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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会客接待室的中央有一旋转楼梯,从上头传来阵阵踉跄的脚步声,一位满头白发却面容严肃的长者正缓缓下楼。
将视线往声音方向望去,权乫谅扯开嗓子道了一句,眼前这位是权家的现任当家,也是权乫谅的「父亲」。
「你可算是出现了。」那一句带着不屑口吻的句子传入耳里是多麽的刺耳,邱明泽瞄了眼前面那人,只见权乫谅面无表情地模样,似乎是早就习惯这样的冷嘲热讽。
「父亲,如您所愿,我按约定回来了。」
「我知道,但我应该是只有要你回来而已,」撇了眼从进门就不发一语的邱明泽,「站在你身後的那位外人是谁?」当家徐徐地走向权乫谅,直到停在他们的面前都没有放下那傲视的态度。
听到「外人」这两个字,原本没有表情的面容赫然暗沉下来,很明显是对某个称呼感到不满,可权乫谅也不是那麽轻易就被挑起情绪的人,他没有大动静反应,反而是沈着地应付着,「他不是外人,他是我最重要的人。」说完便一把拉过邱明泽的手让他站到自己身旁,这动作直接让当家垮下脸,反以一个愤怒的表情怒斥着俩人。
「你这是什麽意思?」
权乫谅轻晀着眉间,「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你以为我是让你回来g什麽的?」
听到这句的权乫谅忍不住冷笑一声,「您没说我还不知道我是来相亲的。」摆明了就是要与当家来场冲突。
「??权乫谅,注意你的言论,我不是为了让你带一个男人回来与我对立的。」
从前的当家与权乫谅的对话不过三句话,每天的嘘寒是不关心、不过问与不多看,若能多说上一句话都是奢求,如此一切都有了变化,却不是权乫谅所期望盼见的,对他来说,他真正想要的,也许一辈子都得不到。
「我也不是为了满足您的需要而回来的。」
看着双方僵持的画面,谁也不肯妥协,邱明泽的立场明显变得尴尬,可这时候说什麽都不对,或者也可以说,他不该出现的。
想想便开始消沉,而权乫谅很快就察觉到身後那人的情绪,他攥紧了握住的手,试着将「不要想太多」的意念透过手心传达过去,毕竟他将邱明泽带回家里可不是来受委屈的。
这样的我们是不会被祝福的。
那天,邱明泽曾对权乫谅这麽说过。
两个男人存在着太多的异sE眼光,众人能接受感情好的兄弟g肩搭背,却不能理解他们手牵手释出的感情,跟一般情侣没有差别,只因为他们的X别相同,所以不被接受。
而邱明泽也从来都没有後悔这麽说,因为他知道即使残酷,也是事实。
明泽,相信我。
可也因为这句话,让邱明泽选择了相信。
没有任何的物质能够证明,却凭藉权乫谅所应允的承诺让他无条件的放手一搏。也许疯狂也许荒唐,即便是本人都不能明白做出这个决定的理由是什麽,可从权乫谅的身上他能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自己不会被这个人抛下。
面对着两人的坚定,当家的心情可以说b踩到狗屎还要糟糕,他开始咆哮,耐不住情绪地对着权乫谅吼,而权乫谅像是已经预料到这个反应,他握紧着邱明泽的手,试着缓和他的胆怯。
「父亲,请您不要这麽激动,血压升高对您不是好事。」权乫谅的关心听在耳里犹如讽刺,不过当家并没有理解到这份「善意」,只是一GU脑地不断怒吼。
「你以为是谁害的!你这个不肖子!」
「如果是我造成的我很抱歉,对不起。」说完权乫谅直接一个九十度鞠躬弯下腰向当家致歉,但歉意不过五秒钟,很快就站起来继续说道,「但我不会收回刚刚所说的。」坚决的态度顿时让邱明泽一震,那个向来听从家里话的人,此刻却如此坚毅地说着这些话,这是决心要杠上了吗。
听这话,当家再没有说话了,似乎是开始消化权乫谅所说的,可他并不是打算接受,却也0不着骨子里卖什麽毒药。当家转身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倚靠着身後的靠垫,阖上眼便不再对话。
而杵在门口的邱明泽俩人稍嫌感到疑惑,对视了一眼突然默契地笑了,权乫谅低声说了句话後便将邱明泽带上楼,走到七楼,也就是权乫谅以前住过的房间。
「你父亲,是真老人家顽固啊!」
「何止顽固,是番颠。」
权家当家是这一带出了名的传统严格又古板严肃,因为家族背景的因素,有太多的人是抱持着不敢得罪而又敬畏的态度生活在K市的,那怕只是不小心在罗森科技的公司大门前落下一张卫生纸都怕被严厉惩罚,确实夸张,却属实真实。
权乫谅是家里唯一的儿nV,自然地必须接受庞大的家族压力,而他确确实实地做到每一件父亲所要完成的事,可对当家来说,他所做的所有付出与努力都只是传宗接代的必修经历罢了,没有其他任何的意义。也正因为如此,权乫谅从来都没有听到一句在身为小孩子都应该会得到的赞美,哪怕只是短短一句你很bAng,从来没有。
或许就是这样的偏差让他无法T会人间温暖,所以在他第一次遇到都江昊的时候才会特别不理解,但也多亏了他,权乫谅才能明白许多事,b如说打架是怎样的快乐。尽管最後的俩人已分道扬镳。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