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绕,青枝隐,绿影点点,楼台片片,层层登云霄。在这云树之颠,有座映云台,方圆两丈,青石映着蓝天白云,有如一池碧水,边缘无栏无槛,彷佛池水自天而来,白云漂入池内,又流出池外,不知往何处流去。站在这一池碧空中,俯瞰苍茫大地,云海开合,朝霞暮霭,气象万千。
这日公孙颢、琤雪和千本弁格来到映云台上,此处平时无人,正是传授仙术的好地方。此时见千本弁革坐在地上,双手抱膝,摇头叫道:「不可能!我不可能学会的!」
琤雪在旁边坐了下来,道:「你两句话便能悟出随意生灭之术,绝对能学会火咒的。」
千本弁革双手抱膝,将头埋进怀中,道:「不可能,我捻火捻了三天,连个烟都没有,不可能学会的!」
琤雪皱眉道:「但你五行术中其余四术都使出来了,捻火一定能会的!」
千本弁革虽埋着头,却还是猛力摇头道:「不可能!我是个蠢蛋,是个废物,那是恰巧,我不可能学会的!」
公孙颢站在旁边,说道:「若是一术,那还能说是恰巧,但你学会随意生灭之术,又连续学会五行术中之四术,这便不是恰巧了。」
琤雪点头道:「对啊!你天赋异禀,我从来没教过像你学得这麽快的人!」却不想自己从未指点过人。
千本弁革埋着头哽咽道:「不行!我就是不行!能将所有行李全部收进随意生灭之境,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前辈,我……」x1了把鼻涕,竟然哭了。
琤雪拍拍千本弁格的背,道:「你是少yAn功T,照理来说捻火应该是最简单的。不然再试一次,若还不成,今日便休息吧!」
千本弁革一呆,抬起头来,泪眼看着琤雪,心想:「难道明日还要练?」
公孙颢看穿心思,抱着手,点头道:「今日你已经学会水、土、风三咒,确实该休息了。」
千本弁革只好x1了鼻涕,擦了眼泪,从随意生灭之境中拿出一枚乾叶,用拇指、食指和中指捏着叶柄,盯着叶尖,突然心头一颤,摇头道:「不行、不行!」甩手抛了枯叶,叫道:「不可能!我点不起来!」哭着,站起身来,竟奔了出去。
两人一怔,原本不在意,转头却发现不对:此处是云树之颠,映云台无槛无栏,如此乱跑岂不是要落下去?公孙颢叫道:「别跑!」
千本弁革却不理会,擦着眼泪直直奔出,赫然一脚踩空,这才想起此地是云树之颠,除了东面那段天阶,还有哪里能走?顿时掉了下去,吓得一声大叫,只觉得耳旁风声呼呼,伸手乱抓,但抓云抓不住,抓树枝也抓不住;那日踢落学馆的感觉又来一回,惊得闭上双眼,浑身真气暴涨,不知该如何是好。
公孙颢两人见千本弁格落下,本想出手相救,却见那落下之势竟b寻常慢,心头一动;公孙颢心想:「莫非是……」
琤雪站在映云台边,传音给千本弁格道:「气生气海,上提丹元,至檀中,气输百骸,意聚零台。」
便见千本弁革身形越落越慢,彷佛将要浮起;公孙颢看傻了眼,琤雪拍手欢喜道:「唉呀!竟然可以啊!」
公孙颢见千本弁格身行形虽有减缓之势,但仍继续落下;说道:「他修为不足,吾下去接他。」说罢,身形一闪,便到了千本弁革身前,与千本弁革并行而下,轻轻牵起弁革的手,传音道:「意念不散,睁开眼睛。」
千本弁革感觉手被人牵起,顿时安了心,听了传音,张开双眼,赫然见离地不知几百丈,吓得大叫一声,气息涣散,身形顿时坠落。
公孙颢赶紧拉住,传音道:「檀中气输百骸,意聚零台,别有他念!」
千本弁革只觉得头一晕,也不知自己赫然坠落,听到传音,连忙跟着运气,只觉得耳旁风声渐渐没了,回神一看,周围的云雾缓缓上移,连远一点的景物也慢了下来,彷佛自己变成一团棉球,缓缓飘下,不禁呆了。
