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很黑,既使在这客栈里,也不例外。只不知夜为谁而黑,一天的结果最终回归于夜里。夜永远带着一个人的疲惫消沉在梦里,或许梦才是最美的,也是最神奇的。白天的一切的一切,终究被梦所管。巷子和街道是那么的冷清,空气当中带着风的声音。
王羽终于在梦里见到了爹娘,爹娘面带微笑的将他抱在怀里,他笑的是那么的甜蜜,或许这才是幸福。可是,在他眼前突然出现了另一张笑脸。那笑脸是那么的亲近,他好像似曾相识一般,但是他永远也想不起来这张脸究竟来自哪里,只是让他感觉到无比的亲近。当他想尽办法去接近这张脸时,这张脸却离他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青松绿果,梯台流水,日照西亭的确是人间仙境。王羽站在山间的梯台上望向山野,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忽有歌声从山谷间回荡:“吾本天地同枕眠,初晨傍晚,丁丁四野,瞭得那山坞苍云烟。柏木青藏果,夏沫闻蝉娟,赚薪沽酒,对自陶情,酌雨触身真自醉,油盐三米斗酒钱。逢林小道途径,持斧断藤若根,看似穷翻颠倒,狂笑一世苍穹!”
来者是一樵夫,肩挑一柴火,头戴一箬笠。赤着膀子,笑呵呵的从山道上走了来。
“请问这位大伯,此山可是亭台山?”王羽向樵夫问到。
“不错!此山正是亭台山。你要上山拜师吗?”樵夫放下柴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而后两手撑着腰杆儿。
“大伯说的没错,我正是要拜师。”
“唉!年轻人啊!这玄真门的玉墟掌门已收满了弟子,无需再纳。我看你还是回去吧!”樵夫取下头上的箬笠,当着扇子,在耳边摇曳了起来。
“多谢大伯的提醒,只是我意已决,无法更改。纵有多少难处,我也不会退的半步。大伯!就此别过!”王羽看着山上坚决道。
樵夫见此,略带欣赏的目光点了点头。
风,并不是太大,微暗的光辉透过层层树叶,洒向了林间,与林间飘荡的白雾汇聚一处,投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远处望去,雾海披动,跌连起浮,犹如天上。只露出高耸入云的山尖,欲与天公试比高。宽大的练武场,整整齐齐的玄真门弟子动作是那么优美,又那么整齐。
“师傅!有人求见!说什么…是拜师学艺来着!”
“我门下弟子众多,就不用理会他了,让他走吧!”
“可是我劝了,他就是不肯走!说什么…师傅若不收他,他就常跪不起。我几次劝说都无功而返。年仅不到十岁,性挌还蛮倔强的!”
“十岁初头的孩子?”玉墟听后,倒是很欣赏的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用手掠了掠胡须。
“师傅!你肯收他了!”看着师傅玉墟那表情,他有些喜出望外,自己终于要有一个新师弟了。
哪曾想师傅却摇了摇头,道:“小小年纪!勇气可嘉!师傅我自然是欣赏他的这般执着。只是师傅意已决,不可更改!”
看了看窗外,玉墟说道:“还是让你师姐去吧!她保证有法子。”
无奈的铁燕飞也只能灰头土脸的离去。
膝盖早已麻木的王羽多想找的一去处,好好的休息一番。可苦于这面子过不去。
若是被门中弟子发现,拜师毫无毅力,这还能拜的了师,入的了门吗?所以,王羽硬是咬了咬牙,也要坚持下去。哪怕是有人给他饭吃,那也可能是试验他,他自然不会接受,直到拜师成功。
心中这么想着,那身后的不远处便走来了一名女子。身着一蝶尾裙,嘴上哼着小曲儿,手捧鲜花,一蹦一跳的向他这边走来。
“嗨!小弟弟,你在这儿干嘛呢!”拍了拍他的肩膀,顺着他的目光,只见大门上头玄挂着“玄真门”三个很是扬气的大篆字。
王羽只是扭头看了看这位清新脱素,有着几分贵家之气的小姐姐,二话不说,又将目光拉回了正轨。
“你的小鬼头!姐姐问你话呢?别这么不理我呀!”眼前的这个小姐姐倒是跟他強上了。蹲于身前,两手顶着双颊,露出两个顧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姐姐有什么事吗?”王羽被这双眼盯的有些很不自在,无奈之下,只好向她问了句。
“姐姐…也没什么事儿!”女子很是自信的笑了笑,好像这是她早就能预料到的一般,心中念道:“你总算是开口了!”
