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下伤口。”清冷的话音刚传至耳边,眼角余光便见一个东西全速飞近,凭藉反S神经,赶在砸至脸前抬起手JiNg准接下,放在眼底下一探,这才辨识出那是罐止血药膏。
抬起头将目光聚焦在不远处的高挑身影。虽然截至目前为止,他们是成功挺过数番轮战,不过刀枪无眼,难免在身上留下点足迹,然而唯独那人,安然无恙。
确认四下安全,从袋子里拿出一个个打空的弹匣,动作娴熟地填入散子弹,抓准空档补充。
真实作战不似电视或游戏上那般美好,既没有取之不尽的也不能随手将空弹匣潇洒丢弃。弹匣的T积,相较於子弹而言大了不少,携带数量有限,於是乎更多时候都是额外带上散装子弹,将空弹匣收妥,等待时机再将其手动填装。
手头上的忙活告一段落,拍了拍沾染在洁白衣袖上的尘埃,拿起挂在腰带上的水壶啜饮,正打算稍稍放松,岂料这才刚阖上酸胀的双眼,下一瞬,便嗅见GU由淡渐浓的火药味。
“散开卧倒!”急切大喊,反手拽住两旁尚未反应过来的夥伴,来不及给予任何解释,便摁着他们的头,卧倒在掩T後方。
说时迟,那时快。巨大的爆炸声盖过周遭其余声响,强劲的气流夹带碎片席卷而来,若不是有掩T的保护,定然会受到波及。
待浓烟渐渐散去,周子瑜撑起身子,顾不上耳内充斥嗡嗡声响,於第一时间以通讯设备确认队友们的安危,陆续收到安全的回报後,这才安下心。
说起来,多亏这段时间以来日复一日的训练,大脑已经培养出了听见指令便有所动作的下意识反应,以至於在危急关头时,能够当即做出反应。
瞅了眼爆炸中心,如果没猜测错误,那是一枚微型手榴弹,若没周子瑜的那声指令,没准他们便全数交代在这了。
“我还想说是哪些不知好歹的杂碎敢在我们伍尉盟的地盘撒野……”似曾相识的声音穿过耳鸣,在众人抬起头望向声音源处之际,周子瑜却异於旁人,独自歛下双眸静静调整装备。
一夥黑衣人在余烟散尽後出现在视线中,为首的男人在他们的簇拥下缓缓走上前,目光满意地扫过夜雨堂此刻的狼狈样。
反覆接抛着手中的微型手榴弹,神sE尽是显而易见的藐视不屑,灯光下,看清楚来人容貌,也算是明白为何语气中夹带着浓浓的轻蔑。
这男人,正是前些日子带人到左轮之夜蓄意闹事,与他们起了流血冲突的方义忠。
“原来,又是你们这群夜雨堂的丧家”不料,话还来不及说完,伴随猝然刮起的Y风,当在场众人回过神时,方义忠神情呈现呆滞倒在地上,而本先把玩在手上的微型手榴弹,则连带着cHa销,迳自滚向无人在意的角落。
陷入Si寂,时间彷佛在这一刹那间就此冻结,直到方义忠回过神来,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抱住腹部,发出迟来的惨叫声,这才破除了这份错觉。
Si盯着逆光的身影,明明看不清容貌,却被那浑身散发出的气场震慑住,与记忆中左轮之夜那日,半路杀出的狼面具之人完美重合。
不过是一个寻常眨眼的时间,本先默默低着头摆弄装备的人,却在电光火石间冲上前,光凭眸子底透出的冰冷深邃,足以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杀气腾腾,攥紧的拳头重重砸在方义忠脸上,紧接着伸出另一只手禁锢住他的後颈,不给他任何抵抗或逃跑的机会,抬起膝盖使劲朝向毫无抵御能力的腹部给予重创,最终面露嫌弃,不费吹灰之力地一推,因剧痛而浑身发软的男人便摔倒在地。
明明前一秒还威风凛凛站在首位,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他人,下一刻,却抱着受到重击的腹部,面sE惨白盗出冷汗,蜷缩在受万人践踏过的地板上。
为时已晚。待那些同方义忠一同出场的小弟们察觉到事态不对,正准备拿起枪枝进行反击之际,黑刀早已领着其他夥伴扣动板机,抢先一步发动攻击,不让任何外物纷扰有机会碰触到他们的头儿。
抓住枪枝背带,拿下背在身後的步枪,一把握住枪管,冷漠注视着倒在地上的方义忠,踩着稳重优雅的步伐,自顾自地走了上前。
面对周子瑜的步步b近,方义忠一手捂着腹部,一手尝试拖动整具身躯,目光流露惊惶,不过,光凭单手之力便妄想逃离,显然不切实际。
脚踩作战靴,鞋跟JiNg准落在手背上,在他痛苦的哀号声中,周子瑜不疾不徐蹲下身,握着枪管,将枪托敲立在方义忠x骨上,冲入鼻腔的烟硝味,让他立马噤了声。
“听过吗?会叫的狗不会咬人。”形状优美的唇里吐出的话语自带冰渣,渗入骨子里的寒意,无形的压迫感垄罩全身。
浑身止不住地发颤,只因眼前这人,无论气场或是样貌,皆与周沁墨过分雷同,烙印在深处的恐惧感既遇狼面具之人後再度苏醒。
“还有,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语毕。果断抄起步枪,朝着他的单边手脚各开一枪,撕心裂肺的哀号声顿时响彻整层楼。
堪b噪音的惨嚎,致使周子瑜不禁蹙起眉宇,双手反向握住枪,将枪托瞄准他的下颔,找好角度敲下,耳根子顿时回归安宁。
“听着,你们没有谁是丧家犬,全是夜雨堂的一份子……”毫无预警地,就在每个人蹲下身手持塑胶束带处理敌人时,熟悉的嗓音透过通讯器清楚传至众人耳中。
猛然抬起头,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焦在不远处那同样埋首进行後续处理的身影,毕竟谁也没想过这种话,竟然有朝一日能从她口中听见,而当那句未完的话说出口时,更让他们纷纷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暖意在心底掀起阵阵涟漪。
“……而你们,也是我的人。”
……。
瞳孔震荡,过於爆炸X的消息让凑崎纱夏一时间难以消化,双眼发愣地看向朴轸永,微敞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你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吧?”不知何时起,整条走廊再也不见第三人的踪影,无疑使他们的谈话可以更为自在些。
先是点点头,停顿片刻,又摇了摇头。直到双亲舍命护她周全、临终前那叮嘱的话语仍历历在目,那些教诲铭记於心,但是,关於後续,却模糊到有些不真实。
“也是。毕竟那个时候,接连发生了太多事情,这段相对而言平淡的桥段,会被大脑自动淡化。”时至今日,以客观的角度回首当时,他们三个人无论是谁都遇上了太多的事情,也难怪没有人记得这段记忆。
“无大碍,就当听朴叔讲古吧!或许听完你就顺利想起来也不一定,反正,时间还够。”窗子外,夜sE依旧,尘封在时间洪流中的记忆枷锁,隐隐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