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踪三人望见禁地里霹雳雷霆,雷声隆隆,接着便见那方向的黑雾渐渐散开,浮现一粒光点,直通天际,不知是天门还是封印。
艾攸惊道:「是天门?」段无踪心想:「是封印麽?糟了!那仙人想做什麽?」
话说那玄袍仙人深入禁地,沿路清理魍魉,却越行越吃力:此处魍魉不仅会再度凝聚,还藏着一种没见过的气息,似乎会侵蚀真元,周遭气息也越来越沉重,便是一只魍魉也要使足全力。心想:「这是什麽?竟会侵蚀真元,还会生魍魉,自己三百多年经历为何完全没听过?此地究竟是怎麽回事?」
如此越走越深,终於见到深处那光影。不禁暗暗欣喜:那必是天缺封印!若能进入,这一切便能明了!
虽这麽想,却已被魍魉包围,像狂风暴雨般疯狂扑来。玄袍仙人越打越慌,心想:好不容易到此地,怎能撤退?天圣祖和天策帝也非特殊功T,当年是如何净化的?这些真的是魍魉麽?
如此想退却无力断路,想进却无法开路,想移形化虚又腾不出真元,竟便如此卡在原地。
忽然天上一道光洒落,光华五sE流转,好像缤纷灿烂的瀑布从天上落下,笼罩玄袍仙人,漫过四周围,流过之处,魍魉瞬间消失,迅速得彷佛刚才都是幻觉。
玄袍仙人看呆了,惊道:「混沌真元?」传闻混沌功T至刚又至柔,能无坚不摧,但非常稀有,一百年也未必能出一个;原来用这种功T打魍魉不需吹灰之力!
便听得那方向传来一个声音说道:「咦,你不知道麽?」听声音,竟是个nV孩!
玄袍仙人心头一颤,传闻御风阁有两名混沌真元弟子,一个是西秦出身的沐春神毓玉灵璃,另一名是天韵童nV琤雪。听这声音,肯定便是天韵童nV琤雪!心想:「惨了,自己擅闯禁地,被抓个正着!」
却见前方彩霞翩然翻起,当中有个五尺的娇小身影,外表看似十二岁nV童,头系藕sE丝带,身穿幻彩玲珑纱,秋水芙蓉裙,流云绣花鞋,手戴如意霓彩环;玉臂一招,背後彩光一闪,化成五sE绫缎,披在臂上;便是刚才的五sE天水。
玄袍仙人心想:「果然是天韵童nV琤雪,看来要被治罪了!」
便见琤雪愣了一下,歪着头打量了几眼,问道:「咦?你是谁?」
玄袍仙人尴尬又惶恐,道:「末学……琼莱公孙颢。」
琤雪惊道:「望夬先生公孙颢?」神情竟带着几分欢喜。
公孙颢心想:「这是什麽意思?虽然我非默默无名,但也没这般出名吧?」尴尬的点了点头。
琤雪脸上几分吃惊,几分欢喜,说道:「仙门人?」
公孙颢心想:「这神情好像是真的惊喜。听说古仙宗向来瞧不起仙门人,难道是假的?」尴尬的点头道:「是……」
却见琤雪的小脸欢喜的绽放出光彩,叫道:「哇!是传说中的仙门人耶!」
公孙颢一呆,道:「呃……嗯,是……」没想到传说中的古仙宗人反而觉得仙门人是「传说」。
便见琤雪欢喜的跳起舞来,绕着公孙颢,哼着小歌,问道:「钻研天缺?」
公孙颢说道:「是,末学钻研天缺数百年,因此人称望夬先生。」
琤雪转到了公孙颢的背後,哼着歌问道:「来此打探天缺?」
公孙颢点头说是,心想:「要开始问罪了。」
却见琤雪欢喜唱道:「来了!终於打探到这里来啦!」
公孙颢一呆:怎麽反而更欢喜了?此地不是禁地麽?