公孙颢传音道:「意念不失,收双脚,可以转身立起。」
千本弁革怯生生的将脚慢慢收回,但身T一动,意念便又涣散,顿时坠落,好在有公孙颢牵着,赶紧调整气息,拉着公孙颢的手,藉势慢慢立起,见自己真的能在空中站着,微微惊奇,转头望望四周,见景物缓缓上移,好似走下阶梯。心想:「这便是飞行的感觉麽?」
蓦地云树楼阁中传出一声惊呼,便听得有人叫道:「你看!那是……」「是学馆生徒?」「有生徒能学会飞行?」「是新来的先生吗?」纷纷探出头来看,啧啧称奇。
千本弁格专心飞行,没注意周遭。公孙颢轻轻将手放开,千本弁革微微一惊,公孙颢说道:「意念不失,意守零台。」
千本弁革收敛心神,鼓起勇气将手放开,见自己竟真的没坠落,暗暗惊奇,吃惊的看着公孙颢。公孙颢微笑:「恭喜学会飞行,可惜你现在修为不足,不然应能往上飞。」
千本弁革一呆,突然心头响起琤雪的声音道:「修为不足?那我帮你一下!」
说完,千本弁革突然觉得T内涌进沛然真气,原本散入四肢百骸的真气赫然暴涨,便觉得头一晕,周围景物赫然往下,自己竟冲天飞起,吓得一声大叫,T内真气一散,头又一晕,上腾之势越来越慢,转眼不久又要往下坠,又吓得一声大叫。
蓦地眼前人影一闪,一个绦sE人影出现在身前,正是公孙颢!便听得他说道:「意守零台,气升檀中,将真气慢慢送入百骸。」
千本弁革一愣,赶紧定心神,重新调息,将真气慢慢送入四肢,周围景sE虽是往上,但却越来越慢,最终停下,此时再将真气灌入四肢,周围景物开始往下,自己竟真的往上飞起,将灌入四肢的真气收回一些,周围景物又渐渐停住,自己停在空中,再收回一些,自己又缓缓下降。
如此上上下下,千本弁格渐渐掌握要领。回过神来,见云树周围流光闪耀,一道接着一道,五彩缤纷,便听得众人叫道:「恭喜啊!」「恭喜学会了飞行!」「有史以来第一个啊!」
千本弁格看呆了,见云树上数百人探出窗外、站在路上,全都扬手打出流光叫好,自己有生以来从未得过这麽多掌声,吓得手足无措,便一个闪神,气息涣散,又再度坠落。
公孙颢赶紧说道:「别分心,慢慢降落!」
千本弁格每日修炼千本族心法,神识收放仅在一念之间,当即收敛心神,任凭众人如何欢呼,只当做鸟语清风,转眼便稳定了身形,与公孙颢缓缓降落。
两人降落在千本榕树旁,云树上迸出一阵彩光,全国的人都为千本弁格喝采,便见那彩光如浪涛般一波又一波,连成一片,分不清了。千本弁格张大着嘴,看傻了眼。琤雪已等在此,见两人落地,又跳又跃的上前,拍手说道:「你学会了!」
千本弁革呆呆的看着两人,想欢喜的笑,却又不敢,愣了一阵,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前辈。」
却见琤雪掩口「嘻嘻」笑了笑;千本弁格心头一跳,心想:「难道说错话了?」
其实方才琤雪给千本弁格传功时,公孙颢大吃一惊,想阻止已来不及,只得先护着千本弁格,同时传音琤雪,叫她别再乱来,落地後又传音道:「下次不准再乱来,太危险了!」
琤雪一愣,传音问道:「咦?不行麽?」
公孙颢按下怒气,传音道:「好在他这次只是学飞,若是五行之术,岂不出事?」
琤雪一愣,想了想才明白,掩嘴「嘻嘻」笑了。抬头一看,见上方飞来几十个人,五颜六sE,万紫千红,欢喜道:「哇!好漂亮!好多人喔!是有祭典麽?」
便见那数十人七嘴八舌的道:「第一个飞行啊!」「这生徒是谁?」「凌云学馆请新的先生了麽?」「是前榜的生徒麽?」「我记得前榜的生徒不是他啊!」「咦!是千本族的装束?」「千本族的学馆弟子,那不是弁革吗?」「原来是千本弁格!」「我正奇怪几个月没见到他,原来是闭门苦学了啊!」「还特地请外地的先生!」「我就说吧!这学馆不会放弃生徒!」「恭喜啊!」
