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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周,律所合伙人对余烟临时撂挑子,很有意见,扔给她不少棘手案子,是吃力不讨好的类型。
余烟只能受着,干这行没背景,可能真的需要拼命。
“真是余小姐哇。下属不懂事,没有冒犯大美女吧。”
余烟没想到会碰见熟人。
仔细辨认,才记起上次聚会,程秉言给她介绍过。
这人竟是哲远老总,碰到他说不定能协商出结果,之前几次,被搪塞回去。
“李总客气,不知下面和您反馈没,前年竣工的ZA项目,工人们一直没拿到薪资,只能委托我们律所……”
李哲人精似的,哪会不知道来龙去脉,但他偏偏顾左右而言其它。
“余小姐热不热?我觉得还是上回裙子好看。”
她工作时习惯穿衬衫和西装裤,是很刻板的律师形象。
“如果走到司法流程,未免对哲远名声不好,李总能否给些指示。”
“唉这事儿先别急,子公司业务我操心太少,听说是中间分包商出了岔子,哲远从不拖欠的。我看,等我回头好好盯盯……”
余烟听出敷衍,李哲凑上来,本不是为谈公事。
“余小姐,要不留个电话,日后也好联系。”
余烟递了张名片,上面有律所办公室号码。
“嗬,太见外了。私人电话不肯给?”
李哲心道这女人不识抬举,但这张脸真好看啊,明艳中透着妩媚,又不带什么攻击性,很好拿捏的样子。
“……”余烟躲避他上下打量的目光,“不太方便。”
“哦,难不成怕言少生气?余小姐,顾虑太多了,交个朋友而已。据我所知,言少的红颜知己,怕也不在少数,真说起来,荒唐事多着哩。”
余烟眼神清亮,闪过一丝笑意,竟没有气愤。
“我既然是阿言的女朋友,自然要相信他。”
李哲啧了一声,对她愈发觊觎。
就差把话说破,圈子里谁不知道言少三天离不了女人床,常换常新,没女人在身边觉都睡不好。哪会谈起正经恋爱,不扯淡吗。
“唉,像言少这样的年轻人,现在对你上心,不过一时新鲜劲,他未必有定性。男人不到三十多岁,哪晓得珍惜二字。”
李哲仗着年龄,自吹自擂,言语圆滑,“改天我请客。余小姐要是肯赏脸,案子的事也好谈。”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余烟心下反感,搜肠挂肚,正不知如何应付。
身后适时响起一道声音,语调漫不经心,透着些讥讽。
“呵,早说不必通知。李总果然忙不开身。”
这话把李哲吓得不轻,霎时脸色严肃。
“害,燃哥,您可算来了,这提早了不少时间啊。让老弟带您到处转转。”他也不管自己比裴燃大了三岁不止,腆着脸叫。
以裴燃为领头的考察组,从平台高架背面转出。他身后跟着几位下属干部,负责具体勘察,一群人中属他神色最轻松,例行公事而已。
“没打扰李总吧。”
裴燃意味不明地扫了一眼余烟,说。
“不妨事,不妨事。”李哲心虚不已,急忙上前带路。
余烟被撇在一边,裴燃走到哪都是众星拱月的那一个。他没主动打招呼,余烟压下苦涩,追着他的背影盯了一会。
才去找老工人搜集情况,协商不成要走上诉,会很繁琐,她只能早做准备。
裴燃一行人转了20分钟就结束,李哲送到工地底下。
“这就是咱们大老板?头一回露面啊。”
不了解情况的工人窃窃私语,只见大老板跟供尊大佛似的,在奉承一位年轻人。
“咦,这年轻后生,好大的派头!”
“余律师,你见识广,瞧出是啥人没?什么来路?”余烟就在工人中间,但她哪有资格随意点评裴燃,“我也不是很熟悉……”
可这话落下没多久,被簇拥的裴燃,像才想起她这号人似的。
当时李哲正替他拉开车门,他置若不理。众人也被他气场镇住,不自觉让出道。
他步态悠闲,开口道:“要不一起,我送余律师一程。”
比起那晚的审视探究,这次裴燃的目光随意许多。他眉骨很高,眼窝深邃,脸部轮廓分明,自带矜贵感。
余烟有一瞬怔愣,男人优越的五官,离近了,好似要夺人心魄。
她其实知道,进了这圈子,总有机会同他见面,只是陡然收到如此邀请,竟有些情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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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哲在车子开远后,斟酌了半刻钟,吩咐下属:“余律师的案子,立马结算干净,还打什么破官司。”
“可是李总,您不是说拖着,咱们和分包商都撇清干系了,真上法庭,未必我们输。”
“闭嘴,照做就行!万一得罪姓裴的,得不偿失。”说完李哲没忍住,咒骂了一句,“即管兄弟,还管兄弟的女人,这他妈的是不是闲得慌,程秉言这小子沾了八辈子光。”
车内。
“……嗯嗯好,我知道了。”余烟挂了电话,就得知案子要撤的消息。
她小心觑了一眼并排而坐的裴燃。
“去哪?”对方并不邀功,只问。
“香缇餐厅,阿言订了位置。燃哥一起吗。”
裴燃吩咐完司机,只说,“不了,和阿言说一声,我还有事忙。”
“哦。那个,今天多亏燃哥,否则不会这么顺利。”
“客气,就当是我的赔礼。”
余烟连忙摆手,裴燃穿了件深色衬衫,气质更加沉郁。
两人一路无话。快下车时,他才出声,“没什么要问?你对阿言,倒挺放心?”
女人不都爱胡思乱想。
“呃。阿言不喜欢我追问这些。”余烟眉头微蹙,似有苦恼,末了挤出一丝笑,“我先进去啦,燃哥,阿言在等我。”
呵呵,这女人的爱还真是盲目。
算了,又关他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