但见周围随着歌声,竟隐约荡出圈圈华光,接着四周也渐渐亮起,将黑雾扫散,附近的魍魉竟也微微消融。
公孙颢惊道:「天韵童nV的避邪天音!」
琤雪一愣,停下歌舞,凑到公孙颢的x前,欢喜道:「咦?你知道我?」一双明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的,满是期待。
公孙颢吓得退了半步,心想:「好快的身形!」愣了一下,才点头道:「是……前辈名声很广,混沌功T、五蕴彩绫、避邪天音。」
琤雪欢喜的跳了起来,道:「啊!真的麽?」在公孙颢前面转了一圈,继续唱跳了起来。
公孙颢不禁傻了:这御风阁弟子是怎麽回事,说了半天竟然没计较自己擅闯禁地,难道情报有误?说道:「今日有缘得见,後学真是三生有幸。没想到前辈如此……天真可Ai。」想了很久,终於想到用「可Ai」这个词,但又担心会不会冒犯。
没想到琤雪却很欢喜,笑道:「我师父也这麽说呢!咦,你叫我前辈?」说着,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公孙颢。
公孙颢一呆,心想:是哪里不对了?难道古仙宗对「前辈」有别的称呼?说道:「末学无知,只知修仙长者称前辈,不知冒犯了您。」
便见琤雪摇摇头,说道:「不会啊!叫我琤雪吧!」
公孙颢一呆:这是说笑麽?赶紧说道:「前辈,论年岁、论辈分、论修为,公孙某都该称您前辈。」
琤雪嘟起小嘴,说道:「不好麽?」便像小姑娘闹脾气。
公孙颢一呆,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琤雪皱着眉头,说道:「你我都是累世修行,今生以为我是你前辈,来世又以为你是我前辈,何时要突破这窠臼?」虽然是醒世训言,但歪着头嘟着嘴说,让人看得好矛盾。
公孙颢脑里好混乱,一会,才道:「好吧!公孙某姑且称前辈一声琤雪。」
琤雪又开心的转起圈来,欢喜道:「我有仙门的道友了!我有仙门的道友了!」
公孙颢差点笑了出来;这才明白:古仙宗少与仙门往来,自己这仙门小子反而变稀有了。
还没反应过来,琤雪转了一圈,凑到公孙颢左边问道:「我可以请你喝茶麽?」
公孙颢受宠若惊,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
琤雪满脸欢喜,转了半圈,凑到公孙颢的右边问道:「你会请我喝茶麽?」便像个小孩一般。
公孙颢心里好笑,但不敢放肆,拱手说道:「该当如此!」见琤雪绕着自己又唱又跳,彷佛好奇的孩子;心想再不说话,不知还会唱多久,於是说道:「前辈,末学擅闯禁地,不知天策帝会如何罚我。」
琤雪一愣,停了下来,说道:「叫琤雪!」表情有点严肃,不知是正经还是恼怒。
公孙颢见琤雪是玩真的,只好顺着她道:「好……琤雪,天策帝不会罚我吧?」
琤雪听公孙颢称了名号,欢喜了,说道:「你叫我琤雪,便是我的道友,他不会罚你的。」
公孙颢吃惊又好笑:这是徇私舞弊!天下第一仙宗御风阁也有这种事?
