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游没有隐瞒，直接说：「江署长问我要不要接受T36的补助计画。」
薛屿帆点头。牧游的实力摆在那，游泳的成绩好到没几个人能赢过他，得到补助计画也是意料中的事。
「不过我拒绝了。」
这倒是让薛屿帆有些震惊。T36是每年T育署会依据选手们的赛事成绩，进行考核的补助计画。一旦通过筛选，每年会补助该选手五百万元，业务费可供选手领实薪、聘请教练、场地优化整理、国内外b赛差旅等。只要选手保持优异的成绩，那麽T育署的主计室也不会在报帐方面刻意刁难。
薛屿帆从十八岁开始加入这个计画，到他现在二十三岁，领了五年，年年达标，是被寄予厚望的选手。而他也一直将这些厚望，担负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不能拒绝吗？」牧游看薛屿帆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
「不是不能拒绝，是我好奇你怎麽会拒绝。」饶是薛屿帆的家境殷实富裕，也认为这每年五百万的补助费很好用，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会拒绝。
「因为我不需要呀！这计画那麽好，一定会有名额限制。b起我，还有更多不同领域的选手需要这份资源。我g麽占着茅坑不拉屎？」
「你的b喻还真是粗俗。」如此粗俗的讲话方式，绝对是受到陈岳yAn那傻b的影响。回想起他们今天出门约会时，陈岳yAn还抱住牧游的胳臂，哭喊他们为何要Ga0小群T的蠢样，薛屿帆就一肚子火。
牧游咧嘴笑了，「但贴切嘛。」说完，服务生将他们的餐点摆上桌。
「单凭这件事，江署长g麽表现得这麽神秘？还亲自找你说？」薛屿帆的智商永远在线，一点都不好糊弄。
「应该是我突然参赛，又取得那麽好的成绩，让他想见一见我的庐山真面目？」
「你一下说占着茅坑不拉屎、一下又说庐山真面目，这些老气的俚语，到底是跟谁学的？」原先牧游讲话还不会这样，现在越来越老气横秋。薛屿帆怕放任他这样下去，他再半年就会变成国学大师了。
「电视上播的成语小学堂啊！陈岳yAn说我们人要有文化，就要看这一类的节目。」
……薛屿帆再度陷入沉默，想把家里的八十寸电视砸了，又想把乱教一通的陈岳yAn拖去种。
牧游感受不到薛屿帆的纠结，一边吃的菜，一边说：「虽然我拒绝T36的补助计画，但替许骏安拉了一个Y200青年运动基金。再过几天吧，T育署就会主动发公文联系。」
「许骏安？」Y200青年运动基金，薛屿帆也知道。T育署每年会开放两百个名额，给二十五岁以下，有天分但成绩没那麽顶尖的选手补助。单凭许骏安目前的状况，应该是还不够格，可有人推荐就不一样了。「他是谁？」
「就是我上一次搬家，你见过的那个室友啊！我不是跟你说，他正在SCS打工吗？最近他会问我一些游泳的技巧，然後趁着俱乐部打烊、泳池大清洗前，偷偷练十几分钟。我曾经忍不住问他，每天要读书、打工再cH0U空游泳会不会累？他竟然跟我说，只要能泡在水里，再怎样都不会累。」薛屿帆和陈岳yAn每日结束练习，会与杨教练於会议室进行讨论，看有哪些选手哪方面需要补强，更改训练的菜单。牧游觉得这太繁杂，没兴趣听，选择在外侧等他们回家。
这时候，牧游就有时间和机会指导许骏安。许骏安的身材高大、皮肤黝黑，只要往角落一站，瞬间与Y影融为一T。
直到最近，牧游才知道原来许骏安是真的会游泳，而且还游得不错。
「我观察他游泳的姿势和滑手、踢腿的动作，是有点瑕疵，只要再多练练，会变得更好。他不是赵宝灵这种天才，可我觉得他的稳定X够高，只要慢慢进步，会对俱乐部带来很多的帮助。」
「你这麽为他着想？」说不出是什麽样的感觉，大概是嫉妒吧。嫉妒牧游能把许骏安放在脑海中，关键时候能被想起来。
牧游摇头，再对着薛屿帆露出傻兮兮的笑容：「我才不是为他着想，我是为你着想呀。俱乐部的选手那麽多，能撑起SCS招牌的却没几个。除了我、陈岳yAn和赵宝灵之外，我希望还有更多人能分担你的压力。我们一起变好，这样你也能更快乐一点吧？」
薛屿帆猛然得到这样的解释，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
在遇见牧游之前，喜欢对他来说，一直是很cH0U象、朦胧且不知所云的情绪。是牧游，让他的喜欢变得具T，也让他的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柔软与踏实。
「你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啦，快点吃面，等会还要看电影呢。」牧游被薛屿帆看得很不好意思，连脚指都害羞地蜷曲。
薛屿帆却没有收回视线，用平静坚定的语气说：「我已经很快乐了。」
面对那些重担与厚望，他从未拒绝和逃避，总是努力地学会成熟，一肩担起所有的注目与失败後的指谪。他没有想过，会有个人突然出现在他的生命中，蛮恨不讲理地在他的心上扎根，并且与他承担所有。
「有你相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