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Ai没错吧?」
「嗯,是我喔。不然你觉得是谁呢?」
「呃、不是啦,这只是在确认身分而已。最近事情太多了,我变得有点疑神疑鬼的。」
「原来如此。」
「没错,就是这样。呃……那个,你现在状况还好吗?」
「还不错啊。至少现在没什麽事。」
「喔──你这麽讲我就放心一点了,抱歉哪。」
「嗯?抱歉?突然间道什麽歉呢?有什麽该向我道歉的?」
「当然有了。因为我作为社工,却没法在这种时候替你做些什麽。而且当初也是我一时不察,才害你陷进这种麻烦。这两点都是我的失职造成,所以该好好向你道歉,并且做出补偿。」
「这样啊,的确是该道歉没错。那我就在这,姑且接受你的心意罗。」
「喔……多谢你愿意谅解。」
「那麽──你的补偿是什麽呢?」
「啊、呃……」
「你有什麽能赔偿我的吗?」
「这个嘛……我把我部份的薪水给你如何?虽然是月薪,但我会用案件数量去除,再分你相应b例的薪水。」
「我才不要。你薪水少案件又那麽多,能分给我的肯定只有一点点,根本就不算是赔偿喔。」
「……好吧,那我请你吃饭如何?不管你想吃多贵的餐厅、想吃几次我都随便你。这样可以吗?」
「不行。跟男生吃饭这种事早就做到腻了,不管你请我吃什麽,都弥补不了我心里受到的伤害。」
「吃饭也不行……那好吧,你就自己想个愿望,只要是我能做的,就马上帮你去做,这样总可以了吧?」
「嗯,很好,男生就是该这样询问nV孩子的愿望才对。觉得请吃饭或送钱就能满足nV孩子,这样完全不合格喔。」
「是这样吗?我倒觉得是你的话就会因此满意……」
「嗯?」
「没事!我刚什麽都没说喔!总之你赶快告诉我想要我帮你做什麽吧!」
「嗯……突然这样子问,我一时间想不到有什麽事是能让你赔偿的。」
「啊、抱歉,是我太过心急──」
「没关系喔,反正你就是这种人嘛。表面上很沉着,其实心底老是浮浮躁躁的。这部分的你我非常清楚喔。」
「呃……没法否认。你还真了解我哪。」
「当然罗,你这种男人我可是一眼就能看穿喔。但不说这个了,我刚突然想到一件能叫你做的事。」
「很好,那你想要我去做什麽?先提醒你,太过困难的我可做不到喔。」
「放心吧,虽然想要你做的事有很多,但我现在挑的绝对是你能为我办到的事。」
「喔……所以是什麽事?」
「我──要你解除我们两人之间的服务关系。」
「……为什麽?」
「没有为什麽啊,就只是不想再让你担任我的社工而已。因为是法院强制我接受服务,我没有主动放弃的权利,所以只能由你来结束这份契约。」
「我不是在问这个!这件事我也知道,我要问的是理由。为什麽你想结束这段服务关系?」
「理由很简单,因为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
「……什麽意思?」
「继续下去我又得不到好处。你既没办法帮我解决麻烦,也没办法藉此改变我的行为、我的个X。而我需要你帮我的,在这段服务关系里绝对无法做到──至少你是不会做的。」
「……这样啊。」
「不过,这不是你的问题喔。你已经做了所有你能做的了,我从来就没对你的协助有什麽不满。这件事只是我个人的任X要求而已。」
「……」
「所以你完全不需要自责,也不用顾虑些有的没有的事。你只要回应我──回应你让我许下的心愿就好。」
「……好吧,那我答应你,我们之间的服务关系从此刻起不复存在。这样可以吧?」
「可以喔。谢谢你答应我的要求。」
「但话先说在前,就算我现在跟你已经没任何关系了,但我对你还是有该负起的责任。就你前男友的事来讲,都是我申请保护令的关系才会让他抓狂。所以,我至少得处理好这件事,才能够彻底结束。」
「好,没问题。反而就是该这样才对。」
「……啥?你不是很想跟我断绝往来吗?现在说这句话又是──」
「没什麽喔,你不要多想。总之呢,虽然暂时不再有任何关系了。但我和你可不会就此结束喔。」
与陆通话完後,Ai放下手机,长长吐了一口气。
成功了。
自己终於成功与他断绝这段关系了。
这样一来,陆就不会再有任何藉口了,没办法再以专业关系的分际为由,筑起防线,拒绝Ai想要更进一步的愿望了。
接下来,只要能顺利把前男友的事给解决,甩去那个可怕的後顾之忧,Ai就能全力向前,把那根超级大木头推倒,收进自己的掌握之中。
已然失去防线的陆,是不可能抵抗的了她的攻势的。而唯一剩下的阻碍,就只有──