却见琤雪眉头轻轻皱起,说道:「好在我们发现得快,不然我便少了一个道友了。」神sE带着淡淡的悲伤。
公孙颢心想古仙宗互相往来,与世隔绝,前辈可能真的没什麽朋友;於是说道:「好吧!公孙某便做你的道友。」
琤雪心花怒放,开心的又唱又跳,周围异彩像浪涛般b0b0往外翻卷,有两个倒楣的魍魉刚好经过,瞬间消失得连烟都不剩。
公孙颢沉浸在天音中,觉得真元恢复了一些,暗暗惊奇;说道:「请问前……呃,琤雪,传闻此地五百年前圣祖曾净化过,是真的麽?」
琤雪一愣,点点头,说道:「是啊!」说完又继续转着圈。
公孙颢看着头都快晕了,问道:「既然已经净化,为何还有魍魉?」
琤雪转着圈唱道:「所以说是禁地啊!」
公孙颢说道:「因为有魍魉,因此划为禁地?」
琤雪唱着道:「是哟!」
公孙颢问道:「为何会生魍魉?」
琤雪停了下来,嘟着嘴道:「所以说是禁地嘛。」
公孙颢不禁好笑;问道:「所以……此地会无端生魍魉?」
琤雪点头说道:「对啊!」似乎理所当然。
公孙颢似乎知道哪里不对了,说道:「其他地方不会的。」
琤雪睁大了眼睛,惊讶道:「真的麽?」
公孙颢一呆,问道:「你不知道?」
琤雪跳着道:「哇!好想去看!带我去好不好?」
公孙颢说道:「这年头仙门多,早就被清理了,要寻也寻不着。」
琤雪嘟着嘴失望的道:「这样啊……」
公孙颢说道:「如此说来,此地每隔五百年,魍魉便会多到冲破封印?」
琤雪一愣,想了想,又点头说道:「嗯!你好厉害啊!真不愧是天缺专家望夬先生。」
公孙颢哭笑不得,自己本以为遇到个御风阁弟子可以问,没想到一问三不知。说道:「如今又过了五百年,此地魍魉肆nVe,封印莫非有缝隙?」
琤雪赶紧摇头说道:「没有,封印不可能破的,是此地异气所生。」
公孙颢回想方才,若非琤雪搭救,自己恐怕也会变成此地魍魉,终於明白此地魍魉何来。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这些魍魉也不是自生,是生灵误闯而化。」
琤雪想了一下,惊喜道:「原来如此,你好厉害啊!」
公孙颢拱手说道:「不敢!此地魍魉非b寻常,应该便是此地异气所致。但这GU异气从何而来?莫非是封印……」
琤雪摇头道:「封印不可能破的!此地一直便是如此,因此只有混沌功T之人能进入。」
公孙颢一怔,说道:「说来正巧,这里就有一个混沌功T之人。」
琤雪点点头,问道:「嗯!怎麽了?」
公孙颢说道:「能领我过去看麽?」
琤雪大惊失sE,摇头就像摇博浪鼓,道:「不可以!那里很危险,我顾不了你的。」
公孙颢问道:「靠近点看也不行麽?」
琤雪连忙摇头,公孙颢说道:「我只是担心大限将至,况且此地魍魉猖獗,即便没天缺,恐怕也会酿大祸。」
琤雪摇头说道:「不行啊!我从来没一个人过去过。好不容易结交到道友……」语带哭腔,竟然快哭了。
公孙颢一呆,竟有种罪恶感,但又心想:「别看她nV孩样,她可是前辈。」说道:「不然天策帝对此有何对策?」
琤雪一呆,食指支着下巴,沈Y了许久没说话。
公孙颢心想:「看来是没有了,这下麻烦大了。」暗暗焦急,脑中一转,突然有了主意,道:「若是如此,我自己去看!」说着,动身往封印飞去。
琤雪大吃一惊,叫道:「等等!不可以啊!」追了上去。
华光一闪,琤雪移形化虚拦在前方,说道:「不准去!」
公孙颢说道:「是我自己要去看的。」说着,又移形化虚,绕开了琤雪,继续往封印飞去。
琤雪叫道:「别过去,快停下!」闪身又拦在前方。
公孙颢打算藉琤雪之力扫除外围魍魉,但看琤雪惊慌的神情,竟感觉像在欺负一个小孩,赶紧收敛心神,说道:「让我去看!」再度绕开琤雪。
琤雪继续拦在前方,叫道:「停下……好不容易有道友的……」声音带着哭腔。
公孙颢见琤雪快哭了,暗暗骂自己「混蛋」,铁下了心,说道:「让我过去!」再度绕开琤雪。
如此一拦一绕,两人渐渐往往封印靠近,沿途的魍魉逐渐聚集,越往中心越多;起初琤雪还能扫灭,渐渐的竟也应付不来:扫去了一批,又聚来了一大批,越打越多,竟然便卡在原地,进退不得。
公孙颢躲在琤雪的彩云仙帐内,见魍魉如cHa0水般一b0b0拍打在仙帐上,看傻了眼;琤雪见防御圈越来越小,惊慌得哭了,呜咽的道:「便叫你别进来……呜呜……你偏要进来……呜,好不容易交到……呜呜……仙门的道友……」
公孙颢连连道歉,琤雪哭道:「道歉有什麽用……呜哇……」哭得更大声了。
公孙颢心想自己双手闲着,是否能请人相助?但附近只有御风阁有混沌功T之人,自己又不认识,琤雪又腾不出手,该如何呼救?