为不失气氛,女子故意刁难他,道:“拜什么师啊!人家都不理你!这么久都不见的有人前来,你还傻傻的跪在这儿干什么?我可没见过有他们这般虐待你的!太残忍了!”
王羽又回到了方才的那副表情。愣是二话不说一句,这可把眼前的这位小女子急坏了!
女子思来想去,总算想的一法子。
上前一把抓住王羽的手,哪想这王羽手上的力道远不低于她,她顿时急了,道:“走啊!他们不让你进去!姐姐我就带你抄近路!”
顺着姐姐所指的方向,那是一堵墻。他瞬时明白了何意,道:“翻墙?”
“对啊!怎么呢?不愿意?”
“姐姐,我是真心拜师,但也不能违了人家的心愿,坏了人家的规矩。姐姐就不要为难我了,姐姐还是请回吧!”面对眼前这位小姐姐的好意,王羽很是无奈。
“好吧!既然你不走,那姐姐我可就进去喽!”
王羽只见的女子走到墙角,朝他微微一笑,纵身一跃,便跨过了围墙,不见其身影。
直到晌午,也不见的其女子消息,王羽似乎估摸到了其一。
“吱~吖~”眼前的门被打了开。
王羽定晴一看,这不方才的那名女子吗?虽为一身男儿装,但他还是认的出来。
只见的他手提一食盒,远远的便能闻见一股饭香味儿。王羽禁不住誘惑,用舌头掠了掠小嘴,还是强忍住,将视线移了回来,好似对饭菜根本就不感兴趣。
王羽的举动,她早已看在眼里。偷笑之余装作没看见罢了。
“姐姐我啊!知道你定是饿了。所以我特地为你准备了点儿膳食。”一边取出菜肴,分别念出了各个菜名及用法香料,还一脸自信的向王羽说道:“怎么样?还是姐姐好吧!”
飘荡在空气中的饭香味儿使他咽了咽口水,因为他没有足够的理由和面子,厚着脸皮以狼吞虎咽的方式将此饭菜下咽。所以,他忍住了一时的冲动。
玉墟直到此刻未出,可见其决定早已明了。这倒使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意志。即使香味儿扑鼻,他毅然决然的拒绝了眼前这位好姐姐的心意。而他也更加清楚的知道了眼前的这位小姐姐当也属玄真门弟子。能够游走于玄真门内外,且下得了厨房,做的饭菜,想必其地位也非一般。
“掌门一日不收我,我便一日不起,更无心下咽!我知姐姐一片好意,但羽儿明白,姐姐知我年少无知,不宜受此折腾,故三番四次的劝我离开,还不惜送饭菜于我。但羽儿还是不能接受,请姐姐将饭菜收回。”王羽有些不忍,但还是说出了口。
经王羽这么一说,女子看出了王羽眼神当中那坚定不移的执着与信心。她很是不忍,只是一个劲儿的出气,但还是将一切都告诉了他,道:“羽儿,你虽小却志不小。像你这般年纪,有此毅力的孩子没有几个。姐姐我自然高兴,恨不得多你这么一个小师弟……”
说到此处,她着实有些不忍,无奈的眼神将王羽有些伤心,但她还是一味儿的说了出去,道:“其实…姐姐我是玄真门大弟子,名叫素心。为你这一事,姐姐我也曾开口求过师傅,但他决然没有答应。”
哭,似乎是对他最好的解脱。没有什么能够解决他心中的那丝绝望。
哭而不语,对于王羽而言,没有什么比此更让他伤心难过的了。身为狩猎家族的一员,自小颇受其感染,故而有一颗坚贞不移的心,使他撑到了现在。
素心有些难过,着实被看哭了。这也让她为此而愤愤不平,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于是乎!她抓起王羽的手,说道:“走,姐姐带你去求师傅。”
可王羽终究还是拒绝了。他向素心苦苦哀求道:“素心姐姐,就让羽儿再跪一会儿吧!羽儿不求姐姐,更不想让姐姐伤心,羽儿只想靠自己。”
