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hsE的灯光打在曾妤芝的脸上，两行泪痕清晰可见。她跪在打了蜡的木板上，身後的镜子反映着她落寞的背影，突然又像发疯了似的失控大笑，然後定睛看着前方，眼中彷佛充满绝望。
一个蓄有长胡子的人朝她走来，她楚楚可怜地抬眼看着来人，只见来人严肃的脸突然挂上笑容，伸手把她拉起来。
「小甯推荐的人果然很不错。」
来人是余洛彬，影子剧团的团长。曾妤芝身处一个由仓库改建而成的排舞室，刚演了一场经典的戏，欧菲莉亚被哈姆雷特抛弃，加上父亲过世的双重打击而彻底发狂的剧情。
「你让我相信，你眼前就是一条河，而你真要跳下去。」余洛彬绅士地向曾妤芝递上卫生纸，让她拭去眼泪，「恭喜你。」
「我成功了？」曾妤芝喜笑颜开。
「有一部新剧正在筹备，我觉得你可以试试演其中一个角sE。」余洛彬回到座位上，翻开笔记本，「什麽时候可以正式入团？」
曾妤芝怔了怔，眼中闪着犹豫，「这……因为我还在打工，我要先回去跟萨奕甯谈一谈……总之，谢谢你给我机会！」九十度鞠躬。
余洛彬笑了笑，「谢谢小甯吧，你可是她第一个推荐的人。如果她对你没信心，打Si她都不会推荐你。」
原来是她第一个推荐的人啊，曾妤芝不期然g起嘴角。
回家的路上，曾妤芝都在想，该怎麽答谢萨奕甯好呢？不知道萨奕甯听到她面试成功的消息会怎麽样呢？会不会舍不得她要辞职呢？
在脑海里演绎了好几遍，真正接通电话後的第一句却是：「欸，萨奕甯，你在g嘛？」曾妤芝马上觉得自己有够蠢，用这种语气这样的开场白，完蛋了。
「这个时间只能是工作。有事？」果然，话筒另一边的萨奕甯回应也是淡漠的口气。
「吼，没事不能打电话给你吗？」曾妤芝懊恼地拍拍自己的额头，「那个……谢谢你啦！我面试通过了。你说我口条语气要再练，所以我选了对白不多的剧本，b较多表情和动作的，表现得还不错，然後就顺利过关了！」
对b曾妤芝兴奋的语调，萨奕甯的语气可谓平静如湖水，「嗯，什麽时候入团？」
「看你啊，毕竟我是打工的……」
「随时皆可。」
曾妤芝闻言愣了一下，不满道：「可是我没钱给代通知金耶！」
「本来也没预设你会长期工作，有没有都没关系。确定日期後告诉我，要帮你退劳健保。」
「你这样做生意不行啦！啊不对，你怎麽都不挽留我？我不是很帮得上忙吗？难道说你很想我离开咖啡店……」想到此，自尊心甚高的曾妤芝还真有点不高兴了。
「追求你的梦想b留在咖啡店重要得多，没什麽好取舍的。」
「你……电梯到了，再见！」随便找个藉口挂线，明明离大楼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曾妤芝闷闷不乐地低着头走路，看到石子就用力踢，本来很开心的，被萨奕甯扫兴了。
打电话给季青，季青听到消息後兴奋的语调，才是曾妤芝想要的，又想起萨奕甯冷淡的口吻，心里总有些不快。
季青下班後风风火火地赶回家，好友面试成功，当然要庆祝一下。
「你看，我带了两瓶香槟回来，还有你最Ai的巴马火腿配哈蜜瓜。」季青连门都还没关，就急着向曾妤芝展示手中的战利品。
自从被父亲经济封锁後，曾妤芝就没吃过巴马火腿了，一听到有巴马火腿，便开心得马上跳起来走到季青跟前接过购物袋，「谢谢你！过几天请你去咖啡店吃蛋糕！」
「我还以为你会请我吃高级餐厅的法国大餐呢。」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我哪有钱请你吃高级餐厅……将就一下嘛，将来我赚大钱了，再请你吃很多很多米其林三星的！」
「这倒差不多。」季青吃力地把香槟瓶塞打开，接过曾妤芝递来的玻璃杯，边倒香槟边问：「话说，那个推荐你的萨奕甯就是我上次看到的咖啡师？」
「对啊，不过其实她是老板啦，虽然没老板样……」
季青斟了一杯给曾妤芝，回忆着那天咖啡店的情景，和曾妤芝平日的碎碎念，「她挺好看的啊，听你说的她还热心喂猫、收留你打工，又推荐你去面试，看来是个大好人呢！人美又有Ai，这样的人喔，简直男nV通杀。」
曾妤芝撇撇嘴，粗鲁地打开盒子，把一整块巴马火腿夹着哈蜜瓜塞进嘴里，含糊地说：「才没有那麽好，她就闷闷葫芦，无聊Si了。平常都不讲话，讲话又Ai讲大道理，又不常笑……跟她讲笑话还是一脸正经，却又老是带着轻笑……一点幽默都没有，听不懂别人的弦外之音。」
季青挑挑眉，调侃道：「懂了，你跟她tia0q1ng她没听懂，或是她听懂了却不给你反应，所以你生气了。」
「P啦！才没有咧！」曾妤芝激动得差点把香槟打翻，连忙垂下头掩饰自己的窘态。
「g嘛害羞？就说你看上她了，上次你还不认！」季青好笑地看着她，谈过几次恋Ai怎麽还像个情窦初开的小nV孩一样？
「才没有！我只是很感谢她并且吐槽她而已。」曾妤芝的「严正」声明更像是此地无银。
季青笑了出来，「不知道谁在家里有事没事就把她名字挂在嘴边呢。」
「我明明是在抱怨，这不一样啦！」
看到曾妤芝着急的模样，季青还是忍不住继续逗弄她，「对啊，像个怨妇抱怨老公晚归啊，照顾别人不照顾自己啊，哈哈。」
「哪是你说的那样……」曾妤芝皱着眉，转移扯开话题，「是说，你那个房仲朋友有回覆了吗？」
季青翻了个白眼，「曾大小姐，才几个小时，哪有那麽快。你又要便宜又要选在这里附近，这真的要碰运气啊。」
曾妤芝双手合十，撒娇道：「你也不想我一直赖在你家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吧？拜托啦。」
「剧团附近你又不要，那边地价便宜多了，随便找都有一堆现成的，偏要找咖啡店附近。你这近水楼台的居心也太明显了吧？」季青用手肘撞了撞曾妤芝，挑眉问：「要不乾脆赶快追上她，直接住她家，不是更方便、快捷、省钱又亲密嘛？」
「你想把我卖掉啊？」曾妤芝把季青推开。
「怎麽说也是她吃亏啊，要服侍你耶，哈哈。」
追她？曾妤芝低头喝了口香槟，又摇摇头，才没有喜欢她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