琤雪边哭边打,两只小手臂忙得像两团扇子,忽然心里出现一声音道:「下行坎,前出三式,退至离位三丈。」
琤雪一怔:这是传音,但不知是谁,然而一时也顾不了那麽多,赶紧依言走位:用五蕴彩绫将公孙颢一裹,要往「坎」位飞去,但见「坎」位绕着密密麻麻一团黑影,吓了一跳,但想凭着混沌真元应该能顶一下,於是闭着眼睛飞过去,没想到移动瞬间竟然刚好没有魍魉;暗暗惊奇,然後依照指示,运气化剑,剑分三式,往前方打出,竟然刚好便打中三只魍魉,剑气穿破黑影,成串打了过去,一时也没时间去数伤了多少魍魉,便接着移形化虚,挪移到「离」位三丈之处。
公孙颢见琤雪突然不哭了,然後连番挪移,都抓住缝隙,丝毫不差,就像早已算妥;大为惊奇。琤雪又惊又喜,心想有这能耐,传音之人莫非是他?
如此退到「离」位三丈之处,周围刚好没有魍魉,但两人一现身,聚在方才那处的又哄然涌上。
此时琤雪又听到那人传音道:「上昂,二式出蛊、否,退卯、进姤。」
琤雪赶紧依言走位,又全都闪开攻势;如此退了三次,到了块清静地,四面八方的魍魉都在一里之外。两人又惊又喜:此地竟然有如此大的缝隙!
公孙颢问道:「琤雪,你是如何找到此处的?」
琤雪嘻嘻笑了。便听空中一个声音呵呵笑着,一个人影逐渐浮现,便见他紫金冠,碧玉簪,身穿水sE云纹长袍,微笑道:「唉呀呀!小朋友,此地很危险,要玩去旁边玩啊!」
公孙颢吃了一惊,此地魍魉遍布,竟然会有人,不知是何方前辈高手。
琤雪欢喜叫道:「师叔祖!」飞了过去,抱起那人的手,说道:「嘻嘻嘻,我便知道是您。」
那人笑着00琤雪的头发,道:「唉呀!是琤雪,长这麽大了!」看了公孙颢一眼,笑着道:「嗯?是公孙颢?唉呀!到了这时候啦!」
公孙颢吃了一惊,心想:「看来是前辈暗中相助。惨了!方才胡闹的事前辈肯定看得一清二楚。」胆战心惊的拱手道:「晚辈鲁莽,不知前辈是……」
琤雪绕着那人雀跃欢喜,与公孙颢道:「这是我师叔祖,云遨。」
公孙颢大吃一惊,心想:「完蛋了!竟然是千年前和圣祖一起降临的百子神算云遨!是天圣祖的师弟,天策帝的师叔。看来自己擅闯禁地的罪名是逃不掉了。」内心七上八下,思索一阵,只好说道:「晚辈不知前辈在此……」
但云遨和琤雪根本没在等公孙颢回话;在公孙颢发愣的同时,琤雪抱着云遨的手臂道:「师叔祖,您怎麽会在此?不是飞升了麽?」
云遨呵呵一笑,道:「唉呀!当然是为了拦你们这些小朋友啊!」
琤雪嘻嘻笑了,仔细一看,原来眼前的师叔祖只是分身;道:「师叔祖神机妙算,竟然知道要留一个分身在这。」
公孙颢见琤雪和前辈聊得欢快,心想:好在前辈只是一个元神,否则自己早就完蛋了。但也可能是琤雪在此,不便当场怪罪,但却暗中知会天策帝。踌躇了一阵,心想:「与其让天策帝发落,还不如趁琤雪在时请罪。」於是拱手道:「末学胡闹,请前辈降罪。」
琤雪和云遨正聊得开心,听了一愣,云遨笑了笑,说道:「唉!这种事本来便不好交代,今天不是你来,改天也会换别人来。」竟然没怪罪。
公孙颢一呆:天下第一宗的人都这麽好商量麽?