数十人纷纷降落,接着又有一群人从云树追下,大群数十人全围了上来,有的向千本弁格道贺,有的向公孙颢道谢,都以为是新请来的先生,还有一名父老拍拍弁格的肩膀,道:「终於要完修了吧!第一个学成飞行,应该也能荐入天墉城吧!」
千本弁格听傻了,只能一个个道谢。众人说弁格以前如何驽钝,换了个先生果然不同,公孙颢听了只能呵呵笑,问出自何邦何馆,又是微微一笑。琤雪站在旁边,众人都以为是路过的外邦人,竟无人在意。
蓦地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千本弁格!」
千本弁格脸sE大变,这声音正是莫道难先生,吓得呆呆的站在原地。
便听人群中有人说道:「莫先生,这不正是你课堂上的千本族生徒麽?」众人见是学馆先生,纷纷让出了路;莫道难走了过来,与千本弁格道:「你学会了飞行?」
千本弁格吓得冷汗直流,呆呆的点头说「是」。
便见莫道难身後跟着一名长者,白衣青带,灰发长髯,正是学馆司铎怀疆。众人见到先生和学馆司铎,都七嘴八舌的夸,都说司铎这先生请得好,莫道难这先生选得对,真会因材施教。莫道难面sE铁青,默然不语;怀疆一脸尴尬,拍着千本弁格的肩膀直夸「好」。千本弁格这十五年从未听过这半句师长的称赞,顿时傻了。
良久,莫道难走向千本弁格,问道:「弁格,你……」
话未说完,千本弁格惊慌说道:「对不起!先生,我现在就走!」说罢!抹了眼角泪水,转身奔离,脚步一动,用上了方才所学,竟飘了起来,飞越众人,飞出了人群外。
众人一愣,莫道难正要去追,突然前方闪来一个绦sE人影,公孙颢拦住莫道难,淡然说道:「此缘已了,何必再强求!」说罢,袍袖一挥,消失无踪。只留下众人一阵错愕,面面相觑。
神州万里,江山万邦,这平等异界,苍苍山野,不知有多少秘境,云霓明灭,几座飘渺天城。纤歌倚旎,落英飞雪,御剑江山,飞越重重仙乡。
云霞翻飞,彩帐隐隐,原来彩霞飞云,是片片彩帐。千帐之国在云树之北,云霓之间,数百浮岛垂挂彩帐,有如彩sE瀑布,霓虹流水。人民踏帐往来,有如飞行。外人只见彩霞仙影,不知此国高几许,宽几何,从何而入,国人又自何而出。
这日千本弁革、琤雪与公孙颢从云树之国往北,要往蒿京而去,既然不急,索X便让千本弁革练飞。三人从云树之国出发,不到一时辰,便来到千帐之国附近。
三人穿梭云雾之间,俯瞰大地晴朗,青葱绿野,与飞鸟相伴。南方云树已隐在蒙蒙雾中,再远处的更细如米粟,看不清了。
千本弁革指着前方的彩云,道:「那便是千帐之国,我一直想去那处看看。」
公孙颢问道:「便在那片彩云中麽?」
千本弁革点头道:「应该就是。」
琤雪问道:「那麽近,为何没去过?」
千本弁革道:「我离开树下後就一直在学馆里。」
说着,三人又飞进一片云中,三人只约略看的到旁人身影,千本弁格虽修为不足,但有琤雪注入的真元,也渐渐飞习惯了,见不到两人也不怕。
公孙颢道:「虽没去过,但邻国之事,应该知道不少吧?」
千本弁革点点头,道:「千帐之国有学馆彩云天g0ng,听说那处生徒都会五行之术,我们学馆先生都说他们读书不踏实,基础都不会,只会好高骛远。但他们每年荐入天墉城的荐生与我们凌云差不多。每年荐试放榜,先生都要说上一回。」
公孙颢笑了笑,道:「那麽是该会会。那在何处,能进去麽?」
千本弁革道:「虽然先生经常说起,但我也不知道在何处。」
公孙颢道:「那麽进了国再问问吧!」
说着,三人钻出云雾,刹时天开地阔,脚下飞鸟三两,俯瞰苍茫大地,远近风光,离那片彩云又更近了。
琤雪说道:「对了!你说入国要先去那什麽迎客驿?