说话间,眼含泪水的王羽不由的将目光移向了天空,似乎在乞求上天能够给他一点安慰。而他的此番举动也不由的将素心的视线引向了天空。
素心似乎已经感觉到了,这是王羽最后的请求。
而此时,玄真门众弟子有的通过门缝瞄着眼前的二人。观看的众人都为王羽而同情,却因自己身份卑微,不敢向掌门玉墟求情,也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祈祷,望其能如心愿。
“我去找师傅!”铁燕飞甚是看不下去了。他不明白,师傅为何不收王羽。本想向师傅问个明白,却不料被一人拦了去路。
“师兄!”看着门外的一切,马腾很平静的道:“此事关乎门派的生死存亡!万一此人是魔门中人设计的圈套呢?难道你忘了当初明月派是如何被灭门的吗?师傅之所以如此,他也是为了整个门派,更为了我们的安危而着想啊!”
“马师弟?你这是什么话!照你这么说,师傅还不如明月派的掌门人?再说了!这小兄弟……”欧阳逸的反驳却在此时引起了铁燕飞的不满。
“行了!事情如何解决,师傅说的算。既然师傅已做出决定,想必也有他的道理。”铁燕飞很是干脆的说道。
“那大师姐呢?”
“不必理会她!”铁燕飞冷着睦子,转身扬长而去。
众弟子倒让他的这一举动惊的有些懵。
不到片刻,只见的大师姐素心开门而入。看她那一脸犹豫不决的表情,众人都上前询问其情况。她只字未提,也未曾停留半刻。只是一个劲儿的向掌门人玉墟的房间走了去。
众人见此,也随即跟了上去。
看着一言不发的玉墟,素心心中很是无望。
众人只见的玉墟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们所求之事,为师我心中早已有定数。为师也曾说过,门内弟子众多,不宜再收!你们也无需多言,还是尽早离去的好。倘若再听见有人为其求情,为师定不饶他!”
他的语气放的很是生硬,似乎在警告他们什么。
素心有些不忍,未想她的一再请求,让师傅玉墟下了禁足令。被禁入门内,禁止踏出门槛半步。
为忧王羽之安危,素心故将此重任交于欧阳逸。让其照看王羽之安危。
未料,深夜已至。欧阳逸睡意沉沉,早已将此事忘的一干二净。
借着幽夜之暝,二人手提竹篮。在四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将门开出了一道缝隙。
看着眼前有些昏昏沉沉的王羽,二人不由的冷笑起来。
“师兄,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其中一人问道。
“你怕什么?咱们也只是跟他玩玩而已,又不是杀他?有这么担惊受怕的吗!”气急败坏的他,不由的白了另一人一眼。
“可这事儿一旦被师傅知道,恐怕……”
“恐怕什么?是怕被师傅罚你?我马腾怎会像你这般胆小怕事!我说过!出了事!让我担着便可!”
另一人实属无奈,也再没有多言,也便顺从了马腾之意。
二人打开竹篮,将蛇放了出去。
“轰隆~!”惊雷陈陈,电闪雷鸣。片刻间,天上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而熟睡之中的欧阳逸被雷声所惊,脑海瞬间闪过一个画面。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犯了一个不该犯的错误。
见天降大雨,不顾其他,顺手拿了间自己的大衣,夹在胳膊肘下,向门外急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