琤雪绕着云遨又唱又跳,欢喜道:「我便知道师叔祖最疼我了……」
云遨笑着说道:「唉呀!我山琤雪难得交到道友嘛。如果凌霄要计较,便说师叔祖要他检讨治世不力。」
琤雪嘻嘻笑了,拍手叫好。公孙颢看傻了眼;云遨呵呵笑着,拍拍公孙颢的肩膀,道:「不过以後别在这般冒险了!」
公孙颢受宠若惊,点头称「是」,壮起胆子,问道:「请问前辈,此地为何会自生魍魉?」
云遨笑了笑,说道:「你也察觉这和一般魍魉不同。唉……这如何解释呢……此地气息非同一般,你也察觉了吧!」
公孙颢道:「晚辈猜测是此地气息有关。生灵误闯此地,残魂不灭,沾上此地异气,因此化成魍魉。」
云遨背起双手,微笑道:「小朋友聪明!」
琤雪歪着头看着两人;公孙颢问道:「晚辈走遍yu界,都没见过这种气息,莫非和封印有关?」
云遨摇头道:「不是封印,是封印里面的东西。」
公孙颢说道:「是天缺!」
云遨点头道:「不错!」
公孙颢问道:「如此说来,封印有破?」
云遨笑着摇摇手指,道:「小朋友别乱猜!封印没破,但即便再强的封印也会泄漏气息。除非布阵之人全部都是混沌功T。」
公孙颢暗暗心惊,道:「封印外已如此难应付,何况是封印内……这异气究竟从何而来?」
云遨微笑道:「这便是为何此地叫做天缺了。」此时琤雪手伸了过来,於是伸手给她牵着玩。
公孙颢沈Y道:「天缺?……天上有缺?难道是从天外?所以这封印是……」
云遨呵呵笑了,说道:「公孙小朋友头脑真好!难怪我山琤雪会喜欢你。」
公孙颢吃了一惊,双手摇成了扇子,道:「非也!这是误会!前辈,末学和琤雪只是初次见面。」
琤雪摇着云遨的手,欢喜的点头道:「初次见面便是道友!是道友!」
云遨呵呵笑了。公孙颢无法再反驳,说道:「前辈,为何天上会有缺?能让晚辈进去一观麽?」
琤雪脸sE一变,云遨笑道:「唉呀呀!小朋友这麽好奇,里面的东西可不是你应付得来的。」琤雪也点头说道:「琤雪也没独自靠近过,你便远远看着便好了吧!里面乌漆抹黑的,没什麽好看的。」
公孙颢问道:「乌漆抹黑,是魍魉麽?」
琤雪摇头道:「不是,里面没有魍魉,便是一团团黑气绕着。」
公孙颢心想:「封印内不会有生灵闯入,如此说来,那团团黑气便是那异气的本质?」想前往一观,但又说不出口,只好说道:「晚辈知道了。」
正打算放弃,却听云遨续道:「唉!但你非要进去观光,我这分身只出一张嘴,也拦不了你们。」
琤雪和公孙颢一愣:言下之意,便是若找足了高手,前辈也不会拦阻?
云遨嘻嘻一笑,说道:「小朋友别想太美!我话说在前:你要进去,最好找三名生灭同天境界以上的高手,不然魂飞魄散,别问我冥府会如何帮你收拾。」
公孙颢吃了一惊:那至少要修行一千六百年,有那境界的人都准备飞升了,岂会理会自己?况且自己也不知yu界谁有这境界,自己区区仙门小子,能找得到人麽?
却听琤雪笑YY的说道:「琤雪知道了。师伯祖,我们先告辞了。」也不等公孙颢反应,抛出五蕴彩绫,将公孙颢一卷,一同挪移而出。
云遨呵呵一笑,然後一怔,微笑道:「唉呀!今日此地真热闹!」
话说段无踪独自深入「圣地」,虽公孙颢已打开迷雾,但沿途仍有不少魍魉。段无踪非着凌空奇行步,一面出招一面前进,虽然算好了路径方位,但然被魍魉围上。只好召出龙璈剑,不一会,又得分作四道剑气,剑影交织,几乎成了一团绣球,但灭了两只魍魉,又来了三只魍魉,越聚越多;想依奇行步飞行,但魍魉档路,根本动弹不得,除非会移形化虚,但若有这本事,早就直接移形到樊六爷祖坟那处,不对,应该早就不接这卖命差事了。
突然心头出现一个声音道:「傻子!经行权这麽教,你就真的这麽飞?」
段无踪心头一颤:这声音不是方才那仙人,是妖魔还是神仙?「经行权」是师父的名号,他是如何知道的?如此指责本门功夫,难道是师门前辈?