千本弁革点头道:「没错!那处有全国的空图,一定有彩云天g0ng的位置。」
公孙颢问道:「吾见《神州知要》载迎客驿全神州都有?」
千本弁革点头道:「一定的!这是帝喾下令的。以前神州有外洲学馆,同样的,万邦也要设迎客驿,行旅入国都一定要先去,免得生误会。」
公孙颢点头道:「真是明君!不然万邦各有风俗,人民又修练仙术,日行千里者不少,不知当地风俗,确实麻烦。」
千本弁革道:「到了迎客驿便能知道彩云天g0ng如何去了,那处还有许多图书,我想看看彩云他们学了些什麽。」
琤雪道:「但不知迎客驿在何处呢!」
千本弁革道:「通常在入邦的大道上,b如我们云树之国就在树上第一层。」
公孙颢轻轻一笑,道:「你方才便指着这片彩云,何处是路?」
千本弁革一愣,琤雪也看着那片彩云,道:「这国在天上,又没阵法守护,那麽直接飞进去便是了,对吧?」
千本弁革一呆,说道:「不……应该……不是……」
公孙颢笑道:「你邻国却不知从何入邦?」
千本弁革看着那片彩云,却是呆了;公孙颢道:「书上没载麽?」
千本弁革愣了一阵,还在思索,公孙颢道:「你不是将书收进随意生灭之境了麽?」
千本弁革一愣,道:「啊、对!」正在找书,便听琤雪说道:「然後你进了彩云天g0ng,便能学许多术法……」
千本弁革心头一颤,慌忙摇头:「不行!不行!我……我……我吊车尾,我什麽都学不会,我……我绝对不可能的!」
琤雪道:「但你三日不就学会很多了麽!我想想……你三日学会了五样法术,一年三百六十日……」
千本弁革摇头叫道:「别、别、别……不、不……不可能的!」
公孙颢微笑道:「你想知彩云学什麽,又不敢去。」
千本弁格惊慌说道:「不、不、不,我只是……只是……」
公孙颢轻轻一,道:「那麽便去迎客驿问问便去下一处邦国吧!」
琤雪点头道:「好啊!这神州有万邦,多走走看看!」
说着,彩云已在眼前,三人直直飞进彩云,便见景sE一变,彩云转瞬溶解,转眼化成令一片天地:前方一大片浮空飞台,广有数十丈,台上的石砖一片青、一片绿,五颜六sE,不知有何玄机;平台之後,隔着三尺,有一座白石大廊,廊後是幢幢飞楼,白墙砖瓦,高高低低,好似是座g0ng殿。廊上与飞楼中都挂着帐幔,涨上流光隐隐,有的还随天光变sE,g0ng社间见得几人飞越穿梭,仙气浮动,气氛肃然。
千本弁格一呆,「咦」了一声。公孙颢微笑道:「你不是指着这处麽,有幻帐蔽云,你不知道?」
琤雪降落那片飞台,欢喜道:「到了!到了!这便是迎客驿麽?」
千本弁革微微惊道:「这……不是……」看着平台g0ng殿,不敢降落。
公孙颢问道:「飞错地方了?」
千本弁革微微惶恐,道:「但……是这方位……没错啊!」
琤雪回头问道:「不是迎客驿麽?」
公孙颢问道:「那麽此地是何处?」
千本弁革惶恐道:「没听过千帐之国有幻帐蔽云,而且迎客驿不是这样……」
琤雪飞上来问道:「不是千帐之国麽?」
千本弁格呆呆的道:「云树之北的彩云就是千帐之国,不会错的。」
公孙颢问道:「莫非是撞进别人家了?」
千本弁革脸sE一变,气息涣散,顿时坠落,公孙颢来不及反应,千本弁格便跌到平台上,好在离平台只有两丈高,没跌伤,爬起身来,见到石砖,说道:「嗯?是浮云石,那是……云水纹、飞鹰纹、北斗纹……」
两人降落平台,琤雪道:「哇!这些你都认得?」