Ai摇摇头,决定不再多想。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做了,自己就不能再产生任何犹豫。
於是,Ai放下手机,把玟的日记本放回原本的cH0U屉。既然上头除了那件事外,没有其他关於陆的资讯,她也没必要偷偷将它记录起来。
既然该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就只要留在这里等着。等到其他人替她将事情完结,才开始是自己该有进一步行动的时候。
Ai躺回玟的床,告诉自己什麽都不要多想,只需静静等待消息就好。
躺在床上直到天明,Ai看看时钟,差不多是玟回家的时间了。但她还没有回家,大概是还在筹备旅行要用的东西吧。
话说回来,其实Ai当初根本就想像不到,平时总是独善其身的玟,这次竟然会主动cHa手,介入自己与前男友之间的问题,甚至还愿意为了她放弃超商的工作,陪她进行一场无法确定结局的逃亡之旅。
原本,Ai一直觉得在她与玟的这段友谊中,自己是b玟还更在乎对方一点的。
会主动维持关系的只有Ai,玟就只会待在她自己的小空间里,如果没人找她,就永远都是独自一人,也不曾自己出来找Ai或其他人,做些吃饭、玩乐之类的事。
不主动对她要求,就不会有所行动。
不主动与她接触的话,就不曾与人有所联系。
Ai所知道的玟,一直是这种个X。所以在玟说出她不惜牺牲工作、牺牲掉日常生活也要帮自己脱险时,Ai甚至因此吓了一跳──因此被玟所感动。
明明不是她的问题;明明就不是她所犯下的错。
然而,自己却──
Ai猛力摇头,用被子盖住自己,并告诉自己别再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事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自己远离随时可能到来的危险。剩下的事,也只能等一切告一段落之後再说了。
就这样吧。
又等了一个小时左右,Ai终於等到玟回到家。
她打了个电话,要Ai出来帮她搬一些她买回来的东西上楼。Ai没多想什麽,答应後便依约走到楼下,到停车场与玟会合。
「我来罗~东西都买好了吗?」
「恩,差不多了。再稍微准备一下,我们就能够随时离开。」
Ai听见玟为两人准备得如此周到,高兴得忍不住冲上去抱住她。
「谢谢你。」
「……你突然间这样g嘛?」
「没什麽喔,只是觉得你既然肯为了我做这麽多,我非常开心喔。」
「喔──这样啊。」
玟犹豫了一下,後来还是姑且伸出手,轻轻将Ai抱住。
「本来以为你还在害怕,但看来你应该没事了。」
「没问题了。有你这麽好的朋友在身边,不管遇到甚麽困难,我都能成功度过的喔。」
「恩,这样就好。」
於是两人就这麽在原地抱了一会。
直到玟终於感到害臊,才拍拍Ai的背说「差不多了吧?」
「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傍晚就直接出发吧。」
「恩──等等?我们今晚就走?」
「对。」玟点点头。「反正只要再买一点东西就好。而且我怕如果拖太久,事情会出现变故,所以越快离开越安全。」
「哦……这样说也对。可是──」
「怎麽了?你还有事没做?」
「没什麽。只是我觉得那个……今天就离开会不会太快了啊?」
「太快?你不是想赶快远离你前男友那些人?这样的话我们应该越快离开越好吧?」
「可、可是再怎麽说也太快了吧?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原来是这样。」玟听到Ai这麽说,轻轻笑了一下。「没问题的,至少一开始该去哪这点我已经确定了,所以你不用担心那些有的没的,只要放心跟我走就好。」
听到玟这样说,Ai也找不到更多理由拖延了。最後只能点点头,同意玟的计画。
「那接下来……乾脆这样吧,我们就先把东西放在这,在这附近把剩下的事处理完,回来收拾好後就直接出发。」玟对Ai这麽说着。「反正放在这也不会有人来偷。」
实在没办法拒绝,Ai只好顺便答应她的做法。
於是,Ai坐上重机後座,同玟在四周绕了一圈,直到所有东西都买到手了,才提着大包小包上车,准备骑回停车场。
然而,就在她们没回家,而多花了些时间筹备行李的空档,原先预期不会这麽快到来的危险,已经在这时悄悄来到玟家──