩膀,“做的好,今晚多加一个大鸡腿!”
王玉英欣喜的谢恩,蔡嬷嬷无奈一笑,也恭恭敬敬的谢恩。
有这么开明爱热闹的主子,比在那吃人的皇宫里做事舒服多了。
单肇刚下定决心要追鹤白,让她自愿的和他履行婚约,边关单家就寄来了三封家书。
一份是他爹单大将军的,一份是他两个哥哥的,还有一份是他的两个嫂嫂。
他爹让他好好把握鹤白,他的两个哥嫂都听说他被迫和鹤白赐婚,信纸都塞不下他们幸灾乐祸的笑意。
两个哥嫂也让他好好跟鹤白相处,不要成天打架给王爷添麻烦,也不要浪费了这么好的赐婚机会,但话里话外在单肇看来都是幸灾乐祸的意思。
单肇咬牙切齿的写回信,这婚事要让哥哥嫂嫂们失望了,他一定要如爹爹的愿,抱得美人归!
还多加了一两银子寄加急件,急着打他哥哥嫂嫂们的脸。
明岚莺知道后好笑的摇摇头,低头专心的给唐凝和皇后娘娘写回信,顺便也给叶绝律写信分享一下府里的快乐。
明岚莺不知道的是,王府里藏着的暗卫会把她每天做的事、说的话,都以特殊的形式和渠道跟远在前线的叶绝律汇报。
前线的情况明岚莺只偶尔听孟怀溯来接冬夏时提起过一两句。
邻国新皇登基后开始大变革,先是朝堂上的新老官员大换血,再是各地酌情增加赋税征收,最后想收回所有兵权。
听说前两个都已经实施,最后一个兵权卡在了正在和叶绝律对战的拓拔大将军身上。
拓拔大将军手里有整个邻国三分之一的兵权,如果上交了兵权后,就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
所以他在新皇都动作时,先一步预判到了,装作不情不愿的去开战,还刻意丢了一座城池,就是想利用叶绝律这边给他们的边界施压,让朝堂上不敢随意放弃他这个大将军。
他在拖延战事,拖延时间,但新皇手段比她姐姐三公主还残忍,直接让人抓了他留在皇城的妻妾子嗣威胁。
拓拔大将军正走投无路时,叶绝律塞进去的细作终于混到了他面前,把叶绝律的信偷偷塞给了拓拔大将军。
叶绝律的意图很明显,让他弃暗投明,邻国新皇想让他卸甲归田,但他们的明君会善待他,让他继续发光发热。
这件事拓拔大将军谁也没告诉,自己深思熟虑许久后,最后一咬牙,决定干票大的,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