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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烟喜欢听他讲话时,些微轻扬的尾音。
空气中有明显烟味,男人眉头微皱,她难免多余解释。
“心情不好会抽一点,燃哥体谅,这行工作压力也挺大的。”
裴燃没再说什么,余烟错身走到亮光地方。
他才看清女人及腰长发,从肩头开始,有一半也被油漆糟践。
余烟明显也知道样子狼狈,油漆干了顽固地附着,一缕缕打结杂乱,手一扯还有碎渣。
她上车后,没去靠车座,一直挺腰背。
“要不燃哥,把我放在附近理发店就好。”
洗不净,只能剪掉了。
裴燃嗯了一声,车子很快停下。
她嘴里说着客气话,拉开车门,正要独自离开。
“在这等你。”裴燃抿唇交待。
“啊?”她动作有片刻迟钝。裴燃目光从她脸上带过,没重复。
“那我让理发师快一点,马上回来。”
这可能是她剪得最快的头发,只用了半小时,没洗,干剪,简单吹了个造型。
她不愿意裴燃干等太久,高傲如他。
回来后,余烟抓了抓发尾。
“怎么样?难看吗?”
裴燃眉骨到眼窝如利斧镌刻,一气呵成,深邃如迷,他没有回应。
新剪完,短了很多,勉强挨到肩头,长发像被凭空斩断般。
余烟适应得挺快,“应该还好吧?刚开始看,会觉得不习惯。”
说完,又笑了。
“燃哥,想必看不出什么差别。”
饶是裴燃面色冷淡,还是被勾出了话。
“一样。”
他确实看不出差别,但女人不都爱惜头发,这大概算是他的安慰。
余烟没听出来,“就知道燃哥不在意这些。”又想起刚才理发师的玩笑话,“他们说我的衣服好丑。”
理发师还特意提醒她,新外套老土得像推销保险的,和她一点儿不搭。
余烟当场就笑了,没辩解。
“哦。”裴燃闷声,“司机买的。”
“难怪呢。”
余烟并没在意,一直试图用轻松的语调闲聊。
他目光又定在她发梢,“余律师总这么倒霉吗。”
余烟失笑,原本照点下班,和刁难的客户也就错开了。
她说得惋惜,“我运气一向不太好。”但内里并不失落,反而因裴燃的出现,藏了些欣喜。
裴燃莫名吐了一句,“抱歉,来晚了。”
“没关系,也没等多久。”余烟以为他说迟到。
直到裴燃轻嗤,“碰到疯子,不知道躲开吗。”
她后知后觉听出关心意味,闪过酸涩,仿佛他不再冷淡漠然,而是记忆中温暖的模样。
不过裴燃说完就后悔,这女人大概性子软得不像话,对阿言的荒唐,不也上赶着妥协求和,他还能指望这女人反抗什么。
“我……知道的。”
不理余烟的小声应和,裴燃勾唇冷嘲,“还是余律师一心等着阿言来撑腰,不介意受些委屈。”
装可怜,不就是最好的讨饶方式。
他反应过来,内心的烦躁立马减轻,只剩下敷衍,“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有什么委屈,大可以找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