便这麽一分神,竟露出缝隙,左手撞来一只魍魉,赶紧踏位,没想到那处也刚好有一只魍魉,这一步便刚好往魍魉上栽。大吃一惊,想停住身形,但两旁全是魍魉,怎能迟疑?
便听得刚才那声音又从心头响起:「上大畜,走离、大过、蛊,下无妄。」
段无踪见左右前方都有魍魉,只能上行,正好是大畜方位,当下不假思索,赶紧连踏「离」、「大过」、「蛊」,竟然全都和魍魉擦身而过;暗暗惊奇:这麽多魍魉,竟能完全避开,一定是本门前辈!
如此走到无妄,脱离了三只魍魉,但来了两只,又被四面合围;心想若要接凌空奇行步,该踏哪一步?但哪有时间犹豫?正焦急间,那声音说道:「再走上大畜,走离、大过、蛊,下无妄。」步法竟和上次一样。
段无踪一呆,此时方位不同,若和方才一样走位,上面是「兑」,不是「大畜」。该如何走?
便听那声音骂道:「蠢材!奇行步的方向是固定的麽?敌方增减时,脚下即是坤!」
段无踪恍然大悟,赶紧走位;心想自己天天骂艾攸「蠢材」,没想到在前辈面前,自己也是「蠢材」。如此走到了「无妄」,摆脱了一只魍魉,於是将那步当作「坤」,再行凌空奇行步,竟然便是前辈指点的步法再转十二角二刻。顿时恍然大悟,融会贯通,一面走位,一面看魍魉增减变换。如此走了十余步,已熟悉了变化,尽管周遭黑影密布,却如入无人之境。
段无踪一面走一面想:那人是谁?没听过师门有谁擅长奇行步,也没听过谁修仙去了,而且道行还在卦盘之外。想来想去,始终没有头绪。
不知不觉间,周围魍魉渐渐少了,於是拿出卦盘边走边算,这才发现走回去了,赶紧计算路径。但魍魉太多,若要全部算进去,恐怕还没算出来便要回到原地。正这麽想时,那声音又道:「你拿十九路卦盘,却用八八六十四卦算,当然算不准。」
段无踪一呆,铁板命相一脉数百年来都用这方法行走江湖,哪里不对了?
那声音似乎能看穿段无踪心思,说道:「你要算红尘俗事,只要能算得出来,七七四十九卦、八八六十四卦都成。但当六十四卦算不出来时,还要用六十四卦算麽?」
段无踪一愣,心想:「我卦盘是十九路,若以十九乘十九YyAn爻变,共可以有三百六十一卦,如此说来……」看着棋盘,恍然大悟,兴奋的重排棋子,但毕竟第一次算,还不熟悉;正推算间,忽然那声音叫道:「低头!」心头一颤:自己一时分心,脚步竟然慢了。便看一个魍魉扑面而来,赶紧低头闪过,便这麽一个闪神,洒了几粒棋子,不禁懊恼:落地的棋子沾了地面气息,不能用了,只好弃置不理。
却听那声音又道:「你在意沾了地面气息,却不知你手也有气息。」
段无踪一愣,心想:「难道要不沾手?但要如何落子?」一面飞着凌空奇行步,一面思索:「三六一卦……不沾手……」
如此走得浑然忘我,竟忘了看路,忽然侧面一只魍魉冲来,从卦盘反光瞥见,吓了一跳,赶紧闪身避开,然後才想到要将脚下当成「坤」。刚才那闪身,又有几颗棋子洒了出去,暗暗懊恼:自己平常不会如此的,想伸手去捞,忽然想起不能沾手,情急之下,用真气将棋子x1回,同时脚踏奇行步闪过。赫然一愣,回头看卦盘,棋子已重新排列,心想:「不沾手?我可以不沾手落子……不对,用真气x1回,便沾了我的真气。所以是……」