千本弁格道:「书里都有载。这浮云石不是此地所产,一般人不会用的。」
公孙颢道:「看来不是寻常所在了。」
蓦地空中一人喝道:「凌云学馆,带生徒闯我彩云云门,是有何见教?」
便见平台上现出三人身影;为首一人身穿白袍青带,头紮青巾,两条系带长长的垂在脑後,修为有「离神通天」之境;左边一人身穿青袍,腰系白带,头紮白面云水纹巾;右边一名仙nV,身穿h纱短衫,绿水烟霓裳,头上的绿面彩巾紮成一只蝴蝶;两人修为都有「脱胎无我」。
公孙颢三人一愣,莫非是误闯彩云天g0ng了?公孙颢拱手说道:「抱歉,我们不是凌云学馆的师生,不知门路,误闯贵馆。请三位见谅。」
那白袍人怒道:「哼!这难道不是千本族的装束麽?休想狡辩!」右边的绿蝶仙nV道:「虽然千本族不满百人,但别以为我们彩云不知道。」
千本弁格一愣,退了半步,惶恐道:「我?我……我不是……我已经不是……凌云的生徒了。」
左边那青袍人喝道:「完修便想称不是?有这修为,又是千本族人,还敢称不是凌云弟子?」
千本弁格脸sE一变,将手摇得如扇子,道:「我……我真的……不、不是……」
琤雪皱眉道:「他真的不是。他前几日还被学馆先生踢下树了,真的不是。」
那绿蝶仙nV抢上一步,怒道:「哼!被踢了便能说不是麽?分明是想找我彩云的碴,特地将此生踢下!」那白袍人道:「想踢我彩云的馆,便大大方方的来!还特地弄个除名的生徒,是怕输麽?」
公孙颢三人一呆,公孙颢说道:「先生莫误会,我们非凌云的先生,此子也已非凌云的生徒。我们本打算游历千帐之国,没想到误闯贵g0ng。」
绿蝶仙nV冷笑道:「真是好理由啊!我们彩云天g0ng云门在千帐之国之上三十丈,千帐之国离地五仞,上下十仞,随便飞都能闯入我彩云?我彩云可真广啊!」
公孙颢一愣,看向千本弁格。千本弁格一怔,道:「我……我不知道……只知道千帐之国在云树之北的云霓中,不知道离地高多少……」
那青袍人冷笑道:「千帐云树不过数里的邻国,往来密切,还敢说不知!你凌云向来读的b练的厉害,想必早已将我彩云查得一清二楚!」
千本弁格仓皇摇头道:「不……不……不是!」
琤雪微微怒道:「他真的是除名生,前几天便是因作业写不来被除名的,不信你去问凌云学馆。」
那白袍人怒道:「你们便是凌云派来踢馆的,如何能问凌云?」绿蝶仙nV冷笑道:「还特地穿得四不像,让我们猜不出来路。可惜,忘了装扮生徒。」
琤雪微微怒道:「你们怎麽如此不讲理?」公孙颢道:「请三位明察,我们只是误闯,我们两非凌云的先生,此子也是凌云的除名生徒,不信去云树之国问。」
绿蝶仙nV冷笑道:「是啊!你们现在还不是凌云的先生,想踢馆嘛,找个外邦人,踢完馆再给你们教职。唷!想得真美!」
公孙颢和琤雪一呆,公孙颢微微怒道:「看来你们无论如何都不信了!」
绿蝶仙nV冷笑道:「教生徒飞行会到四十仞以上?而且还是输功飞行,耀武扬威还要造假,见了面却说不是踢馆,只是误闯。唉呀!我都相信了!」
青袍人看了千本弁格几眼,怒道:「这名生徒有二十岁了吧!b人多学三年还敢拿出来!你们凌云向来只是Si读书,荐试b不过我们便出此Y招!」
千本弁格脸sE大变,摇头直道「不是」。琤雪道:「我们真的只是走错路,为何你们便是不信?公孙颢,我们走!」
公孙颢吃了一惊,传音道:「且慢!」岂料便这麽一迟疑,周围光柱赫然升起,眨眼连成光帐,宽一丈,高三丈,将去路封住!
便听白衣人喝道:「闯了我们彩云还想走!」
琤雪和公孙颢一愣,千本弁格吓傻了。公孙颢见这阵法不难,虽为首的白衣人修为在自己和琤雪之上,但若只求脱身,凭琤雪的混沌真元,应该能成。於是转头问千本弁格道:「弁格,帝喾有禁仙斗麽?」
千本弁格一愣,微微回过神来,摇头道:「没……没有……」
琤雪将手一拍,说道:「啊!太好了!可以打架了麽?」
千本弁格大惊,摇头如博浪鼓,叫道:「啊!不、不、不、不行!」吓得双脚一软,赶紧抓着公孙颢的衣袖。
绿蝶仙nV说道:「若让你们离开,岂不说我彩云怯战?」白衣人道:「想必两位也不想坏了两邦友谊,既然你们领这b人多学三年的生徒来踢馆,我们彩云便奉陪。不过我们彩云可没b人多学三年的生徒,便以我g0ng今年的荐生陪你们b试。」
千本弁格吓得眼泪都出来了;琤雪一愣,说道:「咦?不是跟我们打麽?」公孙颢道:「我们真的非凌云师生,若三人执意要b……弁格,你要答允麽?」说着,转头问千本弁格。
千本弁格一愣,捉着公孙颢的衣袖,呆呆的看着公孙颢;公孙颢道:「若不想b,那便……强行破阵!」
千本弁格吓得魂都飞了,叫道:「不、不、不……不行!」
公孙颢微笑道:「那麽便b了!」
千本弁格大惊失sE;白衣人哈哈大笑,说道:「十天之後辰时,虚空台见!」
云隐飞帘,彩幔如霞,凌空绢道上帐幔翻舞,织帐为墙,彩帘为门,五颜六sE,织纹斑斓;那紫霞青烟幔的是迎客驿,那流云堆雪帐的是云车驿,循着绢道望去,一棚棚都是织馆染舖,有绕布成花的,有结绢为鸟的,有卷布成锅的,有凝布成梁的;循着绢道往上,还有书阁人家,议楼乐馆,一帐帐错落而上,没入云中。忽然听得「沙沙」轻响,是千帐之国的翻丝琴,踏着柔韧的绢道,伴着琴歌,周围彩帐翩飞,彷佛跃在云中。
千本弁格三人走出迎客驿,踏在绢道上;公孙颢微笑道:「没想到这些全都是布织的。」
琤雪四处张望,看得新奇;方才离开彩云天g0ng後,算妥了高度,重新入国,这才寻到了迎客驿,原来只是间帐舖,几架藏书,两间书斋。驿仕见来了人,便领进书斋招待。借阅了书,领了空图,驿仕又说能安排住处,连说了十余处空帐,三人一时不知该如何选,索X先出来走走。见彩帐琳琅满目,眼花撩乱。
千本弁革却半点逛街的心情也无,低着头惶恐说道:「我看彩云今年的荐生中有流丹氏的人,我……我……我一定会输的。」
公孙颢微笑道:「但你不也看了他们历年的升级试策,不难啊!」
千本弁革小声说道:「但、但、但……但对方是……流、流丹氏,他、他们是数百年的……的,仙、仙术大族,不、不、不可能,赢的。」说着,双手都颤抖了。
琤雪微笑道:「你一定可以的!你说他们十二年终业试策的术策只考三十五种术法,智策你都已经会了,仙术你已经会了五种,剩下三十种,十天,够了!」
千本弁革脸都绿了,小声说道:「不、不……不可能!他们花了十二年学,我、我、我……怎麽可能……」
公孙颢微笑道:「要学会三十招,以你的修为应该不难,只是恐怕不如他们熟练。」
千本弁革颤声说道:「而且对方是流丹氏,我……我,我完了!」
琤雪道:「而且你修为b他高呢!三十招,两天便学完了,一定可以的!」
公孙颢和千本弁革大吃一惊,同时看向琤雪。琤雪却浑然不觉,看着上方层层彩帐,欢喜道:「而且方才那三人便是彩云天g0ng的司铎和国子监,看来他们很欢迎我们呢!」