突然灵机一动,手在卦盘上轻轻一拍,棋子跳起,重新落入卦盘,但只在原位上摇;心想:「原来是个巧劲!」多试了几次,终於成功。兴奋的哈哈大笑,但看着棋盘,又踌躇了:「师父说要将棋子摆在棋路上才能计算,要如何不碰棋子摆好棋路?」突然心头一颤,拍了拍x口,还以为那位前辈又要说话,不禁觉得好笑。心里道:「凭我的境界,难道一定要摆好棋路才能算麽?」於是在心中画起棋路,摆好棋子,想着三百六十一卦,渐渐的算出一条路来!不禁得意的哈哈大笑,身形一转,随着卦相前进。
话说琤雪带着公孙颢辞别了云遨,用五蕴彩绫将公孙颢一卷,竟然就直接离开了禁地。
公孙颢见琤雪用五蕴彩绫将自己笼罩,吃了一惊,不知会将自己带去何处。便看华光撤去,周围一派晴朗,山sE秀美,用神识探了地形方位,竟然是武当山!吃了一惊,心想:完了!再不告辞,不知会被她带去何处闹。赶紧拱手说道:「多谢带公孙某出来,我想,应该告辞了。」
琤雪愣了一下,失望的道:「你这便要走了?」
公孙颢心想:「你还想要玩?」再度拱手道:「不敢叨扰你太久。」
琤雪摇了摇头,失望的皱眉道:「我还没请你喝茶呢。」
公孙颢没想到喝茶是说真的。哪里敢答应?微笑道:「你也消耗了不少真元,回去休息吧!」
琤雪摇摇头,眨了眨那双明眸大眼,道:「不会啊!交到了个道友。而且你不是想看封印里面?」
公孙颢暗暗吃惊,虽然前辈那麽说,自己可没胆上山。赶紧拒绝道:「不了,是我自己胡闹。」
琤雪嘟起小嘴,低头道:「好不容易交到道友了。」
看她可Ai的模样,公孙颢不禁心软了,但想起要进御风阁,却又不敢;踌躇一阵,说道:「不敢打扰诸位前辈,下次我再请你喝茶。」
琤雪嘟着嘴道:「可是我想请你喝茶。而且我师叔最疼我了,去问一声,他一定答应的!」
公孙颢暗暗心动,修为千年以上的必是古仙宗人,自己仙门出身,绝对不可能请得动。如有琤雪相助,岂不妙哉!但不知她师叔是何人。於是问道:「敢问令师叔名号?」
琤雪说道:「我师叔是凌霄,你应该听过吧!」
公孙颢大吃一惊:竟然便是天策帝!这才想起云遨是她师叔祖,天策帝当然是她师伯叔一辈,看她小孩的模样,竟然大意了。这无论如何不能答应,即便天策帝不计较擅闯禁地之罪,但拐骗琤雪的事绝对逃不了!忽然觉得不对:琤雪是前辈,再怎麽说也是她拐骗我,不是我拐骗她。而且若能晋见天策帝,便能将天缺问个明白,顺便处理四国谣言,撤离周围居民。正欢喜间,突然心头一颤:莫非这是计谋,琤雪和前辈一搭一唱,便是要骗我上山。但这麽想也不对:凭他们功力,捉我需要智取麽?看琤雪一派天真烂漫,一点也不像有计。如此踌躇良久,想答应却是不敢,想拒绝却又不能。
琤雪看公孙颢张着大嘴,脸sE一阵青一阵白,歪着头问道:「怎麽了?你内息不调,是不是需要运功调息?」
公孙颢一愣,赶紧摇手说道:「不、不是,我……我想……擅闯禁地,还要劳动前辈,甚是不该,还是先告辞了。」说罢,便要飞身离去。
岂料公孙颢气息一动,五蕴彩绫便卷了上来,被琤雪抓住;公孙颢先是一呆,然後大吃一惊:竟然是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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