公孙颢和千本弁革无言以对。千本弁革低着头,说道:「十天学三十招,没时间逛了,得赶紧寻地方入住,不知千帐之国有无能练术法之处。」说着,将全国空图从随意生灭之境取了出来,那是枚拇指大的珠书,用意念一照,便能看见全国空图。
琤雪凑着头看着千本弁革手中的空图,道:「那些空帐真的喜欢便能直接住进去麽?」
千本弁革看着空图,点点头道:「是!」
公孙颢问道:「既然能随意入住,是否有人会占用?」
千本弁格一呆,抬起头问道:「占……用……?用就用啊!」似乎听不懂。
公孙颢道:「便如我帐里物品太多,便将物品放在空帐里。」
千本弁格却没听懂,道:「那麽便是需要了,那麽便用啊!」
公孙颢问道:「如此人人岂不都将物品放到别处,如何会有空帐?」
千本弁格更听不懂了,道:「为何会有那麽多物品?放在别处,不方便吧?」
公孙颢道:「一时没用,无处可放。」
千本弁格问道:「既然没用,为何不拿去市集让别人用?」
公孙颢终於听明白了,道:「原来你们东西一时没用,便是要拿去市集。如此放在别处,不是不方便?」
千本弁格道:「但和堆在空帐有什麽不一样,别人还不知道,没道德!」
公孙颢呵呵笑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你们物品都是共用。」
千本弁格又听不懂了,问道:「用便用,什麽共用?」
公孙颢笑着摇摇手,道:「罢了!但迎客驿如何知道是空帐,迁出时与驿仕说麽?」
千本弁格道:「不说也成,邻居都知道,谁家人有空,便会去洒扫一番,然後与迎客驿说,也会去市集挂牌。」
公孙颢听得新奇,问道:「市集也能寻住处?」
千本弁格点头道:「是啊!大家都会将不用的东西拿到市集,脏了坏了也能取去修整;还有种果子的、工匠也会挂牌。」
公孙颢恍然大悟,点头道:「若是没果子了,或是工匠不想做了,便将牌子收回。」
千本弁格点头道:「是啊!」心想:「天外天人真奇怪。」看着空图,问公孙颢道:「前辈,我们住那一处空帐好?」
说话间,琤雪欢喜张望,见沿路彩帐每面都不一样,虽没进市集,却b进了市集还欢喜。行了一阵,道上飘扬的帐幔渐渐多了,五颜六sE,长长的横亘在绢道上,原来是行人的袍袖;男的紮着头巾,nV的系着花鸟,都长长的飘於身後,袍袖又宽又长,飘在路上,彷佛团团彩云,但见那衣带却不下垂,反而往上飘扬,不知用了什麽玄机,再看行人个个步履轻盈,原来穿的都是能轻身的衣履。
虽琤雪看得趣味,行人却也好奇的看着三人,看了看弁格,又看了看公孙颢与琤雪两人,越看越越糊涂。
这时公孙颢与千本弁革选定了一处空帐,聊起了神州史,公孙颢道:「吾见《神州知要》载,师奇至今仍在yu界?」
千本弁格点头道:「是啊!他住在天墉城。」
公孙颢道:「他是千年前为h帝之师,那时修为便已不凡,如今过了千年,照理应该飞升,为何他还在yu界?」
千本弁格一愣,想了想,说道:「不知道,师奇这一千年来一直都在,还说会有天劫,因此在天墉城建十二玉楼。」
一听到天墉城十二玉楼,琤雪突然心头一颤;公孙颢说道:「这个十二玉楼我早已想问。你们说的天劫是什麽?」
千本弁格摇头道:「不知道,那玉楼从h帝时就开始说了,颛顼花了一百年兴建,到现在快七百年了,什麽事也没发生。」
琤雪心头怦怦直跳,看着四周,道:「别说那什麽楼了,我们在千帐之国,说说千帐之国吧!」
千本弁革一愣,问道:「方才在迎客驿不是已经说了许多了麽?」
公孙颢点头道:「这平等界小国寡民,万邦和谐,千帐之国仅有一千余人,竟然算是东神州十大天城。」
千本弁革一愣,问道:「一千人不少呢!最多神州天都天墉城也只有六千余人,合着附近往来之人,每日有上万人往来,多到要划空路,不然飞着会撞在一起。」
公孙颢听呆了,点头道:「上万人一起飞,确实会撞上。」
千本弁革道:「天墉城自从建了玉楼後,颛顼便迁都於那处,现在的帝喾也住在那。」
公孙颢点头道:「因此菁英荟萃,也难怪你们想荐入天墉城。」
千本弁格道:「天墉城不仅是中神州最高学府,还有最多藏书,各家菁英云集,便连千帐之国的织师也很多在那处求学。」
公孙颢想了想,点了点头,蓦地察觉琤雪低着头,始终不发一语,问道:「怎麽了?」
琤雪暗暗奇怪,只要提到天墉城,心里那GU熟悉感又涌了上来,越来越不敢想;摇了摇头,道:「没事。」抬头望了望,指着上层那处橙纹的棚子道:「市集到了,直接上去吧!」说罢,也不走绢道,直接纵身一跃,落到帐前。
公孙颢与千本弁格也跃了上去,便见帐门宽一丈,帐帘高高挂起,帐内虽没半盏灯,却非常明亮,原来帐顶是晴光锦;帐内摆满了架子,一面面排得整齐,架上东西琳琅满目,个个亮丽如新。有人从架上取了东西便走,又有人将东西放到架上,无人看管,门前也无人把守,便如此让人取走。
琤雪欢喜叫道:「哇!好多啊!」三两步便奔了进去,眨眼飘扬的五蕴彩绫便混入云霓人影之中。
公孙颢走进去看了几眼,问道:「你说要寻历代试策,此地真的有麽?」
千本弁革也忐忑不安,四处张望。公孙颢走到最前面的架子前,看了看,见不少物品都有上百年因果,但却亮丽如新,暗暗惊奇,问道:「这些物品任人取,会不会有人便全拿了?」
千本弁革一愣,问道:「全拿做什麽?」
公孙颢问道:「拿去别处卖。」
千本弁革愣了很久,问道:「卖……?」
公孙颢一呆,笑道:「想来也是。既然全神州都放着任人取,拿去别处也无法卖钱。」
千本弁革呆呆的看着公孙颢,百思不得其解。如此愣了一阵,说道:「前辈您慢慢看,我去寻试策。」说完,奔了进去。
蓦地听得帐内深处有人敲着木牌叫道:「大消息!大消息!凌云踢馆我彩云,对方派出的竟是多学三年的千本族生徒!」
此话一出,帐内顿时大譁,便听众人此起彼落的叫道:「什麽?竟然来踢馆!」「真无耻!多学三年还敢派来!」「凌云和我彩云每年的荐生不相上下,便来使这Y招!」「那我们派谁好?」「当然是今年的荐生。」「记得今年的荐生也有流丹氏的人。」
便听原本敲木牌的人叫道:「没错!我彩云已决定应战的是流丹氏的青鹞。」
千本弁格心头一颤,果然是流丹青鹞!见帐内众人怒骂,群情激奋,哪里还敢待?赶紧躲到角落,想偷偷00的溜出去,但晴光锦将帐内照得明朗,哪里能躲?才走几步,便被人发现。
便听得人群中有人叫道:「咦!千本族的装束!」「传说中的千本族?」「该不会是他?」「这族不满百人,一天能出现两个麽?」「咦!跑什麽?」「果然是他!」「快追!」见千本弁格奔出帐,一群人卷着彩云,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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